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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向氏正满头大汗的整理着竹简。
中间有的已经破损,得再砍几根来更换。
只是,这泉水下面得田全都是她家的。
再往下便有别的水源可以用,她家搭竹简根本就没有妨碍到谁。
是谁这么无聊,弄坏了她们的劳动出成果。
好容易将破损的地方都更换好,这次向氏不敢再托大。
每天吃了饭就去田里守着,夜里两母女也时不时的去查看。
或许上次的东西是什么野兽弄的,后面这几天倒是安稳了。
田里虽然需要水,总也是有够的时候。
第五天上,向氏把那些竹简撤了回去,田里的稻子也开始抽穗了。
谁料那些竹简还没扛到家,就被弟媳妇拦了下来。
“嫂子,你这宝贝借我也使使呗,我看你这几天都没去挑水,正好让我也松快松快。”
竹简经过了几天的暴晒早已经枯黄,若不是长日有水在流动,恐怕早就裂成几块儿了。
现在把这些背回去,也就能当柴火烧一烧。
不过....托着几块竹简跟在便宜娘亲身后的莫小落扯了扯嘴角。
如果原主的记忆没出错的话,罗氏家的田跟自己家的是不一样的。
选田的时候,罗氏抢先把离家近的这几块田通通要了去。
妙就妙在,这些田虽然离家近,可是它离水源远啊。
这里又不像现代那样修有堤坝沟渠,蓄水灌溉全靠自己勤劳的双手。
罗氏的田离家近,本是占尽了天大的好处。
赶上个雨水多的年份,还能躲过泥沙的冲刷。
一旦碰上个旱年,例如现在,就很难蓄到水了。
罗氏那天去打凉水恰好看到了向氏母女接的竹简,心里顿起嫉妒之情。
凭什么自家两口子要辛辛苦苦挑水灌溉,向氏这个下不出蛋的就能轻轻松松把水接到田里。
当晚她趁夜去破坏了,谁知道第二天她们又弄好了还守在哪里。
要不是怕向氏告到公公那里,她就当面去破坏了。
这几天她也时不时的借着打泉水的借口,去她们家田里查看。
这东西看起来简单,倒也是真的好用。
见她们家田里都蓄满了水,罗氏也动起了心思。
有办法谁还想拼苦力去挑水呢,又不是傻子。
不过...罗氏家的田是跟许多人家共用一处水源的。
不像莫小落家,独用一处水源。
若是她也学着莫小落用竹简接水的话,势必会影响到别人家蓄水。
“婶子,我们家这个东西你用不上,还是让我们回去吧。”
绕过挡在前面的罗氏,莫小落作势要把竹简拖回去。
特地来堵她们的罗氏当然不干了,心底着急就伸出手一扯。
“嘶~~”竹简上的倒刺刺进了莫小落的手心,她忍不住呼痛。
“落儿!”向氏忙将背上背着的竹简放了下来,捧起她的手仔细查看。
那倒刺又细又长,现下已经断在了里面。
“你说说你这孩子,不就是几块破竹子吗,你至于像护宝贝一样护在手心里吗。这下好了吧,反正不关我的事,我先走了。”
罗氏见自己闯祸了,当下也不敢再讨要竹简了,忙不迭的走掉了。
“怎么样,痛不痛。”
向氏捧着莫小落的手,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这根刺扎在了莫小落手上,更加扎在了向氏的心里。
其实这痛本来也不是不能忍,可莫小落见向氏的样子,竟也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自己穿到这里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本来那具身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的妈妈见到她尸体的时候,一定哭的比现在的向氏还凶吧。
“别哭,娘给你吹一吹就不痛了。”
向氏看她也红了眼眶,还以为她是疼哭的,连忙往她手上呼气。
罗氏虽说弄疼了莫小落,实则内心是没有什么歉意的。
骂骂咧咧回到家中,她就不信了。
向氏母女的宝贝不给她用,她自己就不能做出来吗。
说干就干,当下她就拿起柴刀往竹林去了。
可惜她自家没有竹林,只能偷摸的绕到隔壁家竹林后头偷偷砍了几棵。
莫小落母女回到家中,手上的伤口虽然不大还是需要处理一下的。
家里的绣花针全都生锈了根本不能用来挑刺,她只好去屋后的柚子树上掰下一颗刺。
不敢让向氏帮忙挑,害怕她又掉眼泪。
眼睛一闭,手起刺落,扎进手里的倒刺可算是被挑出来了。
这倒刺扎的又深又长,挑出之后就开始流血。
之前去找向氏的时候,她在路边田梗采了一些消炎止血的草药,用来处理原主留在后脑勺的伤口。
这个小小的伤口,倒也能用来擦拭一下。
陵城瘟疫肆虐,多少百姓失去了亲人。
摄政王的到来,让在困境中挣扎的人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
知州府内,摄政王独孤皓稳坐主位上,听着众人汇报近日的情况。
他到这里已经几天了,瘟疫丝毫没有得到控制,反而又加重的趋势。
“所以你们还是没有找出病因究竟是什么,是吗?”
地方官员废话一大堆,却没有一句有用的。
独孤皓单手扶额,一双剑眉微微皱起,冷眼扫过众人。
“王爷息怒,非是我等无能,而是此病来的蹊跷,实在是找不到因由。”
一个知州打扮的人上前一步,双手微拱眼里却丝毫不见敬意。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王爷来就来了,随便走走过场不久好了。
他倒好,处处监督着他们,还勒令他们查出病因。
讲道理,他又不是大夫,病因什么的,关他什么事。
“若非蹊跷,还需你们去找病因吗?沈大人,你是清闲的太久,忘了自己初入仕时的豪言状语了吗?”
独孤皓薄唇一抿,剑眉微挑。
虽无什么动作,可众人愣是觉得屋子里莫名冷上了几分。
“瘟疫蔓延,你先是瞒报,后又渎职。怎么,你是觉得本王不敢动你?”
摄政王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凌云剑已出鞘,剑尖直指沈岚。
众人大惊,纷纷下跪。
“王爷息怒,我等无能,还请王爷宽限些时日。”
独孤皓将扶额的手放到了桌子上,拿起一只笔把玩起来。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其真容。
“本王能等,那些被传染的病人可能等。不知道这些人中间,可有你们的亲人?”
众人头垂的更低,沈岚的阴狠眼神也被低头掩盖。
他们这些人,早就在瘟疫初发的时候就把亲人送走了。
没能送走的也都被安置在隐蔽的地方,不与外界接触。
除非这病是靠着风力传播,否则他们都是绝对安全的。
独孤皓岂能不知,今次提上一提,不过是提醒他们别忘了本分。
先帝大行之后,这些臣子们各个都对小皇帝不服。
连带的,也不服他这个摄政王。
半年时间,他方才收拾完了京城里的乱局。
这些地方官员,还没来得及整治。
这场瘟疫来的太不凑巧,若是先帝还在,这沈岚定不敢瞒报渎职。
说来说去,他独孤皓难辞其咎。
如今只有尽快找出病因,让那些还没病入膏肓的人能继续活下去,他才有脸继续当这摄政王。
“本王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再找不出病因,就自己辞官谢罪吧。”
独孤皓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众人可以退下了。
“众位大人请吧!”
众人低着头,根本没人看见他回手,凌云冷冷说道。
待众人出去,凌云才将剑收回剑鞘。
“王爷,这群人根本不靠谱。靠他们查病因的话,这城中百姓怕是要尽数病死了。”
凌云撇了撇嘴,给独孤皓斟满了茶。
“师兄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有些眉目了,不过...”凌云止住了话头,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没要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不敢妄言。
“没什么好不过的,让师兄好好查,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全都给本王找出来。”
独孤皓捏着茶杯的手陡然用力,几道裂痕从他修长的手指下扩散开来。
凌云也是一脸愤愤然,这群人根本就没拿百姓的命当命。
这样的人,莫说是为官,便是为人都不配了。
王爷自然是不会轻信这些人,是以从一开始他就派了另外的人去查。
陵城瘟疫初次出现的时候,但凡这些官员上点心,事情也不至于演变成这样。
摄政王二人做好防护,走在街上。
原本该热闹繁华的截图头,眼下已经一个人都看不见了。
死气蔓延,城里人心惶惶。
据他所知,有的人已经动了要出城的心思。
如果让这病传出去,恐怕会让整个大琰形势更加严峻。
凌云跟在自家王爷身后,也不忘时刻警惕四周。
自家王爷树大招风,得知他来了陵城,不知道多少人动了心思想要把他留在此处。
没了摄政王,幼帝何足为惧。
届时皇位自然就是有能者居之,各方诸侯都能争上一争。
可是...用这么多条性命铺出来的血路,真的好走吗?
独孤皓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机,血债血偿,这群人必定会付出应有得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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