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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已经先身体做出了反应。
“使不得！”
然而，他却怎么都动不了，只能僵着个身子，直挺挺站在那，面色灰暗，眼睁睁看着他们弯下了腰。
他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弄清堵他后路的女子是谁，竟比柳泽这个左相还要难对付！
百姓们也奇怪。
杨大人日日盼着朝廷来人，能解了眼下的困境，怎的如今人都来了，还是位平常见都无从见到的大官，是好是坏都还无从分辨，杨大人就先对他们不客气了呢。
若是换做脾气稍微坏点的官员，估计这会该怪罪了吧。
杨锦文明显感觉到百姓们看自己的目光中带了些异样，不似方才般尊崇，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他更没料到，柳泽的武功竟高出他这么多，伸手一扶，就让他想动也动不了。
还有那个女人，举止间也一副官员的派头，可他未曾听说京里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啊。
在他回过味来之前，楚韵先笑着开口，顺便解了他身上的禁制。
“素闻杨大人公务繁忙，既要为百姓操劳，又要亲自躬耕于后山，还日日都去寺庙祭拜，一日中并无多少时间留给自己，实在令人为之赞叹。”
杨锦文抬起僵硬的胳膊，满头都是冷汗，谦逊道。
“不敢当，为百姓解忧，为陛下分忧，是末将应尽的责任。”
“是吗。”
楚韵扯了扯嘴角，面色冷凝，如冬日飞雪，令人不寒而栗。
这杨锦文还真是能装，方才的场景都没能让他失态，现在就迫不及待想把高帽子摘下来了。
“杨大人日日忙于公务，我相信，但，为百姓解忧，为陛下分忧，我实在难以苟同啊。”
“杨大人来之前，我与驿馆的周大人聊起了武威城近些年的遭遇，有一事想问问杨大人，你隔段时间就送去京城的奏折，具体是送到了哪里，为何我终日伴驾，却一封都没看到过？”
叶暮婉随后笑道。
“陛下初初登基，不说爱民如子，至少朝中文武百官，京城的百姓，无一不与称赞，言他是明君，若得知武威城正在遭受山匪水匪的侵扰，多户人家丢了孩子，必定会派人前来帮衬。”
“前朝终归是前朝，他们做的是好是坏，都落不到陛下头上，杨大人可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
“末将……”
杨锦文是真的头疼了，幸好他不是个蠢才，早就设想过各种糟糕的情形该如何应对，当即垂首，暗暗拧了自己两把，红了眼眶。
“末将也是被伤透了心，对朝廷寒了心，并没有不忠君信君的想法。前朝时，末将前前后后送出的奏折没有十封也有八封，却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陛下登基后，末将也想过再次上报，等奏折写好又胆怯了，一封又一封，现在还压在末将的书房中，柳大人若是不信，末将现在就带您去看。”
当务之急是先脱离人群，再谋后事！
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能不能重立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形象绝对不能倒！
楚韵和叶暮婉都不是傻的，如何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想私下里解决，或者找个机会困住他们，也得看他们答不答应。
楚韵笑而不语，突然拉着叶暮婉侧过身子，朝驿馆抬抬下巴。
“另外有些事，事关朝廷，大庭广众下言论，于法于理都不合，杨大人不如进驿馆详谈。我们还着急回京，没有太多时间耗费，还希望杨大人多多配合。”
杨锦文有种强烈的预感，今天他要是进去了，只怕再也出不来了。
他当即一笑，后退几步，做了和他们一样的动作。
“公务也好，私事也罢，终归是到了末将辖管的地界，理应由末将做东才是。节度使府院落众多，大部分都空着，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您住回驿馆了。百姓们先前不知柳大人身份，定是闹了些误会的，他们的罪过，就由末将来赔吧，还望柳大人多多包涵。”
“哈哈哈。”
话音刚落，叶暮婉蓦地笑了，清脆灵动的声音让杨锦文和周遭百姓都为之一怔。
杨锦文面色凝重，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竟从中听出了嘲讽之意。
可接下来叶暮婉说的话，无一不在告诉他，她就是在嘲讽，为他方才的话觉得可笑。
“杨大人是忙昏了头，听不懂柳大人的话了？怎的还自说自话，张口闭口的罪过，包涵。刚开始柳大人就把话说下了，是我们有一事不明，又恰好路过，特来向杨大人寻个答案，本就是无意叨扰，打乱了城内百姓的日常生活，又何来怪罪一说？”
“杨大人心生误会无妨，我们再解释清楚些就是了，但若因杨大人的话，让城内百姓对我们的误会加深，便是有几百几千张嘴，只怕也说不清。莫非杨大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才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惑乱人心？”
没错，叶暮婉又控制不住暴躁的情绪了，索性就不控制。
有人唱白脸，红脸怎么能没人唱。
杨锦文也的的确确被她唬住了，连连摆手。
“姑娘误会了，末将绝对没有惑乱人心，不尊重柳大人的意思，末将只是……”
“既然如此，杨大人就请吧。”
叶暮婉环顾四周，淡淡开口，声音中笑意不减。
“杨大人也说了，武威城是你辖管的地界，外面守着的也都是对你爱戴有嘉的百姓，若你没能好好走出来，我们只怕也走不了了，你还在害怕担心什么？”
杨锦文抿抿唇，许多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她堵了回去，憋的哪哪都难受的紧。
从碰面到现在，除了刚开始的下马威，主动权就没握在他手上过，要他如何能不忌惮，如何能不担心。
一群刁民守在外面有何用，他的兵都在城外藏着呢！
等收到消息赶过来，他早被收押，踏上进京的路了！
可被这么多人盯着，他要是不进去，又显得心虚，那他多年的经营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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