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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下了，起身。”
自上而下的雨滴，砸落在殷傅的手背上。他抬手搀起呼吸平缓下来的左盼，交给一边的翠芽，让她扶着左盼进门。
“对了，我想起来那个背影是谁了。”走进门内的左盼，停下脚步，对准备要离开的殷傅三人，说道：“我和翠芽回来时，路过沁澜阁。我看见了之前在姚嫣然房间里出现的那个男人，但是当时没想起来，又一次没看见他的正脸。”
左盼懊恼的跺了跺脚，抬手拍自己的脑袋。
“关键时候，这脑子真是不顶用。”
“既然能再遇到，说明离我们很近。你也不要太在意。”
聂飞上前抓住左盼的手腕，以防她再做伤害自己的举动。
“聂飞说得对，我们之前已经猜测男人是金家人。待会我们去趟沁澜阁，找掌柜问下。今日去到沁澜阁的有谁，很快就能选中目标。”柳明月顺着聂飞的话，说道。
“对！可这天许是说下就下，你们又没带伞，我和翠芽去给你们拿。”
柳明月欲开口回绝，不想左盼立马甩开聂飞的手，急性子的扯上翠芽，向房内跑去。
被甩开的聂飞，愣怔片刻。心里虽明白左盼只是着急去取伞给他们，但对方干脆果断的动作，仿若是在不留丝毫余地的拒绝他。
被自己这一想法吓到的他，摇了摇脑袋，试图将这一荒诞的想法扔到九霄云外。
“师爷，我家小姐说她实在走不动了，就不出来送你们了。”
一刻钟不到，翠芽手拿三把油纸伞走到左家大门外，递给柳明月三人。
“无妨，瞧着盼儿今日好像很累，让她好好休息。”
话落，柳明月将另外两把油纸伞递给殷傅和聂飞，带着他们向沁澜阁方向走去。
没走两步，零星垂落的雨滴，逐渐变多。
雨势越来越大，好在有纸伞，不然殷傅他们赶不到沁澜阁，怕就已成了落汤鸡，甚至可能会感染风寒。
待在屋内休息的左盼，透过打开的窗子，看向被雨水淋湿的枝干。光秃秃的，瞧着就觉寒意自脚底，蔓延全身。
回来的翠芽，进门看到自家小姐打哆嗦，立刻去将窗子关上。没有停顿的走向炭盆，向里添火，让屋子里暖和起来。
“快要过年了吧？”
想喝口热水驱寒的左盼，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发现壶内的水已失了温度，索性不喝了，走到床边坐下。
“小姐，还有些日子呢！”
“嗯。上次让你帮我保管的木盒，等雨停了，你帮我去给我娘送去。”
“是。”
瞧着左盼脸色不太好的翠芽，走出房门。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放到左盼的脚边。
“天冷，小姐泡个脚，驱驱寒。”
“好，我自己来。你下去休息吧！等晚膳的时候，你再来叫我。”
准备替左盼脱鞋袜的翠芽，停下手里的动作，恭顺的走出房门。
走到沁澜阁的殷傅三人，撑伞站在距离门口处不远的地方，观察着来往络绎不绝的人。
“这么大的雨，沁澜阁还有这么多人？要不是我之前就知它是家医馆，现在怕是会将它误认为是酒楼。”聂飞四处张望了下周围的商贩，就见沁澜阁门庭若市，颇为惊奇道。
“听闻沁澜阁内，不仅有大夫行医救人，还提供食宿，和书籍以供阅识。怕是整个长清县，找不出第二家这样的医馆了。”柳明月解释说。
没到长清县之前的殷傅，本想这里不过只是个普通，甚至可能落后的边境小县。
现如今看来，他竟然觉得长清县在某些方面，比之卿琼国最繁华之地的京城，也不显丝毫逊色。
沁澜阁的行商手段，使他微感震惊。因他在京城，都未曾见过。
“我们进去吧！”
柳明月的声音，拉回殷傅的思绪。
三人走进沁澜阁，就立刻有人笑脸相迎，招待他们，询问他们是看病还是住宿。
站于柜台后拨弄算盘的掌柜，抬眼认出了柳明月和聂飞，立刻挥退伙计，自己亲自招待。
“不知柳师爷和聂捕头今日所谓何事而来？”
大概知道金家二少爷小妾身亡之事的掌柜，满脸堆笑，眼藏精明的领着柳明月他们走上二楼左边第一间房。
“今天金家有谁来过？”
被带进屋内，殷傅就见柳明月被整整一面墙的书籍，吸引住了视线。聂飞也好奇的四处打量，二人像是忘了此番前来的目的。
“您是？”
殷傅任职县衙仵作之事，还未对外公布，所以掌柜并不知。
“他是县衙新任命的仵作，问你何事，如实回答就好。切不要想着隐瞒，凭白给自身添了嫌疑。”
被书迷了眼的柳明月，快速回过神，向掌柜介绍殷傅的身份。
“是是是，小人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想含糊过去的掌柜，被柳明月这一记敲打，不敢再耍小精明，如实回答殷傅刚提的问题。
“今日是核对账目的日子，所以金老爷和金家嫡房两位少爷都来了。”
“多谢掌柜告知。眼下外面雨势颇大，我等想留在此处避避雨，可行？”
听闻此话，殷傅侧脸看向柳明月，见他神色自若，毫无玩笑之意。
“当然可以，小人这就去命人沏茶，端点心过来。”
话落，掌柜笑着退出房间。
“这房间可真大！”
唯一的外人离开，聂飞再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房间内四处观察，摸索起来。
最后视线盯在房内唯一的大床上，一个扑身，倒在床上，感叹道：“高床软枕，好不惬意。”
“我也没想到沁澜阁内，一个房间的书册竟然就有如此之多。”
柳明月眼神明亮，一步步坚定的走向摆放着的书册，微颤抖着手抚上。
“不知其他房间是否也有这么多？若是如此，真想一直呆在此地。”
“根据盼儿上次所说，她看到的应是年纪颇大的男人。刚掌柜所讲的三人之中，唯有金家老爷符合。”
看过更加奢侈繁华之象的殷傅，对眼前身处的房间，没有丝毫的兴趣。他坐到桌前，试图让另外两人想起此番进沁澜阁的目的。
“若是如此，真是越想越荒唐。”
瞬间回神的柳明月，收回抚摸书册的手，转身坐到殷傅对面。
“什么意思？”
躺在床上的聂飞，挣扎片刻，还是起身，到桌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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