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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安尧不多言，冲她摆摆手，表示知晓。
见左巧丽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虞秀悠悠开口道：“巧丽这孩子平日里待我们不错，可终归不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当年正霞忍痛送她离开，哭了无数个日夜，好不容易等她回来。眼下不亲近正霞不说，还硬生生寒了她一颗做娘的心。”
“你别想太多！说不准是巧丽一时不适应。”观虞秀面露愁容，左安尧上手将她半搂入怀，劝慰道。
“我心中自是希望如你所说，毕竟正霞…这些年太苦了！”
一声轻叹，飘散于静谧的房中。
洪正霞跪在菩萨面前，手敲木鱼，口念佛经。突闻一道熟悉的脆亮声，自门外响起。
“姨娘，新年快乐！”
她睁开眼睛，脸露笑容，放下木鱼，起身迎向门口的左盼。
“不见其人，倒是先闻其声。”洪正霞伸手扶住差点和自己撞到一起的左盼，慈眉善目道：“新一年，盼儿可要再稳重些为好。”
左盼点头应下，动作熟练的挽上洪正霞的手臂，随她踏入房内。
“姨娘，这新年的好日子，怎么不让人将屋里装饰一番。眼瞅着平日里的青瓦白墙，灰布床铺，不觉得冷清了些？”
左盼回想刚在虞秀他们房里看到的装饰，清淡雅致之中不失温馨和新年的喜意。
再反观洪正霞的房间，除了观音像下所垫的红布外，再无一处鲜亮的颜色。整个房间过于单调不说，还添增了一抹道不明的涩意，让人不禁心生悲凉。
“此处是按我过去住的房间装置的，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不代表喜欢。”左盼快言快语道：“姨娘若是相信我，今日便就将这房间交于我半柱香的时间，定让姨娘眼前一亮。”
“依姐姐所说，半柱香的时间里，我娘可不就没地方待了。”
随左盼身后，赶到的左巧丽，将她对洪正霞所说的话，听的是一清二楚。
心中积攒的怨气，索性借此宣泄出口，语气里难掩的咄咄逼人之势，让听话的左盼，蹙眉不答。
洪正霞未察左盼和左巧丽二人间的矛盾，满心满眼都是亲生女儿左巧丽的身影。
她独自一人于屋内念经时，听到左盼声音，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这份高兴对比看到亲生女儿左巧丽的喜悦，自是比不上半分。
“今日天冷，怎么穿这么少？”洪正霞搁下左盼的手，迎向左巧丽，紧握住她被冻凉的双手，眼含关切道：“暖手炉怎么也不拿，就过来了？”
“忘了！”
左巧丽望着洪正霞紧包住自己的双手，压下推开的冲动。索性将注意力放到左盼身上，追问道：“姐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先不说家中空房多少，单是最近的妹妹房间，连让姨娘进去坐上半柱香的时间，都不行吗？”左盼镇定回答。
“我的房间，娘自是待上多久都可以。可我娘既不让下人动这房间，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姐姐，何必强求变动呢？”
左巧丽上下嘴皮一碰，又是一盆热腾腾的污水，泼向好心好意的左盼。
“俗话说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长短。我自知同妹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话可说。”
只是一个提议，偏偏被人硬扭成强迫。左盼见洪正霞也没有替自己开口解释的意思，心感失落，面上却还是露出得体的笑容，同洪正霞告别。
“刚和爹娘说了一起用膳，就不在此处打扰姨娘和妹妹团聚了…我改天再来看姨娘！”
“这么快就走了？不如留这儿多待会儿，让你妹妹陪你再多聊会儿天。”听左盼要走，洪正霞才收回放在左巧丽身上的视线，挽留道。
“娘，还是算了吧！你没听姐姐说我是傻瓜，不愿同我聊天。”左巧丽一旁煽风点火道。
“新年的好日子，你这孩子尽说胡话。”
话音未落，左巧丽直接抽回被洪正霞握着的双手，冷哼道：“娘既然觉得我说的是胡话，那我以后不说便是。眼下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不，娘不是这个意思。”
难得看到左巧丽一面，洪正霞哪能舍得放人离开，赶忙冲左盼说：“盼儿你既有事，便去忙吧！姨娘就不留你了。”
左盼点头，爽快的带着翠芽就往左安尧夫妻二人的房内奔去。
路上，翠芽抿唇憋话。可最后也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小姐，听说二小姐每天至少一次到老爷夫人跟一趟，却甚少去找自己的亲娘，这是为何？”
“许是想同你家小姐我换父母吧！”左盼漫不经心道。
“这定不是件能成的事，就算二小姐想破了天，老爷和夫人也断不会同意。”
翠芽笃定的气势，震到了左盼，使她不由心起逗弄之意。
“我瞅着爹娘对巧丽妹妹可是喜爱的紧，没有半点将她当外人的意思。有时候对她，比对我这亲女儿都好。”
“小姐你不能这么想。老爷夫人正是爱你，才会对你严厉，希望你好。”
不用翠芽多说，左盼自然心里门清，但她更好奇翠芽接下来说的话。
“至于二小姐…奴婢认为老爷夫人对她好，只是出于愧疚，想着弥补她罢了。同小姐获得的疼爱，没有无丝毫可比拟。”
“你说的这些话，不会是在逗我开心吧？”
翠芽赶忙摇头，澄清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而且府中上下也不止奴婢一人如此觉得。”
“你都能察觉出的事，左巧丽这个聪明人，怎会不知道。”
左盼小声嘟囔了句后，不顾翠芽听到与否，加快脚步向左安尧他们房间走去。
殷傅手提新年礼物，到左家拜访时，正巧同拜完年，出门离开的祝杉和左安燕夫妻二人擦肩而过。
他随着小厮进门时，没有看到身后的祝杉，突然停下脚步，眼神狠毒的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未动。
待他感觉背脊发凉，回头看去时，祝杉二人早已不见踪影。他低头失笑，误以为是自己过于警惕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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