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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年味，人味都没有。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翠芽紧贴左盼身后，生怕人群将她和自家小姐冲散。
“四处看看，你有什么想买的吗？就当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一身红色袄裙的左盼，已没刚穿来时的臃肿。整个人虽不能说苗条，但也称得上丰腴。身上该有肉的地方，一块不少。不该有的地方，也剩余不多。
人一旦瘦下来，脸上的肉自然也不能幸免。左盼本就标志的五官，随着脸上的肉减少，显得愈发精致小巧。比常人白上两三分的她，滑软的脸蛋，配上圆润水亮的杏眸，挺翘的鼻子，粉嫩似花瓣的嘴唇，尽透着灵气和活力。
“奴婢什么都不缺，小姐别同奴婢走散就好。”
翠芽伸手欲抓住左盼时，不料一道人流向她所在的方向涌来，直接将她和左盼分开。她大声唤着‘小姐’二字，可压根在人流中寻不到左盼的身影。
过年的日子，身上着红衣的人不少，翠芽根本无法一眼确定左盼的位置。
另一边，左盼顺着人流走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巷口，回头发现翠芽不见。她虽感焦急，但很快稳定下情绪。决定站在原地，静等对方找来。
“看看，那儿有没有？”
左盼抱臂等待没两秒，就见两个身披羊皮制成裘的大汉，凶神恶煞的朝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喂，小妮儿！你可有在此见过一胡子拉碴的男人经过？”两名大汉中的其中一个，操着蹩脚的卿琼国国语，厉声问道。
左盼摇头，不做声。
“脸皮子不错，可惜是个哑巴！”说话的大汉摸着下巴的毛躁胡须，冲身边站着的同伴，挑眉坏笑道。
见此状，左盼心下一咯噔。忍下拔腿逃跑的冲动，面上依旧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眼神坚定的回视未说过一句话的大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
就在左盼眼睛发酸，准备眨眼时，未说过话的大汉，冲身边的人说了句，她从未听过的语言。
“小妮儿，你叫什么名字？”
左盼对这一问题，心生提防，决定装哑巴装到底。她抬起左手挥挥，再摸摸眼睛，最后摊开双手。
“说的啥玩意儿？”
完全看不懂左盼所作手语的意思，让两名大汉的脸色较比之前又沉了几分。
“我们老大让我告诉你，他叫塔木图。下次再见面，千万别忘记他的名字。”
不待左盼想明白对方的话，不会一句卿琼国国语的塔木图便带着身边的大汉，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望着二人高大的背影，左盼撇嘴小声嘟囔道：“莫名其妙。”
“喂！”
身后传来的虚弱声，很快被不远处鼎沸的热闹声掩盖。左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开始并没有在意。
直到脚踝突然被一只血手抓住，吓得她身子一哆嗦，动作灵敏的跳逃原地。
左盼忍着惧意,低头看向昏过去的男子。
而后，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自己一人时，咽了咽口水。她用脚轻碰男子，不自觉地压低声音询问：“喂，你没事吧？”
可惜，男子由于流血过多，彻底晕厥过去。任左盼如何唤他，都没有丝毫反应。
“你再不醒，我就走了！”
在左盼犹豫要不要救人时，翠芽终于找了过来。
“小姐，奴婢可算找到你了！”
在翠芽展开双臂抱上来之际，左盼一个闪身躲开。手指地上躺着不动的男子，说：“你来的正好！赶紧去寻附近的医馆，找两个伙计过来，将这人抬去救治。再晚些，我怕他没流血致死，也快要冻死了。”
“哦哦，奴婢这就去！”
人命关天的大事，翠芽不做片刻耽搁，转身就去寻医馆。
左盼盯着男子被黄土灰尘染脏的衣物，咬牙沉思半秒，还是伸出了双手。
她先将面朝下的男子，翻面正对天，视线扫过他遮半面的胡子，蹙起眉头，心想这人应该就是塔木图要找的人吧！
她忍着不看对方邋遢的模样，双手穿过他腋下，奋力将人半拖半拽到墙边坐着。
想着翠芽还要些时间，左盼干脆蹲于倚靠墙边的男子面前。从袖口抽出丝帕，细查看男子身上流血的部位，替他进行简单的包扎。
勉强止住血流最多的伤口，左盼抬头又见男子面色冻得青紫，便将脖颈间系的毛绒围脖取下，围在对方的脖间。
“我能做的都做了，想不想活就看你自己了。”左盼双手撑着膝盖，起身跺了跺冻麻的脚，轻声道。
翠芽未到，左盼只能留在原地，陪着男子。
零落的雪花，自白茫且混沌的天空飘下。左盼左右跺脚，揉搓着双手，时不时朝掌心哈气，试图能驱散丝丝寒意。
棉鞋踏地的声响，唤醒男子的意识。他费力地睁开眼皮，看了眼面前跳来跳去的红色背影，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小姐，我们回去吗？”翠芽听大夫说男子已无生命危险后，松了口气，看向窗边伸手接雪的左盼，笑问道。
闻言，左盼回身看向床榻上，被药布包裹严实的男子。对一边收拾药箱的大夫轻声叮嘱几句后，便带着翠芽离开了。
“身上所带的银子就这么花光了，可惜小姐还什么都没有买呢！”回去的路上，翠芽翻看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叹气道。
“反正钱都是用来花的，救人命总比买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好。”
“小姐，你真善良！”
左盼回望翠芽崇拜的眼神，心里却倍觉肉疼。原主积攒的小金库于今日，已经被她彻底花光，分文不剩。
眼下，她只希望殷傅快点还钱，让她再此感受手头宽裕的美好生活。
“盼儿！”
一道熟悉的呼唤声，拉住翠芽的脚步。
她见左盼没听到，赶忙伸手拽住她，说：“小姐，奴婢好像听到有人叫你。”
“有吗？”左盼反问道。
在二人不确定时，柳明月从人群中走出，轻拍左盼的肩膀，唤她：“盼儿！”
“原来是明月你叫我…我还以为翠芽听错了。”
柳明月弯眉笑道：“多远看到，还以为自己眼花，没想真的是你。”
“好不容易解了足禁，定要出来看看才是。”
“你啊你，真是一刻也闲不住。眼下准备去哪儿？”听左盼所言，柳明月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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