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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秀安抚：“你此刻想的再多都是徒劳。等她来了，好好问她就是。”
三人静坐屋内，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左巧丽独自一人自远处款款而来。
“姻依怎么没跟着你一道过来？”
左巧丽浅笑说：“她现在房里帮我整理佛经，还要费上些时间。虞姨要是有事找她，我这就回去叫她过来便是。”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面色一僵。谁都知左巧丽在左家的身份，她虽非嫡房出生，但终归是左家二小姐。如今她要亲自去叫个丫鬟，传出去，也只会让世人道虞秀这做正房的不是。
“看样子，巧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虞秀面色不改，语气里满是对小辈的慈爱。
“姻依是你的贴身丫鬟，她不在你身边，万一你要人伺候，别人定没有她了解你的喜好，易怠慢了你。”
“虞姨考虑周到，是巧丽想岔了。”
左盼看着眼前谦逊有礼的左巧丽，总觉她像是换了个面具，较比之前给人的感觉，更加有种道不明的虚假感。
“刚听你提起佛经，难倒你近些日子没出门，都是在房里……”
左巧丽顺着洪正霞的话，点头回应：“娘说的没错，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房里潜读佛经。只为和娘待在一起的时候，能多说上些话。”
左盼闻言，和虞秀相视一笑。她看出了亲娘眼底的怀疑，也看到了洪正霞因左巧丽一番话，而泪眼婆娑，感动不已的模样。
心叹：一段日子没见，左巧丽恐是给智商交了税。
“娘，女儿近些日子常做噩梦，而且每次都是一样的梦，不知当说不当说。”
洪正霞焦急关切道：“做噩梦？什么样的噩梦？”
“我…梦到舅舅身首异处，浑身是血的向我走过来。”
此话一出，似是戳破了洪正霞的泪腺。她开始不停的掉眼泪，虞秀三人则不停的递上手帕，给她擦眼泪。
左盼是记不清洪正霞哭了多久，她只知收回的手帕被泪水彻底打湿。
眼瞅着洪正霞还紧抓着左巧丽抹眼泪，没有停歇的意思。左盼倾身凑近翠芽，让她去找条温热的湿布巾送来。
“巧丽，你告诉娘，是不是因为这个噩梦，你才开始看佛经的？”
左巧丽低眉，掩下眼底的不耐，面露犹豫的轻点头。
后问说：“舅舅难倒真的出事了？”
“巧丽…都怪娘，若娘当初不让你舅舅帮忙，他也不会惨死那土匪之手。”
“土匪？舅舅难倒是被土匪杀死的？”
左巧丽追问的语气，让左盼心生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她早已事先知道洪正阳的死因，又好像很诧异是土匪所为。
洪正霞在众人的安慰下，总算止住了眼泪。左盼正准备接过翠芽递来热布巾，不想左巧丽先她一步，凑到洪正霞身边，为其敷有些干涩酸胀的眼睛。
虞秀目睹这一幕，静瞥了眼满不在乎的左盼，嘴角露出会心一笑。
“巧丽怎么说也是正阳一手带大的。如今她能梦到正阳，恐是在怨怪这最疼爱的侄女至今未去祭拜他。”
“姐姐说的是，我明个就挑时间带巧丽回趟洪家。”
洪正霞说着拉住左巧丽的手，柔声询问：“巧丽，可愿跟娘走一趟？”
左盼细打量着左巧丽的表情举止，见她并无丝毫不妥，反而不觉得放心。喉间似是卡住了一口气，不上不下，惹得人心发慌。
虞秀在此时开口：“巧巧婚期已定，就在大后天中午。祝杉特地送来请帖，邀我们一道前往。”
“听说她此次要嫁的是京城一大官，难倒这喜轿还要抬到京城去？”
“此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待后日去了，不就知道了。”
左盼想出口拒绝，但观虞秀神色，知自己不去的可能性为零，遂将到嘴边的话，无奈吞咽进肚。
“巧巧表姐成亲，不知姐姐要准备什么样的贺礼？”
左巧丽不提，左盼差点忘了贺礼一事。
她知道祝巧巧是个好颜面的人，虽说是嫁大官，但怎么说也是二婚，还是嫁于人为妾，总归会低调些。不成想对方竟会大办一场。
“之前不知婚期，眼下知道了，自是要准备。”
左巧丽点头：“姐姐说的是。不像我过于心急，早早就将寻来的羊脂玉送往了绣玉楼，找最好的巧匠为表姐定制了一套饰品。”
“现算时间，今天应该就可以拿到了。”
左盼呵呵一笑。
她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左巧丽话中挑衅。
“妹妹真是大手笔，姐姐自愧不如。”
洪正霞适时出声询问：“巧丽，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羊脂玉难得，你哪来的钱？”
左巧丽语塞。
支吾半晌才说：“我将虞姨给我的首饰都拿到了绣玉楼，后又贴了些银钱换的羊脂玉。”
虞秀众人默言。
后日清晨，左盼身着素雅白衣，肩搭红梅披风，扶着车壁坐进马车。她看向对面粉衣裹身的左巧丽，于心中赞叹：这丫头不开口说话的样子，真真算的上是个美人。
“小姐，到了！”
善宁近在咫尺的声音，挥散走左盼不断袭来的瞌睡虫。她搭着翠芽的手，跳下马车，惊看眼前比左家奢华上不知多少倍的府宅，眨了眨眼睛。
“娘，姑父这房子是做先生时挣得？”
相比左盼明眼可见的惊讶，虞秀的惊奇更多藏在了心里，没有显现在面上。
她微靠近女儿，压低声音：“不是，之前住的只是个带小院的草屋。”
“那姑父这是发财了？”
“不知！但你今日切记要注意些仪态，别给你爹丢了脸面。”
左盼挑眉吐舌，随着虞秀走近一身华服的祝杉，礼貌欠身道喜。
她发现此时的祝杉较比之前两次见面，变化愈发明显。举止间少了读书人的文雅，添了份生意人的市侩。
“娘，我瞧这房子可不比当初的金家小。想不到姑母竟然能憋得住不到处炫耀，真是难得！”
“有些话留着回家说，在外小心隔墙有耳。”
左盼任由虞秀轻点了点她的脑门，嬉笑着挽上她的手臂，跟着迎客的小厮前往后院，拜访左安燕母女。
衙门内堂。
聂飞一脸焦急的跑近殷傅，拉起正在练字的他，往门外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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