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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命案时间久远，阮家内留有的痕迹也早被一场大火消灭。如今只剩尸骨查验，你如何断定是一人所为？”
左安尧说着放下看完的验尸记录，一脸严肃的问向殷傅。
“根据六具尸骨上统一的致命伤。”
“只有这个？”
殷傅如实点头。
“凶手应是个喜欢阮明珠的人，所以才在洪秋生死后，还屡屡鞭挞尸体。”
左安尧闻言，朝着殷傅微微点头。而后拿过之前四具女尸的验尸记录，和阮家命案放到一起。
沉吟片刻，问：“你觉得季勇才是个怎样的人？”
“老实本分。”
“没了？”左安尧起身走近殷傅，抬手搭在其肩，语带无奈道：“说出来的才叫话。你这话多说点，也碍不了事。”
殷傅点头，不作声。
左安尧见状，也不再勉强。
“梁婆婆还在老李家吗？”
左安尧跳跃的思路，并未让殷傅有任何表情变化。只见他紧闭嘴巴，点头回应。
“你觉得这梁婆婆是真疯还是装疯？”
殷傅想起当初梁婆婆让他对季勇才产生怀疑，又是对方说出了捅装雪的事……
若说他完全不怀疑梁婆婆，是万不可能的事。
“真疯也好，假疯也罢。梁婆婆已经是阮家仅剩的一人了。”左安尧看殷傅不回，便先行开口：“让老李好生照看，适当时多问问阮家的事。”
“至于季勇才…之前搜捕他家，已让他有所防备，眼下只得于暗处观察，未免再打草惊蛇。”
左安尧回身，坐回书桌前，见殷傅完全没要走的意思，不由询问。
“还有其他事？”
殷傅从怀中掏出一张同丢失的藏宝图材质一模一样的丝帕，递到桌上，往左安尧的位置推了推。
“画好了？”
“嗯。”
左安尧面显喜意的展开丝帕，查看上面的线路，确和记忆中的藏宝图一模一样，心中的大石可算被卸下了。
“做的很好。此事本官欠你人情，日后你有需要。只要本官能做到，定尽量满足你。”
“谢大人！”
殷傅拱手退出书房。
左家。
虞秀带着左盼前脚回房，洪正霞后脚便赶到。
“妹妹，怎么突然过来了？”
“正阳他……他死了！”
洪正霞的泪水随着话音，砸落在地，如同她的悲伤，寂静无声。
“你确定？”
虞秀神情惊讶的扶着摇摇欲倒的她，再三确认。
“洪家已派人运回正阳的尸体。我想去看看他，可母亲他们连门都不让我进。”
虞秀闻言，想起当初洪正霞带孩子回来时，洪家人的冷淡，甚至嫌弃的态度。再到左安尧插手，纳洪正霞为妾后，洪家人一改初始，变得越发殷勤的模样。
颇感不解道：“为何不让你进？”
“他们知道正阳是为我，才以身犯险去寻杀害巧巧生父的人。”
此话一出，虞秀哪里还会不明白。
长清县洪家虽不是最富有的商户，但其存在时间最长，底蕴最深厚。每任洪家家主至少会娶一妻三妾进门。发展至今，可窥洪家内部子嗣间的复杂和争斗。
如今洪家正房只育有一女一儿，便是洪正霞和洪正阳二人。而三个妾室也皆有儿女傍身，未曾分出本家。
洪正阳身为洪家家主，代表了洪家的颜面，同时也代表了正房在洪家的地位。他现身亡，又没有孩子，只能从妾室的孩子里挑人继任洪家家主的位置。
此举定会损害到正房对洪家的掌控，也难怪洪母生气不让洪正霞进门祭拜。
“等正阳发丧，我带你过去祭拜。到那时，看谁敢拦你。”
“是我的错，是我多年放不下，才致使正阳命丧他乡……”
左盼见虞秀被泪水打湿的肩头，忙拿丝帕去替洪正霞擦去眼泪，不忘出声安慰。
衙门内堂。
柳明月被一阵寒风吹醒，他揉捏着睡麻的手臂，看向阴沉下的天色，心感不妙：又要下雪了。
殷傅自门外走进，看他面上的不安，说道：“醒的正是时候。”
“此话是何意？”
“跟我来。”
殷傅没有多说，直接将柳明月领到书房内。
门一开，就见一身着紫袍的男子背对着殷傅二人，在孙豪的脸上涂涂画画。
“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眼瞅着这天要下雪，想必凶手也会再次行动。所以老李提议，让衙门捕快扮成女子上街，引诱凶手犯案。”
“此计甚好！不过这位是？”
柳明月再次看向陌生的男子，将其上下一番细细打量，眼中划过一丝警惕。
“他是殷傅找来的，听说对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甚是了解，描眉梳妆也很是在行。”
殷傅回视柳明月惊讶的神色，镇定自若的点头介绍：“景商言。”
“没想到你殷傅交友还挺广泛。”
话音刚落，景商言转身，将化好妆的孙豪展现于众人眼前。
健康的焦色肌肤，端正刚硬的五官，配上异域风情的妆容，皆让人眼前一亮。男子的阳刚气，在一双巧手下秒变成女子的飒爽。
孙豪看众人惊愣的模样，误以为被化成了丑八怪，忙催促身边的孙毅给自己找面镜子来。
他看着铜镜中映出的面容，挤眉弄眼一番，才确信道：“这大美人还真是我哎！”
左安尧最先反应过来，对着景商言一顿夸奖，便催促他快些为下一个人着妆。
“景公子的手艺还真是精湛。”柳明月这头夸完，下一秒提出心中烦恼：“妆容解决了，女子衣物上哪儿去寻？”
“而且衙门内人数有限。若都扮成女子出门，恐会发生之前……”的事。
“不论是衣服，还是人都已在来的路上。”
左安尧带有安抚意味的轻拍了拍略显焦虑的柳明月，后负手看向手上动作迅速的景商言，于心中惊叹：这手艺怕是没有哄不好的女人。
老李背着装满女子衣物的布囊，忐忑走进春芳楼寻青梦。而后，带着连同青梦在内的四名女子，赶往衙门。
“大人，衣服都在这里。人也带来了，请过目！”
左安尧闻言，让柳明月打开布囊，将其中保守却鲜亮的衣物分发给已完妆的捕快。他自己则走近青梦四人，同她们讲述此次出行的危险。
“李捕头找来时，已道明其中凶险。我们姐妹四人虽身份卑贱，但也属实不愿再看到有女子受那凶手迫害。”青梦柔声笑道：“再说各位定会保护我们姐妹四人，让我们免于受伤不是。”
孙豪最先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
他信誓旦旦的对青梦做出保证。
“我们一定会护好你们。”
“既是如此，我们姐妹四人便无所顾虑。”
青梦看着孙豪身上被撑的紧巴巴的衣服，朝他掩唇一笑。眉目间的风情，让至今未娶，甚至连女色都不曾碰过的孙豪，立刻心头一动，眼神闪烁。
“按之前所说，孙豪负责青梦，孙毅负责花??……”
雪花飘落，路过的行人，皆不敢置信的揉眼，看向自衙内鱼贯而出的美女。
只见她们于雪中的背影袅娜娉婷，风姿绰约，引人无数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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