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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左盼抬手抵住殷傅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同时，不忘催促；“我们还是赶紧去办正事，别在此处浪费时间了。”
言罢，她不等殷傅开口，埋头往前冲。可任由她怎么走，都只能处于原地。
殷傅看着手上不断扑腾手脚的左盼，终绷不住笑出了声。
“你走错了，我们应去往左边。”
左盼闻言，微显僵硬的收回伸出去的脚，老实等着殷傅于前方带路。她小心偷瞄对方，不想殷傅也正在看着她，眼神专注而又深邃，让她经不住羞意，低下了头。
路上，左盼故意放慢一步，想着偷看不被发现。不成想，她慢一步，殷傅便跟着她慢一步，始终与她并肩同行，丁点机会都不留给她。
“我爹娘很恩爱。我爹一辈子也只娶了我娘一人，未曾纳过妾侍。不过，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是我爹被人陷害，遗留下的孩子。一出生便被抱到我娘膝下抚养，待他如亲子。”
殷傅顶着左盼不解的视线，继续说：“家中还有一个同我爹一道长大的管家，平日里负责家中一切杂事。他的手下管着两个丫鬟，两个嬷嬷，四个小厮。”
“我算算……你们家人数和我们家差不多。”左盼话锋一转：“但你怎么突然同我说这些？”
殷傅不答，陷入过往回忆之中。
“我爹人不爱笑，整日板脸装严肃，但私下很温柔。我娘则完全相反，外在娇小，性子却是直爽火爆，就连边疆驻守的众将领，都畏惧她。至于我那弟弟，我同他并不熟稔。幼时，我们就不是在一起长大。等到彼此成人，更是没有话可说。”
“那你弟弟叫什么？”
“殷霆。”
左盼点头不语。她一时想不明白殷傅说这些话的意思，也是害怕自己会错了意，只得装哑巴应对。
“我曾有过一门婚约，但并未结成。现如今，家中无妻无妾。此生只愿像我爹娘一般，执一人之手到白头。”
“你以后的妻子听到你这话，定是很开心。毕竟当世，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太难也太少。”
殷傅闻言，停下脚步，正对左盼，面容正经而又严肃。
“你呢？开心吗？”
接连两个疑问，左盼对感情再迟钝，也多少明了殷傅话中意思。她回望对方，身侧的手因为紧张而握紧了些。
她迟疑良久，终没给殷傅一个答案。
“此处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吗？”
殷傅敛眉藏起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面色不改的顺着左盼手指方向看去。确定眼前布庄就是给洪家供货的店，点了点头。而后，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她略显局促的表情，终是没追问，大步向店内的掌柜走去。
而跟在其身后的左盼则趁他不注意，轻呼出一口浊气，强逼快跳出嗓子眼的心归于原位。
殷傅和布庄掌柜交谈之际，左盼见无事可做，便开始于店内四处走动挑看。决定买匹好看的布送给虞秀，以左安尧的名义送出，帮二人缓和下如今跌至冰点的关系。
“洪家是本店的老主顾，最近确有在本店进购一批新的布匹。不过往常都是洪家大爷负责，不知为何？上次来的人却是洪家二爷。”掌柜搓手谄笑：“小人多嘴，还望大人别往心里去。”
“据洪正雄说，你家布匹以旧作新，决定不再从你这儿进货，可是事实？”
掌柜面色一僵：“确，确有此事。但绝不是小人的货有问题，定是那洪二爷为了夺位，故意栽赃的小人。”
“说细些。”
“小人同您实话实说。”
掌柜抹脸叹气。
“小人所做只是小本买卖，唯一的大主顾便是洪家，自是不敢得罪。洪大爷当初找上小人，就是打着吞钱的主意来的。每年布匹有瑕疵就会剩下，而这些剩下的，洪大爷回以最低价全数买进。后再从小人手里进一批新的，以次充好摆到洪家店铺内。”
“你话说如此，但其实你也跟着挣了不少吧！”
左盼笑抱着挑好的绸布，放到掌柜眼前，一脸怀疑的问道：“你这店里会不会也尽是些以次充好的东西？”
“没有，绝对没有。小人敢用命发誓，店里的东西绝无瑕疵。”
观掌柜不似作伪的神情，左盼决定勉为其难信他一次。问清价格后，动作利落的付钱结账，让掌柜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活像在看一个会走的金元宝。
“照你所说，洪正雄进得货没有问题是吗？”
“那是肯定。小人不傻，看到来人不是洪大爷，自然不敢再像过往那般。”
衙门内堂。
殷傅和左盼二人刚走近，就见左巧丽正坐桌前，似是在等什么人。
“春天许是真的到了，不然桃花也不得随处都能看到。”
左盼言语间难掩的酸意，传在殷傅耳朵里，怎么听都觉有些阴阳怪气。但他并未多想，只当是姐妹二人不对付。
“你若不想看到她，可随我先去留尸房避避。”
“我看不看都无所谓。主要是你想不想看？”
殷傅诚实摇头：“她太聒噪。”
简单的四个字，瞬间抚平左盼的小情绪。她顶着明媚的笑颜走往留尸房，可惜没走两步，左巧丽的声音于后方响起，打断了二人前行的脚步。
“殷傅，你回来了！有没有觉得很累？我听说你喜欢喝鱼汤，特地熬了带过来给你，要不要尝一尝？”
左盼见左巧丽如豌豆射手一样，噗噗说个不停。转将视线投向殷傅冷下的面容，不禁回忆之前的自己有没有过这样聒噪的时候。
“殷傅，你别光站这儿不动，跟我进来嘛！”
左巧丽说着，不忘伸手拽人进屋。然而殷傅并没如她所愿，一个闪身躲开不说，更是连退数步，同她拉开将近两三米远的距离。
“男女授受不亲。望二小姐自重。”
全程围观的左盼，眼瞅左巧丽的笑容越发僵硬，忍不住背过身子，捂嘴掩笑。不想一直无视她的左巧丽于此时仿若才看到她一般，转将注意放到她身上不说，还特热情的挽上她的手臂。
撒娇道：“姐姐，你也真是的。要来也不提前告诉妹妹一声，不然我们就可以坐马车一道过来了嘛！”
左盼干笑着抽回手臂，略带警惕的向一边挪上半步，简直视左巧丽为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
殷傅见此，抬步走进内堂，转移左巧丽的注意，解了左盼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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