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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话的人是聂凛。
他双拳紧攥着，面上却装作风轻云淡地质问蒋京南，蒋京南在房中昏睡两天两晚，醒来后便被诬陷杀人。
那把匕首上都是阮怀玉的血渍，指纹全是他的。
而阮怀玉一夜之间不见踪影，蒋京南是最后跟她见面的人，他身上背负着杀妻的嫌疑，暂时无法洗脱，面对质问，他也只是眨眨眼，笑了声，“你想我怎么证明？”
“你根本就证明不了。”聂凛情绪激动，但身边有警员拦着他，他才没有动手，“如果你先服用了迷药，又怎么还有力气动手，没力气，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所以这是栽赃嫁祸，你听不懂是吗？！”
比起聂凛，蒋京南更想知道阮怀玉去了哪里，“与其在这里跟我争辩，你不如快点去找怀玉。”
“她在哪里，你会不知道？！”
当时的情景，满屋子都是血，蒋京南倒在血泊中，手执染血的匕首，阮怀玉消失，这怎么看，都跟他有脱不了的干系，就连警方也没办法替他脱罪。
在没找到阮怀玉之前，他仍然要留在这里，接受调查与审问。
这就是阮怀玉的报复方式，以牙还牙。
当初她是怎么接受审问与关押的，蒋京南一样要感受一次，他身上的嫌疑更重，更恶劣。
聂凛忍着没动手，“你最好祈祷自己真的没伤害她，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根本舍不得伤害她。”
“那刀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蒋京南还没回答。
警员便将他们拉开，“探视时间到了。”
聂凛甩开拉扯着自己的手，情绪波动太大，双眸红了些，带着深刻的仇恨意味掠过蒋京南身上。
见过他，聂凛仍然无法平复心中愤慨，他开车到疗养院，这个时候他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所有人都被派出去寻找线索。
阮怀玉现在是死是活都没消息，聂凛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是他的错，他不该赌气让怀玉回到蒋京南身边。
攥着一口气到了疗养院。
聂凛推开门，纪青青在房内，她听见开门声站起来，“聂先生……怎么样了？”
聂凛没有回答，面上的情绪可见状况糟糕。
“我想自己跟姐姐待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纪青青默声走出去，替他关了房门，却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一墙之隔外陪着他。
遇到这种事，是谁都没想到的。
原以为将阮母送回来后，阮怀玉会想通回到聂凛身边，她这次的失踪比上次更加严重，很有可能是跟蒋京南起了冲突，因而失去性命。
纪青青没发出一点声音，在门外等待着。
门内隐约有声音，是聂凛在向自己的姐姐倾诉，他的话中饱含着很深的自责，“姐，你要是现在醒了就好了，你打我两巴掌，我也好受一些。”
“……”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他将姐姐的手放在面颊上，在床边躺下，好似很累，累到倒下就能睡着，在自己的亲人身边，他可以睡得好一些，没太多的担忧，不会闭上眼就做噩梦。
在房内，他坐着睡到天黑。
醒来时望着窗外昏黑的天色，笑容尽显孤寂，他将姐姐的手放下，收进被角中，“姐姐，我是不是像没长大一样，还和小时候一样，要你哄着才能睡着？”
阮母面容安详，沉在昏迷中。
她不会再像聂凛小时候那样哄着他说，“我们小凛是最好的孩子。”
他不是最好的，他把姐姐唯一的女儿都给弄丢了。
怀着巨大的愧疚走出房间，聂凛低着头，刚走过一步才看到墙边站着的人，“青青，怎么还没走？”
“你还好吗？”
纪青青放轻声音，那丝关怀让聂凛好受了一些，“不好又能怎么样，走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怎么等这么久？”
“我怕你一个人……”
“我没事的。”
大风大浪见得多，这点事聂凛还承受得来，但前提是必须要找到怀玉。
他们一同乘电梯下楼。
纪青青低头看着聂凛的鞋尖，“我觉得怀玉一定没事的。”
她像是虔诚地祷告似的。
聂凛看着她笑了声，“但愿。”
“上次你帮你换琴弦，我还没请你吃饭，今晚怎么样？”
担着这么大的压力这么久，他总要放松一下。
聂凛点了下头，便靠着轿厢一角，神色疏懒，发丝垂下来一些，撩在眼皮子上，他似乎有些痒，纪青青抬手去帮他将头发拨开。
指尖刚触到眼皮上，聂凛突然缓缓睁开眸，以最近的角度跟她目光碰触。
纪青青顿了下，迅速收回手。
聂凛问她：“怎么不弄了？”
到了一楼，纪青青头也没回，“电梯到了，走吧。”
她听到他在自己身后笑了一声，略带着酸苦的笑，苦是为怀玉，酸是为自己。
纪青青没品味出他这抹笑的真意。
她懊恼自己不该跟聂凛这么亲近，他们身份有别，她应该有自知之明。
－
找证据，找方法。
顾郁将路昭叫了回来，两人忙前忙后，想要替蒋京南洗脱杀人嫌疑，但却没有太大的进展。
路昭在车上闷了许久，快到家时还是忍不住发了脾气，“顾郁，你老实交代，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
就算有也不能交代。
不然等蒋京南出来了，他不会好过。
他话少，不多说。
路昭便不再问，“你平时不是本事很大吗？现在到你显摆的时候了，没看你怎么显神通。”
阮怀玉并没按照顾郁所说的做，他只让她将蒋京南迷晕，没想到她会给他安上一个杀人的罪名。
不仅如此。
阮怀玉所上的那艘邮轮发生了事故，死伤惨重，她的死活，顾郁的确不能确定，更找不回她。
这一次是顾郁被阮怀玉给摆了一道。
他悔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他们找不到证据，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把京南哥放出来的。”
“你说的是人话吗？”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
路昭解开安全带，上去拉扯他，“你去找阮小姐，把她找回来不就没事了吗？！”
顾郁甩开他，厉声吼他，“上哪找，我哪知道人活着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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