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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用药替她吊着一口气，下面就麻烦你了刑大夫。”殷傅自知看病治人不抵刑森，果断退步让出地方。
虞秀见善宁衣不蔽体，顾虑到她的清白，干脆开口将刑森以外的人，全部请出房间。
“翠芽，你来说说！善宁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当时房里传出东西坠地声，奴，奴婢错以为是善宁不小心打翻了东西。”翠芽双臂紧抱着自己，神色恐慌道：“准，准备打开门看看…不，不想善，善宁她就…浑身是血的趴在床上……其他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柳明月：“这儿当时只有你一人吗？有没有看到其他人…经过之类的？”
“左，左大来过，他让我去取打好的水。”
殷傅追问：“我和刑大夫走后，你有进过房间吗？何时去取得水？大概用了多长时间？”
“奴，奴婢没进过房间，一直到取回水，才进去。”
面对殷傅冷若冰刺的目光，本就怯懦的翠芽双腿抖动的幅度，愈发明显，让旁人无法忽视。
柳明月看不下去，挺身站到殷傅身前，换上温和的语气示意翠芽继续往下说。
“殷，殷忤作和刑大夫前脚刚走，左大后脚就来了。奴婢同他去取水…一去一回，最多不过半柱香时间。”
“也就是说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人来过，你是完全不知情的！”
翠芽迟疑点头。
众人陷入沉默，神色复杂的看向紧闭的房门，心思各异。
“这是盼儿的房间，动手之人真正想害的，怕不是善宁，而是…盼儿。”
虞秀自顾自的嘀咕，钻进在场每个人的耳里。
殷傅率先否定：“来人要害的就是善宁，她应是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善宁先前受伤之事，左盼未曾对住在老宅内的人声张，除了翠芽和身负官府职位的殷傅三人。老宅内其他人问起，她一律以善宁有事外出搪塞过去。
经殷傅三言两语一番解释，虞秀明白前因后果，眼底的忧色至此久久未散。
“盼儿这丫头不知何时起，什么事都喜欢往心里藏。刚才在村长家，若不是情况所逼，她怕是也不会告诉我虞扬已死的事情。”
虞秀晃荡着身子，靠撑在于嬷嬷身上，抚额叹气。耳边一遍一遍回想左盼当时所说。
“娘，虞扬死了。他的尸体就埋在村后山上的破屋旁。您出去后，找人将此消息传遍全村，虞杨氏定会找村长闹个不停。到时，他们哪还有精力来管我。您就放心回去吧！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说到最后，左盼也没有告诉虞秀她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决定在村长家留下。
……
于嬷嬷看着虞秀越发苍白的面色，担心她再就此倒下，适时轻声安慰：“夫人，小姐向来有主意。您若实在不放心，大可让殷忤作他们借官府的名头，将小姐从村长那儿接回来。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需找出伤害善宁的人。不然，小姐回来怕住的也是心惊胆战。”
“你说的对！”
虞秀站直身子，眼含期许的看向殷傅二人。追说道：“只要能抓到伤害善宁的人，你们想我如何配合都行。”
殷傅和柳明月默契对视，不过两秒，快速收回相触的视线。
“夫人，眼看快要天亮。您将近奔波了一夜，还是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为好。”
话音未落，于嬷嬷紧接劝说：“柳师爷此话在理！夫人您不顾自己的身子，也要想想小姐的安危。您要是真累倒下了，大家伙儿哪还能专心去救小姐。”
目送虞秀走远，柳明月憋在心里的疑惑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见刑森满手是血的自屋内走出。
“她原先缝好的伤口被一刀割裂，上又添一道新伤，需耗费大量药材滋养。最后就算能救活，也只是个一动也不能动的废人，比寻常姑娘身子更加孱弱。需日日饮药，吊着性命。”
刑森试图委婉些讲明善宁的情况，可在他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注定了大家需沉重面对。
相比殷傅和柳明月的隐忍，翠芽早已失声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何时能醒？”
“不好说！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靠她自己了。”
殷傅理智停问，略显不耐的瞥了眼快哭晕过去的翠芽，吓得她顿时捂嘴，不敢再发出丁点哭音。
“我去看看盼儿，明月你和刑大夫先在这儿守着，我很快就回来。”
柳明月干脆应下。在殷傅身影即将消失于拐角处时，快步追上，出声将人拦下。凑近低语两句，轻拍对方肩膀，反身跟着刑大夫走进充盈着血腥气的房间。
黎明降至。
殷傅依照上次的记忆，穿过大片苞米地，走到一面土墙下。轻松翻进村长家，摸找到柴房的位置。
他看着门上挂着的铁锁，脚尖轻点跃上屋檐。像之前那样拨开上面堆放的茅草，透过缝隙查看房内情形。
左盼抱着膝盖蜷缩在距离门最近的角落里，眼睛不自觉得往虞扬当时所躺的地方飘去。明明一夜未睡，她却没有半分疲倦。
“盼儿！”
熟悉的声音，让左盼一愣，误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直到殷傅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中，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听岔。
顺着声音，她走到房中间的位置，抬头看向上方露出半张脸的殷傅，提着心放了放。
“你怎么不等天亮再来看我？给善宁缝了那么久的伤口，不累吗？”
殷傅轻摇了摇头。善宁的情况，他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左盼。
二人相望无言。
钥匙开锁的声音，打断静谧的氛围。左盼惊慌看向紧闭的大门，轻手轻脚走回原先待得地方蹲好。眼神同上空殷傅的视线交汇时，下意识竖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对方安静。
铁锁落地，左盼屏气凝神的盯着灰扑扑的木门，静等来人现身。村长的出现，在她意料之中。可对方接下来的做法，却在她的意料之外。
“左姑娘，请吧！”
“您这是打算放了我？！”
村长咧嘴奸笑一声：“你有杀人的嫌疑，可不是老朽我说放就能放的。不过…给左姑娘你换个房间住还是可以的。”
“不用，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冬暖夏凉，还没怪味。”
左盼灵活躲开村长伸来的手，快步退后，拉开二人间缩短的距离。任村长怎么说，她就是坚决不离开柴房半步。
村长见她如此难缠，再无耐心。阴沉着脸唤门外看守的下人，强硬的将挣扎反抗的左盼，扯往虞德宝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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