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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去了。”殷傅接过点心，低头打开外包着的油纸，说道：“没有。”
“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多重，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我说的实话。”见左盼不信自己所说，殷傅有些焦急的补充道。
左盼不置一言，只是笑着点点头。而后伸长脖子去看殷傅，刚书写的内容。
“这是姚嫣然的死亡记录？”
“嗯。”
“你这上面说她是被涂有毒药的银针插进后脑，致死的。后脑在哪儿？还有上次我们一起看尸体，怎么没发现银针呢？”
殷傅没有直接回答左盼的第一个问题，而是直接伸手指在了她脑后靠脖子的一处地方。
“这里。”
“哦。”
左盼抬手，顺着殷傅留在她身体上的感觉，触到他所说的位置。
“上次我未让你将死者身体翻过来检查，所以没看到。”
“照你这么说，我觉得凶手应该对人体穴位有点了解。毕竟银针插入的地方，你不说，我根本不知道。”
话落，左盼就见柳明月和聂飞风尘仆仆的走进来。
“你们一大早，怎么就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这事说起来就生气。之前我们根据姚家人对于燕珠的描述，画了人像，张贴通告不说，还派人四处打探。今日天刚蒙蒙亮，就接到消息说一樵夫在山上看到了燕珠的身影。我和明月立刻赶了过去，满山搜遍了，也没找到那个燕珠。”
见桌上有点心，聂飞快步上前，捏起一个塞进嘴里。囫囵吞枣的咽下后，愤愤道：“我和明月本以为是我们去晚了，后来又去寻那樵夫，才知道是那樵夫醉酒时，同伙伴吹的牛皮。”
“那是挺让人生气的。”
左盼将桌上的点心，朝着聂飞和柳明月二人推了推，说道：“一早搜山，挺累的，多吃点。”
她没看到，站在一边的殷傅，因她的这一举动，眼神沉了沉。
“你们刚在说什么？”
柳明月吃了两块，就停了夹食的动作，望向左盼询问。
“殷傅在给我讲姚嫣然是怎么死的，你们知道吗？”
柳明月点头，说道：“殷兄弟验尸时，我当时就在现场，负责记录。”
“这个凶手是个谨慎的人。据殷兄弟所说，银针插入后脑已可直接致死，但位置不好找。正因如此，凶手可能是为防自己失手，还在银针上涂抹了一层毒药。”柳明月接着给左盼讲述心中所想。
“此毒是断肠草的汁液，少有药坊和医馆购买备用。”殷傅补充道。
“照你们这么说，应该走访下长清县的所有药坊和医馆，看看哪家有进断肠草，近日是否有人购买。”左盼摸着下巴，说。
“已经挨家询问过，只有一家名叫沁澜阁的医馆有。巧的是这沁澜阁，正是金家名下的医馆。”嘴里塞着点心的聂飞，含糊不清道：“但是我拿了祝巧巧、红桃和燕珠的画像给沁澜阁的人看，皆都说未见过这三人。”
“既然金家所开设的医馆有此毒，那金家人想要搞到这毒便是轻而易举，甚至不用明面上到医馆取拿。”左盼舔了舔微干的嘴唇，继续说道：“眼下，凶手应是燕珠无疑。”
“照目前调查结果，她的嫌疑确实最大。但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嫌疑，比如那金家大少奶奶赵锦意，我个人觉得她的嫌疑也不小。”
柳明月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有规律的敲击在桌面上。
“不，我不觉得赵锦意有嫌疑。前日我巧遇她，同她聊了片刻。她知道姚嫣然已怀有身孕，也没有否认下堕胎药一事，但却告知我金文远从未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当时她说这话的语气，不似作假。”
左盼顿了顿，见殷傅他们看着自己，继续说道：“假设姚嫣然肚里的孩子不是金文远的，那么赵锦意对她就没有杀人动机。”
“照你所说，为何要下堕胎药呢？”柳明月提问。
“姚嫣然怎么说也是赵锦意的远方亲戚，虽不是同气连枝，但在金家人眼里可不见得。所以赵锦意不能让姚嫣然肚子里有不属于金家的孩子，也算是她的一种自保行为。”
左盼的一番推测，让其他几人微感震惊。
“若真如盼儿所说，我倒是想见见这金家大少奶奶。”
“还是别了，金文远和她二人可谓是伉俪情深，你是没希望了。”
左盼赶忙开口制止柳明月，生怕对方再一不小心被赵锦意给吸引，造就出一段绝世虐恋。
“盼儿，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自知自己失言，让左盼误解的柳明月，因一时解释不清，而哭笑不得。
“燕珠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见他们越说越偏的殷傅，开口拉回众人的视线。
“我去姚家问过，据姚家下人说燕珠并不是从小就在姚嫣然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而是在姚嫣然借住赵家时，在一牙子手里买的。”将点心吃干净的聂飞，抬手抹了把嘴，对殷傅说道。
“何时查到的？此事你为何到现在才说？”
柳明月怒瞪着聂飞，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他的手臂。
“昨日本想说的，喝酒给喝忘了，下次我注意。”明白自己拖慢案情的聂飞，态度端正的道歉，搔着脑袋，补充道：“长清县贩卖奴隶的牙子不多，昨日我和兄弟们分头打探，却没有牙子认识燕珠的。”
“听你这么说，那这燕珠到底哪来的？这么神秘。”
想不明白的左盼，坐在桌前，双手抱头，眼神呆滞的看着桌面。
“可能跟姚嫣然肚里孩子的生父有关。”殷傅反应迅速的说出心中猜想。
“有这可能。”柳明月附和道。
“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一边向来少有发言的翠芽，犹豫片刻，伸手戳了戳发呆的左盼。
不明她这话意思的左盼，歪头想了半晌，没想出个结果。
“就是前几日晚上，小姐被奴婢吓倒那次。”
经翠芽这么一提醒，左盼瞬间想起自己遗忘的事情。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前几日晚上，我睡不着，起来散步。一不小心，我就走到了姚嫣然的房间。当时透过窗户，我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疑似女人肚兜的东西，在抚摸叹气。可惜他一直背对着我，我没能看到他的脸。”
“就是背影，也能看出些什么吧？”聂飞问道。
“鬓角发白，腰背有些弯了，年纪应该不小了。”左盼补充道：“而且深夜能进姚嫣然的房间，还点着灯，说明一定是金家人。再说他手里拿着的私密物，若是姚嫣然的，那他同姚嫣然的关系铁定非比寻常。”
安静片刻，殷傅说道：“他可能就是姚嫣然腹中孩子的生父。”
“所以到头来，姚嫣然肚子里的孩子可能还是金家人的。”
经柳明月这么一说，众人反应过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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