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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聂飞你现在就去请金老爷到县衙来喝茶。他若不肯，就说是我的意思。”
深知金斗富这种老江湖不会乖乖听从一小小捕头的左安尧，后又添上一句。
得指示的聂飞，快速起身，朝左安尧欠身，找了个捕快同行，离开了县衙。
“大人，不升堂审问吗？”柳明月不解道。
左安尧双手虚交叉而握，放置身前，两只手的拇指规律的相触，微隆眉，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只能证实两件事，但无法证实金斗富就是杀人凶手。”左安尧抿唇，继续说道：“若金斗富不是凶手，那么凶手铁定就在他身边，没有切实证据之前，不可打草惊蛇，稳妥些为好。”
话落，左安尧看向左盼，说：“盼儿，该说的都说了，你速速回去吧！”
眼看待会不知会出现怎样情况的左安尧，又一次对左盼下达逐客令。
“别啊，爹。我还想听听金老爷怎么说呢！你不能让人吃饭吃一半，就倒了菜，不让人吃了呀！”
“你这丫头做的什么胡乱比喻。”左安尧眼瞧着左盼坚定的眼神，无奈道：“待会人来了，躲里面去，别被看见了。”
“我就知道爹对我最好了。”得了左安尧的准许，左盼立刻嬉皮笑脸的凑上去，对着左安尧一顿猛夸。听得一边的柳明月低头，直耸肩偷笑。殷傅倒是还好，只是嘴唇上扬的弧度，较比之前几次笑的明显了些。
“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一时间也受不住糖衣炮弹的左安尧，起身推开黏上来的左盼，对始终安静坐着的翠芽，说道：“你去街上买些热腾的吃食回来，多买些。”
“爹还没吃早膳？”
“嗯，明月他们也没用，正好一道。”
见翠芽离开的背影，左盼留了句，“我也去！”便跟着对方一起离开了县衙。
反应过来时，早已不见她的身影。
“这丫头以前也不是这般风风火火的，就从那次醒来，性子倒是比之前活泼了不少。”左安尧摸着下巴，看向柳明月，感叹道。
“我也发现了，如今盼儿这样倒是很好，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至于憋在心里，伤了自己。”柳明月附和道。
见身后追上来的左盼，翠芽微感疑惑道：“小姐是不是也饿了？想吃什么，跟奴婢说，奴婢去买就可以了。”
“才没有，想着我爹他们几个大男人，吃的东西肯定多。你就一双手，哪里拿的过来。”
左盼的思量，让翠芽愣怔片刻，红了眼圈。
“谢小姐！”
嘟囔着的声音，让左盼没听清翠芽说了什么。侧脸眼神询问她时，她指向一处卖肉包的摊子，瞬间将左盼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主仆二人从街头走至街尾，返回至县衙时，二人手里都提了不少东西。
刚进门，被一捕快拦下，说金斗富到了，左安尧正在内堂审问他。
答应不露脸的左盼，赶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眼前的捕快，就往内堂跑，想着自己别错过太多精彩的画面。
快到内堂时，她双手扶着墙壁，弓着腰背，轻手轻脚的向着内堂方向挪动。在听到堂内交谈的声音，且保证不会被看见的地方，停了下来。
“左大人，好久不见！今日不知所谓何事，硬邀金某人过来？”
左安尧闻声看去，见头戴束发嵌宝金冠，身穿祥云金色宽袖衣袍，脚踩黑底金面长靴的金斗富，手上悠然的把玩着两颗碧玉打磨成的健手球，慢吞吞的从外走进内堂。
“金老爷，许久不见，气色较比之前更显年轻了。”
为官几十载的左安尧，深谙人际交往之道，笑脸起身相迎。
“左大人，客气了。还是说说今日叫金某过来，所谓何事吧？毕竟我那生意是一刻也离开人。”
之前一桩药草运送的事情，没得左安尧放水的金斗富，心里记恨着，懒得同对方客套。嘴上说着客气话，面上举止却无丝毫敬意。
“既然金老爷这么说了，本官也不拐弯抹角了。”
左安尧坐回主位上，抬手示意金斗富坐下。
“根据我们殷仵作验尸发现，姚嫣然已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此事金老爷可知？”
“这问题你不去问我儿子，反而问我这做老子的。左大人怕不是糊涂了？”
见金斗富没有直接回答，左安尧心里多少有数。
“本官若是真糊涂了，今日找金老爷过来，就不是私下，而是直接上公堂了。”
“左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金某不懂您什么个意思。”
心中有事的金斗富，抬眼看向主位上的左安尧，心里暗骂老狐狸。
“金老爷，可认识燕珠？”
“她是姚嫣然身边的陪嫁丫鬟，我见过。”
“据姚家人说这燕珠并非在姚嫣然身边服侍很久，是突然有一日出现在其身边的。”回望向金斗富的眼睛，仔细观察他一举一动的左安尧，接着问：“金老爷，可知这燕珠从何而来？”
“金某不知，她是姚嫣然的丫鬟，大人何故来问我？”
“真的吗？”
话落，左安尧从怀中掏出刚殷傅给他的那张纸，展开扔到金斗富眼前。
纸上的内容，让金斗富瞳孔不自觉地紧缩，喉结上下滚动。
此时在场的柳明月等人，赫然发现那张纸竟是燕珠的卖身契。
“你们在哪儿发现的这个？”
任由金斗富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明明被他藏起来的卖身契，为何会出现在左安尧的手里。
“据我们调查，金文旭并不知姚嫣然怀孕。若怀的是他的孩子，姚嫣然没有理由不说。可见姚嫣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金文旭的。而燕珠本是你的人，何故会被派到姚嫣然身边，你敢说姚嫣然肚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我，你……”支吾半天，没想出反驳的金斗富，索性闭上嘴，不作答。
“姚嫣然知道自己怀孕，却选择嫁于金文旭为妾。想必正是如此，惹得你心生妒意，起了杀心，命燕珠下杀手。”左安尧看金斗富面露颓色，接着说道。
“没，没有，我确实安排了燕珠到嫣然身边服侍，但绝对没有让燕珠杀嫣然。虎毒不食子，我就是生意上再心狠手辣，也万不会对自己的子嗣下狠手。”眼见自己要背上杀人犯的罪名，金斗富赶忙争辩道。
“你承认姚嫣然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金斗富擦拭着额头冒出的冷汗，点头回应。
“燕珠失踪，可是你将她藏了起来？”
眼看金斗富不像说谎样子的左安尧，想到燕珠背后可能还有其他人。但他依旧不是很相信金斗富，决定再测试他一次。
“我也不知道，我还想找到她。若真是她杀了嫣然，我定不会饶了她”。
燕珠尸体被发现那天，金斗富循例查完名下各铺子的账目，就带着金文远去了隔壁县收账，所以他并不知燕珠已经死了。
金斗富怒挑眉毛，眼充血丝，嘴角的胡须因厚沉的喘息抖动。激动起身时，狠狠将手中的健手球砸在桌上。
他这一番举动，让左安尧信了八九分。
随后，左安尧抬手挥退柳明月等人，内堂独留他和金斗富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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