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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在，对三位姑娘百般欣赏的男子也不敢动了，默默退到了两边，把正中间的路给他们空了出来，眼神都不敢往他们身上瞟一下。
漠北城紧挨着契丹，民风还算开放，男女之间没那么多界线，他们到时，河边已插不进去人，有生意头脑的小贩早早就选好了位置，把摊子摆在了岸边不碍事又足够显眼的地方，没一会儿就能卖的精光。
就是需要排队，时间耗上了还不一定能买到，就挺考验耐心的。
留楚韵照看三位姑娘，薛宥泽拉着墨影去排队了。
都不是多有耐心的人，不过一刻钟便黑了脸，搭配上昏暗的气氛，像极了凶神恶煞，寒意呼哧呼哧往外冒，吓的前后的人都僵直着身子半天不敢动，慢慢的，他俩竟站到了最前面。
小贩银子都不敢收，双手捧着好几盏孔明灯，点头哈腰的递给他们。
他们也不是白吃白拿的人，掏出个银锭子往桌上一放，拿着孔明灯转身就走，离开人群神色才好看那么一点。
二人的所作所为，其余四人看的清清楚楚，简直不知用什么词形容他们，默默接过孔明灯，找了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一口气放了三个。
孔明灯下也坠着布条，不过是空白的。
“怎么没写点什么？”
楚韵负手站在叶暮婉身边，看着她手里的孔明灯缓缓升高。
素云和连翘早就忘记了亲人的模样，没什么好说的他能理解，可婉儿心里一直记挂着爹娘，支撑她活下来的也是为爹娘报仇，怎么都不可能没话说才是。
“想写的太多，一个孔明灯可装不下，索性就不写了。”
叶暮婉靠在他胸口上，仰头望着同繁星重叠的孔明灯，轻声开口，话语顺风飘入楚韵耳中，在他心尖上生根发芽，几生几世都无法拔除。
“他们最后的遗愿是希望我好好活下去，过得快乐幸福，而今已如愿，便是我不说，他们也看得到。”
“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商量过，要选天底下最好的男子给我做夫君，他们眼中的好其实很简单，就是不让我受委屈，能与我相伴一生，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我原以为这就是个美好的愿望，他们离开后便跟着破灭了，直到遇见你。”
“你给我的包容和爱意，让我尘封的心逐渐不受控制，无论我怎么克制，结果都是一样。仔细想想，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暂，眨眼即逝，与其孤独终老，不如与心上人相伴，生同衾，死同穴，让美梦化为现实。”
说罢，叶暮婉转头，孔明灯散发的光亮照在她身上，为她添了抹别样的色彩，整个人越发熠熠生辉，楚韵直接看呆了。
“认识你到现在，他们从未入过我的梦，定是对你十分满意的，就是不知我未来的夫君开不开心。”
“开心。”
楚韵一把将人扯入怀中抱紧，在她耳边不停重复着“开心”两字，好似怎么说都无法表达此刻的心情。
叶暮婉回抱住他，余光瞥见脚边还剩下个孔明灯，便想着让他也放一个，寄托这种东西，有没有的都无所谓，关键是心意，实在不行，放个花灯也好啊。
楚韵看看她，再看看天上的孔明灯，河里的花灯，笑着摇摇头。
“比起我自己，我更在乎你，只要你的心愿都完成了，我的也就完成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守护她。
灯也放过了，夜市也逛过了，几人沿着河边往岸上走，听楚韵说着明日启程的安排。
看着风景如画的小城，叶暮婉突然有些伤感，住的时间长了，她是真的喜欢这个人善景美的地方，就是不知下次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喜欢这？”
看出她的恋恋不舍，楚韵问道。
叶暮婉眨眨眼，如实回答。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这是他们重逢后到的第一个地方，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就此丢开，真有些舍不得。
起风了，楚韵解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同她换了位置，自己站在风口，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
“会回来的。”
到那时，他们就再不离开了，想住多久住多久。
叶暮婉全当他是在安慰自己，笑着点点头，没过多久就忘了，回到将军府就开始收拾东西。
马车、马匹都是现成的，除此之外，杜显云还专门挑了几个人护送他们出陇西，给他们添置了不少东西。
临行前，叶暮婉留了封信，并叮嘱杜显云。
“若有位姓贺或者长孙的公子入城，便将此信交给他，告诉他京城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若他始终没有来，这封信也就没用了，劳杜将军帮忙烧了。”
“是，末将领命。”
一行人离开漠北城时，才刚过巳时，墨影单独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怀中就多了个包袱，看形状，应该是盒子之类的东西。
看他当宝贝似的护着，睡觉都不撒手，别人碰一碰他当场就能拔剑，熟悉的人便都猜到盒子里是什么了。
叶暮婉专门找到他，未语先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给你点时间调整，带她回悠然山吧，看看你长大的地方，好好陪陪她，何时想回再回。”
言罢，她将发间的珠钗取下，钗头还夹着根发丝，一并放到了盒子上。
“这根珠钗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娘认得它，到了那边，定会帮着好好照看青儿，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而今大仇得报，她也安心了，你也该调整好自己，莫让她担心。”
墨影眸光微闪，抱紧怀中盒子，颤声道。
“是，属下明白。”
叶暮婉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把手递给楚韵。
“去吧，切记，不要干傻事。你活着，她才没有白白丧命，我在叶府等你回来。”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素云掀开了云一先生的车帘，叫醒了昏昏欲睡的他。
“师父，墨影要上山，咱们跟他一起吧，再往前走就要绕路了。”
云一先生翻了个身，调整了下枕头的高度，再次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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