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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明的正规军队,收复失地,见到民众挨饿,不能不管,况且大量的难民流入到辽西,会越发麻烦。
“先给每人分点,大军快出发!”
满桂坐在战马上颇感无奈,辽东这里打不成仗,挨饿也够呛。
上万的大军,见到民众如惊弓之鸟,哪里没人跑哪,赶快一个劲开跑。
大军进展神速,总算是跑出了辽东,随身携带的军粮还是所剩不多。
趁现在肚子没饿瘪,满桂分出人马,去攻打后金的州府,白搭力气,收效甚微,没有几粒米。
崇祯二年的大旱天灾,除榆关外的辽西与辽东,老天爷似乎垂青照顾,额外偏了几场雨,一路北进,渐渐田地荒芜,鼠害成灾。
皇太极若不是迫于民不聊生,难以生存的压力,不可能带领人马到关内去练胆,幸好大明稀里糊涂没露底,皇太极却受不了。
真可谓是越穷越作,还特别的不幸点背,悲催碰上宁义不怕死的二愣子,挠抓他一把,敢到盛京给自己个眼炮,为此皇太极玩起了阴招。
坚壁清野不用了,干脆捞走所有的干货,留下一堆乱摊子,直接甩给宁义。
满桂想从后金城里弄些粮食补充军队,逮几个跑得慢的老鼠差不多,没捞着,连夜赶快北上。
茫茫夜色,晚上行军多有不便,虽说临来时水师于佑告知过,宁指挥使的军队供给路线,但想一时找到补给点也难。
好在见到几十里外,空中红红的光亮,满桂统帅的人马,勉强跑到中路补给站,值守的耿明忠忙来安排伙食,又报出前方盛京的战况。
满桂与将士心里着急,可以边走边吃,战马却由于长途跋涉,疲劳过度,需要一段时间歇息,而前方的战斗,已经进入惨烈的疯狂状态。
宁义所带领的三百余人,牢牢被后金军队围在核心,火绳枪从阵地中密集响起,后金兵将成片倒地。
几支火绳枪轮换装填发射,保持火力不断,铁砂弹丸如蝗横飞,后金兵将举刀拿枪,冲上一批,瞬间倒下一批。
大量的伤亡,后金军队终于承受不住,调来火绳枪队伍,用自己人的尸体做阵地,进行大规模对射,双方一时半会难解难分,但在外围的战斗,更加激烈。
大明军队上万人马,一心杀进重围解救,几路大军抡起刀枪齐上阵。
在黑夜中,大明军队占有一定的优势,人少好带队,在后金兵将的大队人马中,乱砍乱杀,冲向阵地中心是唯一的目标。
五六万人的大混战,阵法队形没什么讲究,手快刀快便行,战马还用不上。
后金军队以骑兵为主,从马背上下来,穿厚厚的盔甲,身体再好负重量过大,抡圆刀枪进行步战,难免吃不消,不过倚仗多于两倍的兵力,大明军队不易杀透重围。
宁义被围在阵中,此时着急也无法,两军绞杀在一起,想撤出战斗都难,火药数量不多了,用弗朗机开出一条血路,剩两个火药筒还不见得有准。
“拆开火药筒,装填米砂小弹丸,埋地上发射!”
操控弗朗机的水兵一听,指挥使想玩邪招,火药筒直接变成了大炮,射程固定会很近,杀伤范围会较大,似乎没边一片。
拆除蜡封堵头,水兵一狠心,小铁砂弹丸填满,稍稍一蒙,埋在坑里准备好。
收缩兵力,圆形阵地,变长方形回撤,兵将必须麻利快,宁义见差不多了,命令点燃火药筒。
“咣咣”,巨大两声,火光如霹雳闪电,喷出一丈多远,刺痛人的眼目,这边的辽西将士虽有准备,却人人一惊。
围困的后金军队猝不及防,如遭雷劈,惊呆慌乱。
成片的铁砂弹丸,狂风骤雨般袭来,‘噗噗‘‘啪啪‘密集击打,无处躲藏,中弹者满地翻滚,疼痛难忍哭喊一团。
后金军队惊悚愕然,宁义看准机会高喊:“回冲!”
辽西的军队训练有素,的确不一样,快速拔起盾牌,连宁义没看清怎么回事,圆圆阵形变成方阵,顺起开出的血路回撤。
后金合围的兵将未料到,转眼间会有如此的突变,再想调动兵力组织合围,宁义带人冲出围困。
后路的大明军队,有几十门弗朗机需要守护,不敢轻易走动,一直在坚守阵地,忽见前方火光冲天,正疑惑不解,宁义带人杀回,赶快靠近冲杀接应。
两路队伍杀透一汇合,宁义带人算侥幸冲出重围,其余地点战斗还在进行。
整个战场方圆十几里,只听兵器撞击声,人喊马嘶声,并没出现火光冲天。
看来是两方近距离交战,火器用不上,正是宁义不愿看到的场面,打起没完没了的消耗战,在后金的家门口,讨不来多大的便宜。
“发信号弹,继续集结部队!”
信号弹又在空中亮起,这边想一时集结到位,毕竟在短时间内做不到,但给急急赶来的满桂,提供了攻击方位。
不是宁义主将在那边,无人能使用如此的紧急命令,满桂大喊:
“快向有三点红光的方向,给我冲!”
有关宁铁骑的老底子在,这支大明队伍还行,一万人发起狠,硬给后金军队推了回去。
满桂见到宁义,他嘴一撇,不知真假,流下泪道:“小子,我想死你啦!”
这是何必,挺大的岁数,宁义忙劝慰:“满老将军,大丈夫出生入死,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满桂眨眨眼吃惊,这小子别了没几天,开始玩假啦?他脸一沉:“行啦,你跪下,快接圣旨?”
“圣旨?”宁义不理会这事,从满桂手里抢过,他自个看。
又干起临时工,做了袁督师的倒霉角,不能转正也得接,否则调动不了军队。
“我先带人练一练,盛京这边战事结束,还交给袁督师?”
“交给老袁,你做梦去吧,他在镇抚司狱里?”
“镇抚司,皇帝的锦衣卫统管,督师犯这么大的事?”
此事有点意思,还真要按照历史来走。
“先忙眼前,小事一桩,你能找人。”
满桂心里有数,你小媳妇苏芸儿不好使,张嫣皇后还好使,不算个事。
“哦,那督师先歇一歇,我得敲皇太极一笔竹杠!”
手里又来一万大明军队,趁现在有权,还等个球,开始带人杀。
宁义前后统领一万三四千人,围起整个战场,来回转圈冲杀,里面又有被围的辽西与东江的人马,合力向外冲。
即便是这样的里外夹击,杀到天见亮,后金军队才被迫退回到盛京城下,足见八旗兵将,有点实力。
晚上天黑,对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双方似乎不在意,天一亮看来,太过于悲壮惨烈。
十来里方圆内,尸体横七竖八遍布,多处堆积如山,空气中阵阵血腥,如此大规模战役,后金军队没少被消灭,大明军队也没少壮烈。
清点人马,辽西军队阵亡两千多人,东江军队阵亡四千余人,后金军队少说有一万多人。
双方紧急商议,先不要来打,开始清理战场,收回各自将士的遗体火化,带回骨灰留给家里祭奠英烈。
战争就是这个样子,宁义心里难受,还组织开会,下一步如何进行,想取得如何的战果,一旦打持久战,东江与辽西军队能不能坚持下去?
宁义现在虽说是临时督师,手下战将可不少。
东江那边,刘兴祚,耿明忠,孔有德,尚可喜。
辽西这边,满桂,苏有山,大牛,东塔沟里的老弟兄哥们。
众人一致主张,战斗一定要继续进行,皇太极不主动告饶,不吐出辽东和东江的所有地区,认可拼光人马,非得拿下盛京城。
要想全面消灭后金,似乎没有这种可能,越向北推进,大山脉相连,又即将冬季,天寒地冻,不利于作战。
众将你一句,他一句,在热烈探讨,宁义眼望地图,始终默不作声。
众人好像忽略了至关重要,最主要的一点,皇太极至今没有调回在西线的北元人马,如果那里的近三万军队一来参战,此次战争恐怕没头。
为了不影响士气,宁义问向满桂老将军,两艘福船的军需物资何时能到达,来了大炮,盛京战役会立刻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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