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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花月抬手移开左盼指向自己的手，漫不经心斜睨向身侧的殷傅，笑道：“他自己执意要跟过来的，我也拦不住。”
“那你干嘛告诉他，你要来我这儿的事？”
左盼收回放在殷傅身上的视线，冲方花月翻了个白眼。
“他没告诉我，他来找的人是你。”殷傅于方花月先一步开口解释。
闻言，方花月赶忙点头，以示清白。
“那你大晚上不睡觉，跟着他做什么？”左盼望向殷傅，手却指向已经慵懒靠坐在桌边的方花月，不解道。
“睡不着，寻他喝酒。后碰巧赶上他出门。”
左盼接着殷傅的话，补充：“然后你就跟着他，到了我这儿？”
殷傅如实点头，让左盼直接气笑，眼带挑衅的看向方花月，问：“你武功行不行？怎么他跟着你，你都躲不开？”
“不是我武功不行，而是他比我厉害。”方花月无半点羞愧道。
左盼没料他竟是如此诚实，失笑出声。
“说正事。昨晚说好来教我，却连你人影都没看到，是怎么回事？”
“确有些事耽搁了，今夜不特地早来了嘛！”
左盼轻哼一声，算作回应。随后，睨了眼站到自己身边的殷傅。
“我们还有事要忙，你打算留这儿干嘛？”
“我教你，他不行！”
殷傅直言一句话，让左盼一时间愣住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
殷傅摇头，看向方花月，以冷冽的眸光，示意他开口解释。
“不是玩笑话。他威逼我说出了事情经过，知道你向我提的要求，遂决定今日到你跟来个毛遂自荐。”
言罢，方花月起身理了理坐乱的衣袍，从腰间解下一个光滑的小木牌，递给左盼。
“眼下，你想学点拳脚功夫的愿望，已经不用我来实现了。但恩情还是要还的，这木牌你先收着。待日后，你想好要我做的事，便拿着这小木牌到小酒馆来寻我。”
“哎！”
左盼话还未说，就见方花月身影一动，消失于房间之中，独留她和殷傅二人，无言相对。
殷傅本就话少，此时更是一言不发。左盼倒是有话可说，一想不是此刻该说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二人间的氛围，变得愈发尴尬而又微妙。
“翠芽的事，解决了吗？”
殷傅见左盼于自己面前局促到扣手指甲的样子，眸光温柔。
“算是解决了吧！”
……
开始沉寂的气氛，在二人一言一语中慢慢消散。
左盼让殷傅帮她将屋内中间放置的桌凳搬到墙角，自己则将架子之类较轻的东西，统统往最靠墙的地方摆，试图让房中间看起来空阔些，能够伸展开手脚。
“我们开始吧！”
眼看房间收拾得差不多，左盼挽起袖子，将披于肩上的秀发，用一条绸带全数系到脑后，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潇洒又利落。
蜡烛随着火焰的灼烧，一点点融化。房内的温度也随着人的一举一动，而慢慢升腾起阵阵热意。
左盼木着脸，眼神无焦距的看着无风也会轻轻摇曳的烛火。半蹲的腿已经开始从酸胀到发麻，抖动的愈发频繁。
“再坚持一会儿。”殷傅见她此状，出言提醒道。
闻言，左盼委屈的瞥了眼殷傅，蹲着马步，抖着腿，哼唧唧说：“这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你下盘不稳，即使学了招式，也无用。”
“知道啦！”
左盼咬牙，忍着跪地的冲动，任由汗水浸湿身上的衣物。而正坐在凳子上，看着她的殷傅，则被她身上晕染开的烛光吸引。眼睛不自觉地紧盯向她额前划下的汗珠，顺着她透润的脸颊，滑落到下巴，再到严系的领口。
明明对方穿的衣物很是正常，没有半分不妥，可殷傅却倍觉口干舌燥。意识到自己失格的他猛然起身，不顾左盼的疑惑，推门出屋吹冷风，快速让燥热的身体冷静下来。
“你没事吧？”
不明所以的情况之下，左盼双手撑着膝盖，哆嗦着腿，站直身体。于原地缓了几秒后，才慢悠悠抬步向门口的殷傅走去。
“没事！今天就先练到这儿，明日我再过来！”殷傅心虚的避开左盼的眼睛，撇头板脸回应。
“好！你回去路上小心。”
不待左盼多言，殷傅闪身消失于她的眼前，融于夜幕之中。
翌日晌午，左盼快要耐不住性子时，翠芽推门而入。她忙起身迎上去，左右查看翠芽四肢可否还健全。
“左巧丽没有为难你吧？”
此话一出，让进屋后有些木讷的翠芽应声落泪。
“怎么了？”
见翠芽咬唇，忍着哭声的模样，左盼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只得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
“小姐，奴婢再也不想看到二小姐。她太可怕了！”
左盼身体的温度，给翠芽被吓了一夜的情绪，打开了一个发泄口。她翻来覆去的同左盼说左巧丽可怕，却始终不提对方如何可怕，可谓是吊足了左盼的好奇。
待她情绪慢慢平稳，左盼没忍住问道：“左巧丽带你走后，对你做了什么？”
“小，小姐，奴婢不想说。”
翠芽边说边任由眼眶中又一次积聚的泪水滴落，身体也禁不住的再次颤抖起来，甚至有点开始排斥左盼的怀抱。
观她此态，左盼猜到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事，便亲自送她回了往日休息的房间。允她好好休息一天，明日再回到自己身边伺候。
雪，又一次悄声降临长清县。
左盼独自一人坐于房内，发呆片刻，撑伞出了门。她望着较比往常清冷的街道，漫步向县衙走去。
“盼儿！”
不远处传来的呼唤，让左盼停下了脚步，循声望去。只见聂飞扬着灿烂的笑脸，顶着鹅毛大雪，向自己所站的方向，稳步跑来。
稍显密集的雪，一时间让她花了眼。待眼前清明，聂飞已经头顶发白雪花，呲着白牙，站在她的身前。
“今日雪这么大，你怎么都不带把伞出来？”
聂飞仰头看了眼头顶的伞面，对着左盼的笑容又灿烂的几分。
“出来时，还未下雪。”
左盼看着聂飞阳光帅气的脸，心不起丝毫波澜的问道：“你现在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不用。这么冷的天，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言罢，聂飞拿过左盼手里的油纸伞，向上举高了些。
“我才刚从家里出来，现下不想回去。你忙你的，不用顾虑我。”左盼看向不远处傻等在原地淋雪的捕快，对聂飞努了努嘴，道：“他们都在等你，莫让他们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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