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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光摸鼻，掩饰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说道：“左姑娘放心！在下没有掺和别人家事的习惯，不该说的，在下一句也不会吐露出口。”
左盼阖眼轻笑：“赵公子的话，我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望赵公子以后不要再同我说些子虚乌有的猜测。”
赵锦光点头应下。
左巧丽是不是左安尧的亲生女儿，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左盼不愿说，他也无意追问。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左盼昨夜没睡好，人现坐在马车内，随着车身一晃一晃，很快便被浪潮般的倦意侵蚀睡去。压根没想到赵锦光表面斯文儒雅，背地里却是个脑补帝。
趁她打盹空档，自行臆想脑补有关左洪两家上代人的恩恩怨怨不止，还时不时用怜惜的眼神偷瞄她。
“公子，到了。”
左盼猛然惊醒。看着眼前越靠越近的大脸，身体快脑子一步，直接上手给对方一巴掌，让其停下靠近动作。
“左姑娘，在下只是想唤醒你，何必下如此重的手？”
皮肉相撞的脆亮声，让左盼眼中蒙着的浅雾彻底消散，人也真正清醒回神。
“对，对不起！我睡懵了，还以为是坏…不认识的人。不好意思！”
赵锦光捂紧被打的右脸，轻叹一声：“在下不陪左姑娘进去了，你注意安全。”
左盼点头说好。
临下车前想了想，钻进车里，冲赵锦光说道：“我去跟小二要些冰块来，你在这儿等我。很快！”
……
左盼在大堂角落找了个空位，凳子还没捂热，就见赵锦光于她对面坐下。
“你不是说要回去，怎么又过来了？”
“在下从未说要走。左…柳公子怕是记错了。”
赵锦光带左盼出来前，柳明月再三叮嘱，不让左盼独自一人出行。他既已答应，自不会食言。
哪怕被左盼误伤打脸，致使脸上留印，也没想过丢左盼一人于此，先一步离开。
“长清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下不愿下马车，并非是想留你一人在这儿，而是怕相识之人瞧见我脸上这印记，再生出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惹家父不快。”
左盼打赵锦光这一巴掌，她是有愧疚的。但要说十分愧疚，又太夸张了些，最多不过五分。如今听对方这一解释，五分愧疚直接升到八分，说话都冒着虚气。
“你有用我给你的冰块敷脸吗？”
“你是说这个？”
赵锦光将湿透的锦帕，递放到左盼跟前，说道：“冰块都化了。”
“我让小二再送点过来。”
“不用。太冷了，我回去上点药即可。”
赵锦光抬手拦下左盼，说道：“这儿的荷叶茶清爽甘甜，要不要点壶尝尝？”
“我都行，听你的。”
左盼侧靠在墙边，将大堂众人神色收揽眼底。竖耳详听隔壁桌的谈话，紧抿了抿唇。
“祝杉近日频繁邀约长清县家大业大的生意人上门做客，不知你赵家可在其中？”
“柳公子想问什么，不如直接告诉在下。”
左盼坐直身子，正色道：“沁澜阁当日被搬空，只因它和赵家扯上联系。现如今，你我二人合作，不知你能否扛得下祝大人的官威？”
“此事你无需担心。在下出的钱并非赵家所有，和赵家生意扯不上瓜葛。”
左盼满意点头：“那就好！我不怕店内东西没了，就怕盗走我东西的人，让我有所顾虑，想解决却又碍于其他而动他不得。”
“沁澜阁那次，算是给你我提了个醒。”
赵锦光闻言，面泛苦笑。
沁澜阁搬空一事，赵锦意嘴上说不怨赵家。但她几次拒收赵家老爷的信，已表明她的态度。
赵家护不住她的东西，她自是不会再去护赵家。
“左二小姐她们来了！”
左盼背对大门，赵锦光坐她对面，自是能将门口来人看的一清二楚。
赵锦光看左盼面不改色，端杯的手一如刚才平稳，心底不禁划过一丝疑虑。
“她们去了二楼雅间，并未看你，放心！”
“嗯。”
左盼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在赵锦光看不见的地方，将湿润的手心于膝盖处蹭了蹭。藏好心中慌乱，不让对方发现一丁点端倪。
“柳公子，真是厉害！换作是在下，肯定不会如此镇定。”
左盼：……我只是慌过头了。
“不说这个。我想请赵公子帮我个小忙。”
赵锦光不吭声，抬手示意左盼接着往下说。
“我想知道洪家现如今是什么情况。”
“只是这个？”
“不然呢？”左盼看赵锦光不自觉提高音量，低声严肃道：“我不会让你帮我去查左巧丽，劝你也离她远点。除非你活腻了。”
……
回去的路上，左盼没有抄近路，而是让车夫绕远路。经过衙门，透过车窗看了眼熟悉的朱红木门。
赵锦光见此，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
“那祝杉要了你赵家多少钱？”
“应有上万两吧！”
赵锦光顺着左盼的视线，看向路边紧闭大门的商铺，继续说道：“你现看到的就是我赵家的铺子。”
左盼疑惑追问：“为何不开门？”
“东西都被搬空了。”
面对赵锦光平静而又麻木的神情，左盼语塞无言。
马车驶进熟悉的深巷，停靠在挂有方宅二字的门口，车内才再此响起交谈。
左盼：“祝杉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为难民建盖安民居。”
左盼闻言，灵光一闪。
“多少难民？”
“应该有百八十人。”
赵锦光不明左盼为何如此激动，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眼中的光，将他心底塞满的郁色抹擦去大半。
“下车！去找方花月，我有话同你二人商量。”
左盼先赵锦光一步下车，不等他人跟上，快步跑向方花月的房间，敲门唤人。
正堂。
“昨日说好，我只提供地方，不负责出钱出谋策。你这丫头不会是想反悔吧？”
左盼坐到方花月身边，说道：“没想反悔。就是想听听你们二人有什么看法。”
赵锦光闻言，合扇猜测：“左姑娘，可是想雇用城内的那批难民？”
“聪明！”
左盼起身往赵锦光所坐位置，走近两步，说道：“我准备将这群难民全部用上。”
方花月似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捧腹大笑。直到左盼沉脸瞪他，才微收笑意。
“丫头，你出去一趟，是不是把脑子晒坏了？你开的是个小饭馆，最多用五人。你还想把城内那么多难民处理掉，你怕不是真的晒坏了脑子。”
赵锦光不喜方花月对左盼如此说话，但他又不得不认同对方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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