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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左盼话说一半，发现车外有不寻常的动静。顾不得慧香，起身坐到车边，与一帘之隔的殷三说话，询问方才看到的人影是否真实。
“公子没有看错，可要属下追上去看看？”
“不着急！先将马车停到隐蔽点的位置，容我看清楚些。”
见慧香紧张，左盼轻拍她的手臂，以作安抚，示意她留在车内。
扶着殷三递来的手，刻意放轻脚步下马车。借车身遮挡身形，窥探街对面来回走动的人影，眯眼嘟囔：“洪绣庄。”
“天太黑，我看不清他们背着的东西，你呢？”
殷三身为部曲，时常要在暗处盯梢。漆黑的夜色，对她而言如在白昼一般，没有丝毫影响。
“他们搬得多是上等布匹。”
左盼挑眉自问：“难道是小偷？！”
洪绣庄看名字便知其与洪家有关，是洪家名下一贩布制衣的店铺。
按理说，这样大的门店，每日都会安排固定的人在店内守夜，确保货物安全。同当铺银店相比较，可以说完全不招歹人惦记。
想到此处，左盼更加怀疑对面之人身份。
“难不成是监守自盗？”
殷三听左盼嘀咕半晌，没有下达命令之意，凑近压声询问：“可要属下前往一探究竟？”
夜色朦胧，马车停靠在墙壁暗影中，被一片深色包裹隐藏，不显半分端倪。唯有人靠近细看，才会发现它的存在。
左盼靠墙思索片刻，点头同意殷三请求，叮嘱她快去快回。
车内坐着的慧香听车外安静一片，担心左盼安危。犹豫不过两秒，直接拖着不便的腿脚，缓慢下车，向等在墙边的她靠近。
“你下来干什么？快回去！”
左盼见到慧香瞬间，眉头紧拧。
“我担心……殷三姑娘呢？为何没在这儿陪着公子？”
“我有事让她去办，你不用管。现在赶紧给我回车上去。”
说话间，左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洪绣庄的动静。等殷三回来，提着心才安稳落于原处。
“什么情况？”
“观一旁看守打扮，不像是小偷，应该是洪绣庄内的人。”
左盼惊问：“真是监守自盗？”
殷三摇头：“搬运之人对店内摆设了如指掌，动作有序不乱。怎么看…都不像是偷窃，反像是寻常搬货之态。”
“你的意思是……”
“并无不妥。”
殷三肯定的语气，让左盼有一瞬失落。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心头疑云越聚越多，压得人难受郁闷。
“回去吧！”
……
深秋已至，草木凋零，再无春夏之时的生气。
清晨石凳上落下的白霜，让人瞧了禁不住打寒颤。
左盼拢紧身上穿着的素色披风，背对呼啸而至的寒风，站在空空如也的凉亭，等待已迟到快有半刻钟的赵锦光。眺看远处平静的湖面，出神回忆近两日发生的种种，感慨叹息。
“对不住，久等了。”
夹杂喘息的声音，拽回左盼飘远的思绪，转将注意投放至身后风尘仆仆的赵锦光。
“无妨！”左盼摆手回笑：“看你一脸喜色，此次找我应是有好事相告吧！？”
“确有好事…天大的好事！”
语气中藏不住的激动，令左盼对赵锦光接下来的话，充满期待。不用多说，对方便将事情前因后果，一一详细道来。
赵锦光拿左盼给的图纸，带上一批心腹于鸦山山贼必经之路蹲守一天一夜，终在第二天天明之际，迎来山贼的身影……
赵锦光刻意停顿，等左盼拿水亮透彻的杏眸瞪他，才漾着缱绻笑意，往下说道：“他们抬运的六个箱子，装满了金银珠宝，足够我们奖赏参与剿匪的百姓。”
“这么多？！”依印象中的箱子大小，左盼略感吃惊道。
“我也没想到此次能收获如此之多的财物，简直出乎我的意料。”
赵锦光花一夜平复下的激动，经左盼这一问，再次漫上心头。当下便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之礼，抓住对方纤细白嫩的手腕，拔高声音：“太顺利了！一切好似一场梦。要不是确定箱子内的东西都是真的，我差点以为自己上当被骗。”
“放手！”
甩不掉手腕桎梏，左盼登时冷下脸来。
赵锦光愣怔片刻，如被针扎一般，快速放开抓着她的手，喃喃致歉。
“我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左盼退后拉开与赵锦光之间的距离，不看他面上沾染的失落之色，语气疏离道：“你此次找我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不，当然不止这个。”
一直等在亭子外的小厮，见赵锦光朝他招手，收紧抱着挂有精致小铁锁的木箱，走到左盼跟前，双手奉上。
左盼视线下移，并未着急接过箱子，追问：“这里面是？”
“打开看看！你一定会喜欢。”
对上赵锦光迫切的眼神，左盼微微一愣。迟疑片刻，摇头拒绝：“若是贵重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不会收的。”
“你打开看过，再决定要不要…行吗？”
左盼见赵锦光大有她不看就不给走的架势，蹙紧眉头。接过小厮递来的钥匙，解开铁锁，打开合着的木箱。霎时被塞到满出来的金银珠宝，亮花了眼。
“这些是你从山贼手里…收缴来的？”
赵锦光扬唇颔首，脸上就差写三个字“夸夸我”。
左盼：……
“这算是赃物吧！？”
左盼想都不想，一把合上木箱，将其牢牢锁死。“你私下留有一部分，我可以当作不知。毕竟是你赵家出人出力拿回的这些财物。可如今你这算什么意思？贿赂？还是封口费？”
“不！这是我的谢礼。要是没有你当日给的那张图纸，我定不可能像现在这般顺利，平安脱身，还获得一大笔的钱财，让赵家暂得喘息。”
听赵锦光这一说，加上沉甸甸的金银珠宝，左盼说不心动定是假的。
现下最要紧的虽是粮食，但也没到无粮可食的地步。思来想去，说来说去，握在手里的钱才最实在。至少在当下，它还能从别处购入足够多的粮食。
“我爹他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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