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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陆野想不到的是,他才踢了地上两名摊贩的嘴,便有人拉着他的衣袖,软声柔语的求恳道,同时有淡淡暗香,随着夜风从身侧袭来,沁入心脾。
低头看去,拉着自己手臂上的纤纤五指,在黑暗中,仍然有着凝脂般的白皙,顺着那手指向上瞅,过肘、过臂、过肩,待看清那女孩的容颜时,陆野的心头猛然巨震。
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孩,穿着一套淡蓝色的牛仔服,那套牛仔服跟??面上卖的牛仔服相比,似乎在用料和样式方面略有不同,但穿在女孩的身上很合体,越发显得她身材窈窕,亭亭玉立。
女孩的头发随意扎系在脑后,或许是因为刚才所遭受的羞辱,脸上还有几分梨花带雨般的惨白,但此刻,望向陆野的眼神,更多的是不忍、是祈求,是对地上喷洒激溅着的鲜血的畏惧。
这女孩眉宇间的神情,竟有几分类似韩雪。
并不是说,她的五官、身材,跟韩雪多么多么的相象,而是因为她的气质,那种清越的仿佛是一缕琴音的气质,还有那双纯静如水,诠释世间女子温柔的眼眸,竟让陆野瞬间,仿佛觉得时光倒流,他还是一个整天就知道训练,无忧无虑的士兵,而身穿白大褂的韩雪正以一种人远天涯近的步履,缓缓向他走来。
黑暗如幕,远处燃放的焰火,让女孩的脸忽明忽暗,明的时候,是一份丰润柔和,暗的时候,朦胧温馨,如梦如幻。
“别、别打了,他们也没怎么、、、、、、”
女孩继续求恳着,而陆野心中的那份戾气,在一番心路转折之后,已然消失殆尽,因为在无意间想起了韩雪,此刻的他,到有了几分英雄气短的柔情,既然人家苦主都不想追究,自己也就犯不上继续当恶人了
陆野跺了跺脚,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沉默而冷峻的表情,就象是一座随时都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用敬畏的眼神看着陆野和那个女孩,挂在陆野身侧的女孩,象是一朵在夜晚绽放的玉兰,她的娇嫩、柔弱,越发衬托出陆野的巍然、坚毅。
地上的那几名小摊贩哀号着,爬虫似的向后退缩着,同时用恐惧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陆野,当他们看到陆野仍然没有什么动作时,他们反应了过来,以能让体坛名将都羞愧欲死的速度,冲入人群,鼠窜逃离。
“你等着、、、、、、、”
有人用漏风的嘴,远远的喊了一声,只是那声音细微的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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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在前面走,继续逛夜市,女孩在后面,相隔一步远的距离跟随着,虽然她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忸捏,但随着陆野走而走,随着陆野停而停,怎么看,怎么都象是一个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
陆野猛得站住脚步,蓦然回首,毫无表情的盯着女孩。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报之,另外,我觉得你刚才说得那个雷锋,做了好事不留名不求回报,并不正确,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看,只有让做好事的人,得到了应该得到的回报,才能让更多的人做好事,在美国的沃思堡,便专门为做好事的人,设立了一项奖赏基金、、、、、、、”
陆野的头都大了,没想到自己的见义勇为,还成了一桩麻烦,这女孩,分明是在给他上课呢。
“打住!打住!”陆野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女孩闭嘴,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没想到我借给你钱,还借出一大堆不是来,那么,你想怎么办?”
“我,我就是想还你钱,没有别的意思啊?”女孩可怜兮兮的小声说道,她的那双清澈眼眸眨动着,长睫似羽,满是无辜,完全不能理解陆野为什么会生气。
陆野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一种柔软的情绪,在悄然滋生,或许是因为夜色温柔,焰火绚丽,再或者,是因为这个女孩长得很象韩雪,唤醒了他心中沉埋已久的往事。
“我说过,不要你还钱,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了,行么?”
陆野竭力使自己的面目表情仍然冷峻,但他说话的语气,已变得柔和,他不想伤害这个女孩,
“那,那我不跟你借钱了。”
女孩把一百元港币放回陆野手中,转身就走,竟是意外的绝决。
看着女孩在夜色中,孤独无依的背影,她瘦弱的肩膀,似乎盛载着太多的委屈,陆野的心中,忽然间,有种说不出的痛,更主要的是,在陆野的身后,负责警卫、接应之职的拐七,忽然用咳嗽声发出信号,表示刚才那几个被陆野所打的小摊贩,有鬼鬼祟祟的动作,提醒陆野注意
那帮小混混,很有可能会因为惧怕自己,而去向女孩报复。
不知为什么,陆野想起当年韩雪的死,如果自己在韩雪身边的话,悲剧便绝不会发生。
不能让当年的悲剧重演。
陆野微一沉吟,便快步追了上去,他拍了一下女孩的肩膀,妥协的说道:“这样吧,我送你回你住的酒店,你再从酒店取钱还我,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啊!好啊!”
女孩一怔,便欢喜的拍手叫了起来,娇秀无伦的脸瞬间神采飞扬:“你叫我阿琳吧,我们家的人都叫我阿琳。”
“嗯,我姓陆,你叫我陆哥好了。”
“陆哥,那你再借我点钱吧,反正我一会就还你,多借我点,好不好?”
“咦,你还要钱干什么?我不都说我送你回去了么?”
“我是很不容易才能出来一趟的,总要好好的逛逛啊,总要给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公、婶婶买点礼物啊、、、、、、、”
阿琳在那里掰着指头细数,美目流盼,巡视着周围的地摊,眸光熠熠。
陆野忽然间,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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