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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北门的箭楼,顺起大青砖铺就的马道,还没走上了几步远,有令兵急急来报说:西门口外,李率教老将军,正从营州城赶来。
“我这上西门去迎接老将军,人家资格太老,可以满辽西到处乱跑啊!”
宁义不由感叹,袁督师手底下的这群老人,组织纪律性实在太差,自个在哪里一呆时间长了点,只要逍遥快活了,准会有人来捣乱。
听李率教老将军一来,小秋儿比宁义还不痛快,小红嘴唇撅起多高:“老了还不晓事,看来我还要搬出督师府去住?”
”哈哈,你搬回东塔沟去吧,哥我弄不好,今晚还要蹲露天地呢!”
“蹲露天地,你今晚可出征?”秋儿紧紧拉住宁义的手,像怕飞跑了一样,挺好的小日子,说没就没了。
“快走吧,我来抱你!”抱起小秋儿入怀,“噔噔”跑下了城墙。
城上城下的将士,见怪不怪,还以为宁都指挥使没有架子,耍得爽。
骑马急急来到了西门,还以为白胡子老李会有多大的阵势,却见只带了几十的人马,说是要调用城里的兵将,到杏山一线去为国尽忠,誓死要恢复大明的北国千里山川。
宁义见了,一身风尘仆仆,急于报效心目中的美好大明,胡子白成了这样还雄心壮志不减,不免感叹道:“老人家,你入城来歇一歇,我点齐兵马,即刻开赴过去就是了?”
“唉,这样也好,连见一见苏俸忙些啥。”不等宁义相让,李率教带人打马入了城。
“想用人来明说,玩什么套路?”宁义在后面紧追慢赶,总算是小城也不大,马一撒欢,穿过了城里的钟鼓楼,到了督师府门口。
却见老岳父苏俸,连点头带哈腰,跑前相迎:“李老将军,属下有礼,快进府里歇歇,正备有家乡小菜,好来给大驾接风洗尘!”嘴里急切说来,苏俸还得给拉马。
明知道小秋儿忙了一下午,白给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宁义一见老岳父欠人家的太多,也只能热情相邀。
来到了东偏房屋里,两个老人炕头上一坐,聊得开心,宁义帮小秋儿来干活,还要伺候俩老太爷吃喝。
小秋儿忙起,一边从蒸锅里端出清蒸大鲤鱼,嘴里闷闷道:“哪天不来,就今晚来,看来咱俩又吃不上了?”
“吃什么吃,怕是今晚我要走了,老将军要舍生忘死,有这种精神在就行,看来你姐俩要跟我享不了福。”
心里明白只有国才有家,又何况兄弟大牛带领众弟兄,正在北方激战,这里的热乎小花被窝还是别睡了,稍有不慎老皇太极会给收庄包圆。
不曾想小秋儿没来多说,只是淡淡的道:“只要你多加小心,我和姐姐就放心了,咱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啊,我看咱俩快给上菜,听听两位老将军如何说来,今晚我可能点兵动身。”
秋儿的一番话说来,的确令人感动,总应该为这大明朝做出点贡献,这样才能心安理得,享受崇祯挂哥给带来的福利。
忙给端菜倒酒,本想听听两位老将军聊些前方的战况,但二位老前辈,尽是聊些田里农桑的事。
辽渤边入海口处的稻田,旱地里的大高粱,山坡上的谷子,实在不行还能种玉米,大豆等的一些农作物。
给在一旁陪坐的宁义,听出了有种稻花香里说丰年,这里风光一片的大好感觉,只能来问起北方的战事情况。
哪知两位老将军,“咕咚咚”干了一大碗酒,相互看了一眼,老苏俸尴尬说来。
“孩子,我与李老将军是有些事,不知道对你说了,会有如何的想法?”
不用来拜天地入洞房,便是一步到位,组织上给分配来的岳父老泰山,竟然还给自己当棵葱,宁义想想好笑道:“咱自家的人,即便是军国大事,说说也无妨。”
“哈哈,好小子,我说自古以来,没有说堂堂的岳父老大人,来求闺女婿办事的嘛!”老李率教开心说来,一筷子给夹走半条鱼。
陪坐的小秋儿,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连连对白胡子老李瞪眼吐舌,宁义悄悄捅了捅她,可别给惹生气,赖上了还要给养老。
老苏俸对待秋儿一向不薄,自小捡来,陪闺女苏芸儿做伴,外人眼里看似做丫鬟,但苏俸武官世家,没有那些的繁文缛节。
又何况苏芸儿的母亲,是天启年间的辽西地区,锦衣卫的女特务头子,没时间陪闺女闲玩,所以小秋儿的身份地位可不低,这不老苏俸尤今没法开口的事,还求小秋儿来说。
“秋儿,姑爷至今还不知道,舅老爷家里的事?”
前些日子,秋儿上督师府临来时,苏老夫人与苏芸儿是交代过,要好好来伺候宁义,顺便打听一下,宁义对于皮岛二舅那边的看法。
岛帅毛文龙的日子,如今用雪上加霜来形容最是贴切不过,随起后金的强大,处在于夹缝中的老岛帅,想打砸抢的机会也混没了。
以前好歹还有丽岛在背后,多少来给站站脚,助助威,缺东少西日子一紧,丽岛总会来给意思一下。
尤今随起后金的强大,大明朝逐渐失去了对关外的控制能力,丽岛受制于后金,自然对岛帅冷落了不少,不得已来求外女婿宁义这边。
没钱没势别来办事,连崇祯皇帝对宁义也不好使,这点岛帅二舅心里明白,只能对外女苏芸儿与妹妹苏老夫人诉苦。
动用大量的银子,又是大量的军火,这事谁也做不了主,又何况苏芸儿不想管这些没头的事,遥想当年,舅舅帮老父亲一把,抗击了后金军队,说不定老爹做督师了呢!
只能在母亲的面上,苏芸儿对秋儿如何来表态说,这个事一定要对宁义提一提,背后却是告诉小秋儿,你俩可别玩疯了就成,谁愿给现用现交的二舅掏银子,又白来搭军火。
而今晚苏俸提醒小秋儿,来说出岛帅二舅想要援助的事,宁义听了顿时明白,怪不得东塔沟的军火要掏空,看来有背后白搭二舅的可能。
对于此时的风云人物,宁义心里没抱有偏见,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标准灵魂,坐飞机绕地球转过圈的人,说这一片全是自家的,恐怕精神病医院里也没有。
心有多大,天地有多大,宁义始终有开辟第二战线的想法,但如此这样一做来,袁督师似乎与岛帅二舅间的隔阂,会越发的加大。
想调和这其中的矛盾,似乎崇祯挂哥心里已经清楚,不然不会给自己这些的实权,免去辽西地区的五年赋税,很显然是对关外之事,做了修正与补丁。
今后只要自力更生,不来讨扰朝廷,慢慢在辽西与辽东地区站稳了脚,恐怕袁督师老人家抱上了孙子,朝廷也无人提起,五年收复关外失地的事。
有心任凭事态自然发展,又见不得秋儿为难尴尬的神态,总得让秋儿的美人计成功,于是宁义笑了笑道:
“东江二舅家里的人马,我本想留在咱这里,打完了杏山一役,然后带上赏银,还有所用的火器回东江,这几天可等不急?”
不能直接痛快说给,否则袁督师心里定会不悦,而毛文龙会更加有恃无恐,会与督师争权夺利闹得更欢。
督师的硬气刚性劲,认可拼光大明水师的血本,不用宁义的杂牌军队,来做攻坚战的主力,倒也无可厚非。
对于这些背后的事,李率教与苏俸俩人心里明白,只能对宁义投来关切的目光,并没有来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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