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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宁带着止泪的翠芽敲门进屋。
左盼闻声搁下手中记载卿琼国风俗趣闻的书册，走近看翠芽哭肿的眼睛。
无奈笑说：“近些日子流的眼泪，怕是比前十几年加起来的都多。”
“小姐，是不知道奴婢心里有多害怕。”
“哦？！”左盼语调微扬：“若我当时不在场，见你此番模样，还真以为你遇到了多可怕的事。”
“小姐，奴婢未与你说笑。那季勇才和二小姐都是吃人的精怪，万不可和他们走近，否则定有性命危险。”
左盼望向翠芽紧抓着自己的手，轻叹反握：“又发病了。”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小姐你一定要信奴婢的话。”
“既然如此，你是如何看出的？”左盼出言逗弄：“我若没记错的话，某人这几日可是在季勇才的铺子里吃了不少免费烧饼。”
此言一出，翠芽侧脸避开左盼视线，眼神闪烁，不自然的咳了咳。
后跺脚耍赖：“人有问题，跟烧饼没有关系。小姐你就不要将注意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了。”
左盼失笑点头：“我不说了，你说。”
“奴婢跟着柳师爷离开时，瞥见季勇才一脸坏笑的挤爆手上的水泡，还…还紧盯着小姐的背影舔嘴巴。”
乍听之下，左盼没觉得翠芽所说有多可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脑海里形象补全描述的一切，手臂顿起鸡皮疙瘩。
不是害怕，而是倍觉恶心。
“你别再说了。从今日起，我不会再去找季勇才，也不想再见烧饼。”
言罢，左盼起身出屋，不给翠芽再恶心她的机会。
当夜。
聂飞孤身一人进到烧饼铺内翻查，派遣孙豪孙毅两兄弟于周边看守，谨防季勇才归返。殷傅则拢紧加厚的披风，悄声趴在季勇才的屋顶，掀开瓦片，查看他的动静。
清冷的皎月，莹白的月光洒落的大地。家家户户多已熄灯，沉入梦乡。
殷傅闷声打了个哈欠，不过片刻，赵方出现顶替他原来的位置。
殷傅未免发出声响，惊动到季勇才，便将事先写好‘一个时辰后，杨华换你’的纸条递给赵方。
不待他展开，一个飞身跃下房顶，悄声走进隔壁的房间内，瞥了眼还在睡的杨华，快步到床榻上闭目养神。
连过两日。
殷傅三人发现季勇才除了每日清晨到左家送一篮烧饼外，再未去过别处。聂飞那边则比他们更加一无所获。
左安尧看着眼前二人憔悴的模样，咽回训斥的话，让他们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后交换所做之事。
殷傅负责找证据，聂飞改盯人。
就这样，又过去一天。
殷傅三人趁着季勇才出门的功夫，已经数不清第几遍翻查房间内的一切。
“搜来搜去都是一样，我们会不会查错了人？”
赵方心底有着和杨华一样的想法，但他见殷傅一言不发，闷声细查房间内每一个角落，也只得耐着性子，继续手下的动作。
“当初就是你殷傅说这季勇才有嫌疑，不然大人也不会让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此人身上。如今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是什么也没发现。”杨华越说情绪越激动，后直接走近殷傅，拎起他的衣领，低声怒斥：“我猜到了，铁定是你知自己猜错了人，还硬着头皮在这浪费大家的时间精力，苦寻季勇才的杀人证据。只为证明你是对的，想在大人跟前邀功。”
“可笑。”
殷傅抬臂一个巧劲，推开杨华，后退拉开二人间的距离。
赵方见状，忙上前挡下杨华，避免他同殷傅于此处大打出手。
同时，不忘出言提醒：“看清楚我们如今在哪儿，有事待会回去再说。”
“你也觉得我们被他耍了，是不是？！”
面对杨华的追问，赵方有些尴尬的看了眼殷傅。没想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正手捏着床榻上铺着的床褥，于直接摩挲。
“可是有发现？”
殷傅不答，倾身嗅闻被子上的气味。
杨华见此，忙伸手拉回赵方，一脸嫌恶道：“真恶心！一个大男人的被子有什么好闻的。”
“你别这么说，许是殷仵作有发现。”
“哼，他一来历不明的人，要是真有本事发现证据。我就主动向大人请辞，承认自己能力不如人。”
话音刚落，杨华的面色就随着布料撕扯声，渐显灰白。他望向飘落一地的碎衣布和棉花，不敢置信的摇头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赵方一时间顾不上杨华的情绪，上前捡起地上被剪的方方正正的碎衣布，难掩期待的问向殷傅。
“这些是死者的衣物？”
“不确定。要全数带回拼好，让死者家人辨认。”
“若将这些带走，季勇才回来不就发现了！”
殷傅不废话，直接走到季勇才存放钱财的墙角，拔出松动的土砖，取出其中的钱罐。而后在赵方二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房里一切规整的物品全数打翻搞乱。
“你这是做什么？”
“短暂分散其注意。”
“让他以为小偷入室。”
赵方秒懂殷傅所说，推了下身边发愣的杨华，一道捡起地上的碎衣布和棉花，塞进原来的被兜。同时不忘帮殷傅一起弄乱季勇才的房间，搞成被偷的样子。
“如今房子虽乱，但细收拾下，会发现丢失的只有钱财和被子，也太奇怪了。”
殷傅闻言，投给赵方一个赞赏的眼神。动作利落的捡起地上的陶罐木碗，往屋外走去。来回两趟，就将季勇才房间内可用之物全搬到了隔壁房里。
“这恐怕是史上被偷得最干净的房间。”
赵方望向几乎空空如也的房间，同情季勇才的同时，也不免生出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衙门内堂。
柳明月依殷傅所说，找来景商言，让他出手帮忙拼碎衣布，并用一篮烧饼作为答谢的报酬。
“景某虽对女子衣饰妆容深有兴趣，但最擅长的还是描眉涂粉之类。这衣服的拼组，可真是难倒在下了。”
“景公子别这么说，你这半盏茶的功夫，可就抵得上我们半个时辰拼的了。”
柳明月笑送上丝帕，供景商言擦去额角冒出的汗珠。
殷傅则动身去找死者的家人，让他们一一来认领的死者失踪前的衣物。
碎步拼凑成四件女衣，恰好对应赤裸的四具女尸。
再加上衣物碎片于季勇才房里找到，他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眼下这些也只能证明他杀害鲁晴四人，可阮家七人和钱宇的性命，难倒要就此作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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