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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凛将文件带回去研究，将书房门锁上，关了自己两个小时，集中精神审核着账目中的所有漏洞，这两年他疏于管理，原以为自己手下的心腹都是忠心耿耿的，没成想，全是一群白眼狼。
漏洞很大，趁着没有被摆上台面之前填上是没大问题的。
缺的资金很多。
花了一个小时候打电话，聂凛将自己能卖的几处房产抛售，好几笔没收款的项目派人去催，这些都是私下进展开来的。
不能被任何人察觉。
这些都只是小问题，最重要的，还是要清理掉集团内部的毒瘤。
只能临时回去一趟。
事态紧急，聂凛定了第二天一早的航班，没什么需要带走的行李，但有需要告别的人。
天未亮。
他去敲响阮怀玉的房门。
她还没睡醒，迷迷糊糊走来开门，神色恍惚，“舅舅，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我要离开一趟，最长十天半个月。”聂凛已经跟保姆们交代过要好好照顾阮怀玉，“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这话让阮怀玉清醒了大半，有些迷茫地看着他，“离开，去哪里？”
“集团那边有些问题要去处理。”
昨晚蒋京南来过之后，他的神色就不对劲。
阮怀玉自动将这个罪名套在蒋京南身上，“是……他又给你使绊子了吗？我去找他。”
她说着就要走出这道门。
聂凛拉住她，“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好好在家里待着，我不在，就多提防着他，明白吗？”
“真的不是吗？”阮怀玉半信半疑，“你别骗我。”
“没骗你。”
时间有些着急，生怕误机，聂凛能跟她说话的时间很少，“总之我跟你说的都记住了。”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还有，青青要是来找我，就说我是去工作，时间有些紧，来不及跟她说了。”
“哦……好。”
阮怀玉有些迟钝，半响后才反应过来，折返回房中，给纪青青打了通电话，她今早去代课，手机早就关了静音，没听到铃声。
－
课程结束，离开培训机构，聂凛没有像往常那样等在楼下来接。
他有自己的事情，纪青青是理解的，正要打个电话询问，面前缓缓驶入一台黑色轿车，是谢绍均的车，她认得。
谢绍均降下车窗，“青青，上车。”
他们关系不差，纪青青犹豫了下，还是上了车，跟聂凛和好后，许久没见到谢绍均，她一直当他是朋友相处，另一方面，就算跟谢昀离婚了，也还把他当弟弟。
“绍均，你怎么在这儿？”
谢绍均笑着撒谎，“刚好路过这里，想到你在就来了，怎么刚下课，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以往这种时候，都是跟聂凛一起吃饭。
纪青青刚要拒绝，谢绍均便将聂凛的行踪告诉了她，“聂凛出国办公事了你知道吗？今早的航班，他没有告诉你……这个女朋友？”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纪青青一时没反应过来，“出国？”
她的确没收到消息。
但有一通怀玉的未接来电。
“……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绍均扶着方向盘，微微侧身，微笑的眸略带审视，“这好像不难发现，你们最近都在一起，而且好几次，我看到他跟你一起去你家了。”
要么是凌晨下来，要么在楼上耽搁两三个小时，更有几次，直接没有下来。
男女共处一室，又这么长的时间，总不能是单纯聊天。
纪青青眉尖浮起褶皱，“你窥探我？”
“只是碰巧而已。”
谢绍均一贯是如此，在家里同样，再怎么样她曾是他的嫂子，最基本的尊重是应该保留的，“所以是真的吗？”
“我们在一起，似乎不犯法。”
都是单身，有在一起的资格。
谢绍均兀自笑着点头，“当然不犯法，只是我要多嘴提醒你一句，他究竟是把你当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还是寂寞生活里解闷的玩意儿，你要搞清楚了。”
“不管当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情。”纪青青深感莫名其妙，“绍均，我一直把你当弟弟，希望你提醒我，真的是出于好心，这样我会很感激你，如果是别的，就免了。”
当然是好心，难不成会有别的什么感情？
她曾经是他的嫂子，又离过婚，要不是这层关系，他怎么会高看她一眼，一个有过这样过去的女人，不值得他在意。
－
院中的雪融化了许多。
阮怀玉刚走到门口，碰巧与纪青青撞上，“青青姐，我刚好要去找你。”
“……找我？”
“舅舅有工作，临时出国了，他让我告诉你一声。”
这跟谢绍均说的一样。
纪青青笑着点头，“是出什么事了吗？这么突然……”
昨晚蒋京南来过，今早聂凛就走，虽然他否认了，但阮怀玉还是没办法相信这事跟蒋京南无关。
“……还不能确定。”
阮怀玉说得很收敛，但纪青青品出了其中的内情，聂凛离开了，她却有义务帮他看好阮怀玉，“……你这是要去哪儿？”
阮怀玉顿了下，撒了谎。
“去见一位老师，昨晚在饭局上碰面，今天约好一起吃饭。”
纪青青半信半疑，“那好……我可以在这里等你吗？”
“当然可以啊。”
阮怀玉是欢迎的，更何况纪青青跟聂凛的关系是正当的，她就相当于这里的女主人，就算想要住进来都是名正言顺的，“青青姐，这里也是你的家。”
她的话是温暖的，同时也给了纪青青压力。
与阮怀玉在门口的位置道别。
纪青青第一次一个人进入聂凛家中，老保姆还是按照从前的态度招待她，很亲昵，趁着家中主人不在，拉着她的手说贴己话。
“聂凛走了，好在还有你陪着怀玉。”
纪青青笑得拘谨，“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老保姆想了下以前的时间，猜测道：“可能要半个月呢，之前每次忙起来就黑白颠倒，饭都不吃，不过那个时候还有小施……”
“小施？”
老保姆没想那么多，慈祥地笑着，“对啊，就是聂凛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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