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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聂凛那儿回来以后，阮怀玉倒成了时常晚归的那个，而且常常带着一身的酒气。
蒋京南离开书房时顺手锁上了门，防止阮怀玉又突然进去，看到一些不该她看的东西。
回到卧室是一片漆黑，凌晨两点，她还没回来。
原本就是装作夫妻，可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好像真有点夫妻的感情了，人不在身边，似乎缺了些什么。
蒋京南正要打个电话询问，也算是履行丈夫的职责。
电话还没打出去，楼下的门便被打开，像是阮怀玉回来了。
她没去应酬，一直在聂凛那里练琴，练得入了迷，回来得才晚了些，打开卧室房门时有些犹豫。
自从看到那些照片后，对蒋京南的怀疑就没打消过。
后来她去问过。
原来照片背后的数字，贴合的是那些叔叔伯伯在阮氏持有的股份，就算她再傻，也不会还无条件地相信他。
打开门与蒋京南对视上，阮怀玉先躲开了目光，转身进入了浴室，跟蒋京南没有交流。
她藏不住事。
蒋京南一眼便知道了她在想什么，没有戳破，反而用怀柔政策，去倒了杯温牛奶，放在床头的位置，没等阮怀玉出来，他便假装入睡。
身边的人躺下关了灯，他侧过身，从后蜷缩着搂住她纤细的腰，埋头在她的颈窝中，鼻尖嗅着她皮肤上独有的香，像是沉溺到了中间。
阮怀玉没挣扎，任由他抱着。
正在困睡时，听到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怀玉，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没。”
就算有，她也不会开这个口。
蒋京南笑了声，好似在笑她不会撒谎，“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直接说，不用这么藏着掖着，要是把自己憋坏了怎么办。”
“真没有。”
阮怀玉想要拿开他的手，蒋京南便真的自动离开，不再拥抱着她，“怀玉，你要是因为舅舅的话想要跟我分开，我没意见。”
这次她沉默了很久才吭声。
“蒋京南，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要进我爸爸的公司？”
在黑暗中，阮怀玉睁开眼，眸底是一片清明。
这些天她跟阮伯孝见了几面，从他口中打听得知，蒋京南回去后，李沂便在分公司被调查出做假账的事，现在已经被拉进行业黑名单，成了无业游民。
而蒋京南升职，在众股东面前露了脸，他看好的项目会排在最先开会敲定，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阮伯孝摆上台面的接班人。
这些阮怀玉全都是最近才知道的。
蒋京南是她的枕边人，她对他的事却半点不了解，现在会有怀疑，也是天经地义。
蒋京南对上她探究的眸，温柔地亲吻她的眼皮，“爸爸想要扶持我接替他，我是答应了的。”
“所以你跟我结婚，是为了得到他的扶持，还是因为我？”
这个问题还真是犀利。
阮怀玉明知道他们结婚时感情并不深，如果说全是因为她，未免太虚伪了一些，蒋京南自然没有下套，他轻笑一声道：“跟你结婚是因为你，还有一部分，是想要报答爸爸这么多年来的养育和栽培。”
“不因为别的吗？”
“比如？”
夫妻之间，他们似乎很少坦诚，阮怀玉便做了那只出头鸟，“比如为了阮家？”
蒋京南面露疑惑，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为了阮家什么？”
“钱，权。”
这是最容易令人动摇的东西。
可很遗憾，这些的确不是蒋京南要的，“如果你怀疑我是为了钱，那我把我的股份都转给你，我只在集团内挂个空壳子，这样舅舅也可以放心了。”
他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换做从前，阮怀玉一定要收收自己的疑虑了，可聂凛告诉了她，蒋京南是有野心的人，没有人可以在短短几月内掌控半个阮氏，可他做到了。
要她一定要防着他。
小姨的下场，她是看到了的。
阮怀玉撑着胳膊坐起来，眼睫垂着，“真的吗？”
“当然。”蒋京南显得很是真挚，“明天我们就可以去办手续，我名下的都给你。”
这些股份与权力，本就不是蒋京南要的东西。
只是他忽然后知后觉到，被聂凛教育过的阮怀玉，可不再是傻傻的，被他牵着鼻子走的那个女人了。
－
没人打扰的日子清闲，可自从阮怀玉回了蒋京南那里，聂凛时不时便要到聂秋这里蹭饭，平白惹得她嫌。
她是宠这个弟弟的，可也不由地要唠叨两句。
“你要是实在闲得，就找个女人结婚，别总到我这里来，像什么样子？”
聂凛坐在阳台上，品尝着聂秋冲泡的茶，一股子苦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我没那个心情，更没那个时间。”
聂秋虽然出国了几年，但国内还是认识不少人的，“你没时间，我帮你物色，你都这个年纪了，真想要当一辈子孤家寡人吗？”
“姐姐，我连怀玉都管不住，我还有什么心思成家？”
也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临时心软。
这些都很难说。
聂凛如坐针毡，等着她的电话。
电话在午间时分打来，那边很安静，阮怀玉避开了蒋京南，躲进了洗手间中，小声跟聂凛汇报，“舅舅，蒋京南已经把他的股份都给我了，这样应该不用再怀疑他了吧？”
“他真的舍得给你？”
“是真的。”
那些股份如果被卖，蒋京南下半辈子不愁吃喝，可他竟然这样轻易地给了阮怀玉，就连聂凛这下都不得不怀疑自己对他的判断是否正确，“给你就好，至于怀疑不怀疑的，还要另说。”
阮怀玉心口闷着，有些难以面对蒋京南，“我这样是不是不好，这些都是他靠自己的本事拿到的，我却都要了过来，就因为自己的疑心……”
“怀玉，你要记住，那些本就是阮家的东西。”聂凛沉叹一口气，“不用为此愧疚，如果他真的没有二心，这些东西在谁手上，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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