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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嘟囔道:“不穿衣服,看起来也就一百四五十斤。怎么穿上这衣服,感觉之前掉的肉都是场梦呢!”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的左盼,拆散开原本的发髻。随手将齐腰的青丝,扎成一个马尾。她倒是想弄个男子的发髻,可惜不会,只得马虎应付。
收拾妥当,她走出房门,低头弓腰向大门走去。
出门时,被看门的小厮拦下。
“你做什么的?为何从未见过你?”
“我是牛师傅的侄子,来给他送菜的。之前你们抬人进屋时,我叔带我进来的。”怕被小厮看出端倪的左盼,始终低着头,搓手装作局促的模样,粗声粗气道。
“是吗?我记得以前来送菜的都是个大娘,为何从未见过你?”
小厮带着质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灰布粗衣难掩粗壮体格的‘大汉’。
“咳,那是我娘,她身体今个有些不舒服,便托我送菜过来。”不想再做纠缠的左盼,带力道的推开挡住去路的小厮,粗声道:“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给娘买药,再迟些,药坊就该关门了。”
被蛮力顶退两步的小厮,面上浮起少许害怕,吞咽口水,客气说:“那你快去,别再耽误大娘的病情。”
就此顺利出门的左盼,就近雇了辆马车,又花钱雇了个车夫,因为她不会骑马,更不会驾马车,只得花钱请人办事。
“大叔,麻烦你送我到槐荫镇。”
“小伙子,长清县距离槐荫镇,有些路程,怕是到那儿,天都黑了。”
驾马的车夫,侧脸问向车内坐定的左盼。
“你去槐荫镇干什么啊?”
“找我妹妹,接她回家。”
“这么晚去找你妹妹啊?“习惯驾车和客人聊天的马夫,笑问道。
左盼不愿多言,自鼻中发出闷声,算作回应。想着自己冷淡的态度,应可以让车夫闭上嘴巴。
不料,对方不仅没闭上嘴巴,反而像倒豆子一样,将自己家中的事,一一说于左盼听,向她大倒苦水。
夜幕降临,左盼掀开车帘,打断车夫的诉苦,问道:“大叔,现在大概什么时辰?”
“看天色,应是到亥时了。今晚,我怕是回不去了,明日回去怕是又免不了被老婆子一顿训斥……”
说完时间,又扯上家中事的车夫,让左盼颇感头疼。她按压太阳穴,轻叹了声气。
到达槐荫镇,左盼让车夫停在一家客栈前。付钱时,她在原本谈好的价格上,又多给了些。
“哎,这是?”数钱发现多出十枚铜板的车夫,惊喜的看向左盼,不敢置信道。
“麻烦大叔这么晚,还送我过来,这是你应得的。”
左盼推回大叔递来的十枚铜板,不再同他多言,转身走进客栈。
“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进门,不等左盼唤人,便有一名小二手插双袖,面带倦意的迎上她。
“住店。”
跟着小二前往空房的左盼,在进屋休息前,取出一锭碎银,向见钱眼发亮的小二打听:“槐荫镇今日可有官府的人来?”
“有的,就比大爷早到没多久,眼下也住在我们客栈。”
“他们就住这儿?”
小二的话,让左盼睁圆杏眼,没想自己竟和殷傅他们住在了同一家客栈。
“是啊,槐荫镇就我们一家客栈,不住这儿,也没其他地方可住了。”
接过左盼手中的碎银,小二笑弯眼睛,点头哈腰着说:“大爷若还有其他事想打听,唤小的声,随叫随到。”
左盼点头,将小二关在门外。她转身打量起房内,桌椅床具皆有,收拾的也算干净,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合衣躺在床上,思索着明日再去找殷傅他们。倦意使她的眼皮,越发沉重,直至整个人堕入梦乡。
清晨,受生物钟影响的左盼,睁开双眼,转脸看向陌生的房间,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她起身开门,准备唤小二端盆热水送来时,眼神和出门的殷傅撞个正着。
气氛在这一瞬间凝滞,左盼朝殷傅眨眨眼,慢慢收回出门的脚,砰一声将门关上。她背抵着门,心想自己没事起这么早干什么。
敲门声响起,让左盼有些无措,不知该怎么和殷傅解释,她的突然出现。
“盼儿,开门!”
平时听多了柳明月和聂飞,这样叫自己的左盼,没想这个称呼从殷傅口中说出,会变得这般缱绻缠绵。她抬手捂住胸口,试图控制住自己心头的小鹿,不让它像疯了样乱撞。
“盼儿,开门!”
见屋内迟迟没有动静,殷傅耐下性子,又低唤了声。
左盼深呼吸几个来回,压下升起的紧张感,给殷傅开门,放他进屋。
不等对方开口,她率先扬起灿烂的笑脸,说:“好巧,你也是来这儿…来这儿玩的。”
蹩脚的说法,让背对左盼,走到桌前坐下的殷傅,勾起的嘴角迟迟未落下
“偷偷跑来的。”
殷傅的话,充满肯定。
直接戳破左盼的小心思,让她无处遁藏。她原地踌躇片刻,摸了摸鼻子,慢吞吞的移步到殷傅身边,就近找个凳子坐下。
在她斟酌如何开口时,殷傅直视她的眼睛,沉声说:“你不该来的。”
“我知道我不会武功,只可能给你们拖后腿,但是我保证…我就乖乖待在客栈等你们回来,哪儿也不去。”
不想就此回去的左盼,一手紧抓殷傅放在桌上的衣袖,一手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做保证。
“真的,我发誓!”
和左盼虽相处时间不长,但殷傅多少了解到,她是那种决定要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的人。
与其想着劝她离开,还不如顺着她,让她留下。直接将人放在身边,归入自己的保护圈,护她周全。
这般想着的殷傅,平静的从左盼手里,轻拽回自己的衣袖,理平褶皱。
“留下可以。但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哪儿也不能去。”
“行,你不回来,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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