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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蒋京南带下来的防寒毯盖在他腿上，眼里心里都只有他，半蹲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怎么样了，还疼吗？”
为了不让她担心。
秦棠礼笑着摇头，“真的不疼，你自己把这个披着，别给我，你身体弱。”
两人在那里互相谦让恩爱，蒋京南被放下来时擦伤了腿，落石同样砸到了身上，却无人关心，他将物资中另一条防寒毯拿过去，“这里还有一个，怀玉裹上。”
那种命令的语气并不会让阮怀玉感激。
可秦棠礼的状况不好，蒋京南带的这些算是救命的东西，阮怀玉不计前嫌地接过来，转手却又披在了秦棠礼的脊背上，背上受了伤，如果再被冻伤，后果很难想象。
蒋京南皱了下眉，心口翻涌的愠怒又被山坡下的凉意压制住。
他同样是辛辛苦苦下来送东西，同样受了伤，可阮怀玉的眼里只有秦棠礼，压根没多给他一个眼神，好像他真的是陌生是搜救员一样。
不。
就算是搜救员，也许阮怀玉都会道一声谢谢。
对他，她不会感谢。
“别给我了，你自己不冷吗？”
他们互相嘘寒问暖，蒋京南在一旁，好似空气，他艰难挪动双腿双脚走了几步，走到一旁，寻了块石头坐下，不去看他们，但声音总是会传过来的。
秦棠礼握着阮怀玉的手，放在唇边哈气，企图给她一点温暖，“这样好点了吗？”
“我根本就不冷。”
该冷的应该是秦棠礼才对，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又被砸伤，此刻太过虚弱，阮怀玉担心地快要落泪，声音里带了点哭腔，“要不是我非要上山，你就不会受伤了，都怪我。”
秦棠礼给她擦眼泪，笑着哄她。
“不是我们一起说要来的吗？怎么全成你想来了，这样许的愿岂不是只有你的能实现了。”他就算疼，也可以忍着，只为哄她高兴，“这我可不答应了。”
那些声音是魔咒，会让蒋京南没办法忘怀。
他的余光定格在阮怀玉身上，看着她为别的男人哭，又为他笑，担心他的安危，关心他的冷热，他自己则像个局外人，看着他们手牵手。
终于还是有些忍无可忍了。
“不上去吗？”
蒋京南无法心平气和，但自知自己是真的没了资格，他模样颓靡，发声时，阮怀玉才看去一眼，“怎么上去，先把他带上去行吗？他受伤了，而且很严重……”
她在乞求他救自己的丈夫。
蒋京南没办法接受，他向来心狠，自然不会答应，“这么高的山坡，我只能把你带上去，带不动他。”
他侧眸，看向远处，不去触碰阮怀玉悲伤的眸。
秦棠礼早知道会是这样，“那你先上去，你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那怎么行？”
阮怀玉说什么都不会自己走，“这里没有人，你又受了重伤，我怎么可能留下你一个人，既然不行，那我们就等车子，一起走。”
真是情比金坚，让人看得感动。
蒋京南心下冷然，“不愿意走是吗？”
“麻烦你下来了，我得在这边陪着他，你自己上去吧。”
安全绳只能带一个人，蒋京南可以先让阮怀玉上去，也可以先让秦棠礼上去，但他就是小气，不愿意将这个机会给秦棠礼，可阮怀玉这样坚持，他同样舍不得让她难过。
“可以送他上去，但只能一个人上去，他受了伤，不好活动。”蒋京南的口吻并不怎么确定，上去是要用手脚爬的，现在还等不到车子，“他如果可以爬上去，我没问题。”
有安全绳加之上面人的辅助，对没受伤的人来说都是困难的，何况秦棠礼。
秦棠礼更是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他看向蒋京南。
“蒋先生，这次真的很感激你，你带的这些东西都很有用，我们可以多熬一会儿的。”
谁要他的感谢。
他不稀罕。
“真的不上去？”
这一句是在问阮怀玉。
她看向蒋京南，“真的，你上去吧，下面冷。”
话这么说出口了，蒋京南一样听到了，他却没动，更没打算上去，哪怕是做个旁观者，她也要看他们是怎么情比金坚的。
确认不上去之后，阮怀玉跟秦棠礼靠在一起，她裹紧了防寒毯，想要查看秦棠礼的伤势，他却怎么都不让看。
蒋京南独坐在一旁，周身没什么御寒的东西。
阮怀玉不关心他，秦棠礼却要念在他下来救人的情分，“把这个给他吧，不然病了，岂不是还要找你？”
两个人裹一条比裹两条要暖和，暖和的是体温。
阮怀玉拿着防寒毯过去，她站在蒋京南面前，“这个还给你，你不上去，也别生病了。”
看了眼那边的秦棠礼，他并没看向他们这边。
显然并不在意阮怀玉去送毯子。
“是你要给我的，还是他？”
阮怀玉实话实说，“是他。”
这个答案是一早就知道的，可听到时，心头还是有了一瞬的悲凉，蒋京南感受不到身上的痛，心中的痛压制了所有，他仰望着阮怀玉洁净的脸庞，“为什么不先上去，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他是我的丈夫。”
这种情况下，再怎么样也不能抛下他自己上去。
“那我呢？”
蒋京南的眼神是凄楚的，心灵是满目疮痍的，看过他们相爱的模样，他怎么能不回忆起自己跟阮怀玉相爱的时候，她也会那样为他哭，为他笑，为他担心。
可此时此刻，他受了伤，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她却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问。
这条毯子，还是她的丈夫给的。
她的心，对他而言是冰。
“你什么？”
阮怀玉不懂他这话的意思，蒋京南苦笑着解释，“我是什么，他是你的丈夫，我是你的什么？”
“你希望自己是什么？”阮怀玉满怀不解，“仇人或是前夫，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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