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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同这江王氏聊过？”
左安尧负手走至窗前，嘀咕道：“知晓丈夫死讯，到现在都没来看过，属实奇怪。”
聂飞点头。想起前不久于江家门口，碰见的江王氏，不自然的轻咳两声。待接收到左安尧催促的视线，这才出声回答。
“根据江王氏所说，江宇平此人甚爱读书，常年宅在书房。只有到年中，才会出门。”
“这也太夸张了！吃饭睡觉在屋里也就算了，撒尿拉…排便也在屋里，他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赵方惊愕大叫，见左安尧皱眉看他，才稍稍收敛一些。
聂飞继续说道：“属下进江宇平的书房查看过，床榻被褥，桌椅板凳，包括是方便用的尿壶盆盂都十分齐全，一看就是有人长期居住其中的状态。”
“照你这么说，这江宇平确实神秘而又简单。”左安尧单手撑着下巴，问：“还有其他发现吗？”
“属下找到江家时，江王氏正准备出门…所以属下并未问到太多东西。明日一早，属下会再去一趟。”
“好！殷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左安尧说着，将视线投向过显沉默的殷傅。见他眉头紧锁，一脸心事，不免为其感到担忧。
“若是为案子以外的事烦恼，也可同本…我说上一说，定是能帮就帮。”
殷傅一愣。抬头对上左安尧满含关切的眼睛，只觉心中划过一股暖流。
“大人，属下检查尸体发现其双手双脚粗糙干燥，布满老茧。怎么也不像是个常年窝在房中等人伺候的读书人…倒像是个专门伺候主子的下人。”
殷傅这两句话，如当头一棒。让聂飞瞬间记起他先前翻查尸体的种种举动，恍然道：“你怀疑这江宇平是旁人假扮的。”
“是不是已揭下他的假面皮？”
殷傅垂眼，借细长浓密的睫毛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失意。面上如常道：“他的身份，我不知道。先前猜测已得以证实，他并未易容。”
“怎么会这样？那你先前为何怀疑他易了容？”
殷傅没有隐瞒事实的打算。听聂飞问起，他干脆将先前查到的事情一一告知。
聂飞听后，试探问：“你怀疑这尸体很有可能是安福？”
殷傅先是点头，后又摇头，让聂飞更理出点头绪的脑袋，又于瞬间乱成一团毛线球。
左安尧于此时开口说道：“本官同郭大人碰面时，曾见过这安福几面。人虽一直低着头弓着腰，让人看不清长相。但脸部大概轮廓还是瞧得出的，同今日发现的尸体完全不是一个样。”
聂飞头疼扶额：“这死者既不是江宇平，又不是安福，哪能是谁？他为什么用江宇平的身份住在驿馆？”
左安尧走近，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眼下先让江王氏来一趟，认认尸体。待确定死者不是江宇平再说。”
“天色渐暗，现赶往江家。一来一回，怕是天都黑了。要不等……”明日再说。
左安尧抬手打断聂飞所说，不解追问：“刚才提起江王氏时，你的脸色就不对劲。如今让你去请人来衙门，还找借口推迟，真不像是你以前的作风。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聂飞：……
他不知怎么回答左安尧的问题，总不能告诉对方，江王氏那张脸于夜间出现，会更惊悚吓人吧！
“聂飞，说话！”
“大人，属下劝您还是明日再请江王氏来认尸。这黑灯瞎火的，她一个女人家走夜路，总归…不太安全。”
聂飞说罢。捂住胸口，于心底哀嚎：良心好痛！
然而，左安尧决定的事，非一般理由借口便可搪塞过去。聂飞终扛不住对方的眼神威压，无奈前往江家。
……
“夫人，小姐和柳师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于嬷嬷看着窗外完全暗下的天色，再看已于床边站了近半个时辰的虞秀，略带急切道：“您还是赶紧随老奴回去吧！老爷回房若是没看到您，肯定要担心的。”
“再等等……看不到盼儿他们睁眼，我今晚怎么能安睡。”
于嬷嬷见虞秀坚持，不好再催她。只得转脸向桌前独自饮酒的方花月，讨问左盼二人具体苏醒时间。
虞秀紧追其后道：“这药逼出来了，针也拔了，怎么到现在还不醒？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左夫人，您放心！他们二人最迟明日，一定睁眼。”
“现在不行吗？”
方花月扫过虞秀因焦急而出汗的鬓角，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不等二人从他瑰丽的眉眼中脱身，一把捞起桌上的白瓷酒壶，飞身跃上屋顶。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左夫人要真想确认女儿有没事没事，明日再来此处查看便是。反正两天日都熬了，又何必急这一时。”
自屋顶传里的男声，空灵散漫。再结合那明艳动人的眉眼，虞秀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于心中赞叹方花月的绝色。
“夫人，您就听方公子的，回去吧！”
虞秀顺着于嬷嬷的视线，看向门外天色，放心不下左盼二人，又怕左安尧找不到她担心，一时陷入两难。
好在殷傅出现，打破她心中僵局。
“夫人，我让方花月送你们回去。”
“不，不用。方公子今个为把盼儿他们挖出来，费了不少劲，还是不麻烦他了。”
虞秀抬头望了眼屋顶随风飘起的红色衣摆，眼中隐隐透出一丝惋惜。
“若我还有一个女儿就好了。”
殷傅：？？？？？
于嬷嬷：？？？？
“我说着玩的…殷傅，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盼儿他们就麻烦你和方公子照顾了。”
殷傅点头应下。
待虞秀二人完全消失于黑夜之中，才动身走进屋内。
“殷仵作，你觉左夫人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方花月趴在檐边，探出半截身子，倒看向房内站定之人。面带绯红，语夹挑衅道：“我猜是瞧上我了，想让我给他们家当上门女婿。”
殷傅不理方花月的疯言疯语，眼神专注的望着左盼熟睡的面容。情不自禁伸手，想要去触碰她那稍显苍白的唇瓣。
“喂，跟你说话呢！你小心逼急了我，把这丫头拐走藏起来。”
“除非你活腻了。”
殷傅听方花月扯上左盼，登时沉下脸来。
可惜，对方被酒醉晕了头，压根没感受到他那通身的凉意。
“真不知这丫头有什么好？姿色家境较比京城那些个迷恋你的世家小姐，相差没有十万也有八千里远。我真搞不懂，她哪儿这么吸引你？让你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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