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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采芙她一定有办法治好你脸上的伤，你还会像之前那样漂亮，不会，不会一直都这样。”说到最后，聂飞的声音越来越小。
左盼脸颊两侧的刀伤，最长最深的一条几乎是从眼尾划到下巴。不说懂医之人，单是他一普通人瞧了，都无法自欺欺人。
“看我，说话！”
左盼在能起身那天起，就已照过镜子，看过自己残破的面容，清楚知道恢复如初堪比登天。如今见聂飞一边安慰，一边又回避看她的样子，倍觉受伤生气：“不看，走！”
“我看，我不走，你别生气！我只是怕你不舒服。毕竟你先前不愿见我，也是因为脸上的伤不是吗？”
左盼一愣。原以为聂飞口是心非，嫌弃厌恶她。不想对方到现在还在以她为主，替她处处考虑思量。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感情之事从不是三言两语便可改变决定的事。左盼视聂飞为朋友，从二人相识那天起，便只能是朋友。她不会，也不愿去改变二人间的关系。
“我心里，有人。”深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她，费力开口，劝聂飞放弃：“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虽比不上大人他们，但也算是最了解你的人，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聂飞见左盼撇脸不看他，一时气急口无遮拦道：“我知道你心里那个人是谁。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你自己都这么讨厌，更何况是他！”
“你走！”
左盼知聂飞所说不假，可这偏偏是她最介意的问题。她不想面对，也不敢去深思殷傅看到她现在这样，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盼儿，我不介意。无论你脸上的伤能不能治好，我都不在意。只要你人没事，我就已心满意足。”
左盼低头看聂飞抓着她肩膀，微微用力的手指。摇头拒绝，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惹得对方登时急红了脸。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殷傅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哪怕是要我的命，我都可以。他行吗？”
话音未落，聂飞猛然抬头，说道：“是将军夫人这个称谓，让你选择了他是吗？我可以去参军，为你建功立业做将军。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
“聂飞…冷静点！”
左盼试图拨开聂飞抓着她的手，可手筋修复没多久，她根本使不上太大的劲。只能任对方将她抓疼，倒吸凉气缓和。
“怎么了？刚还好好的，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自左盼额角滑落而下的汗珠，令聂飞瞬间反应发现左盼较比之前惨白的唇色，追问。
“伤…裂了。”
左盼肩膀处的鞭伤虽没腰腹大腿上的伤严重，但也是可瞧得见白骨的。眼下经聂飞这一抓，刚有好转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之势裂开渗血。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这就去叫采芙过来。”
左盼点头。
目送聂飞带着愧疚之色，冲跑出门。后脱下被血沾湿的衣服，露出不复过往光洁的身子，喃喃低语：“一条、两条、三条……”
“真不知怎么说你……明晓左姑娘不愿见你，还偷偷跑来气她，看伤口裂开了不是！”
采芙不知刚才发生一切，误以为左盼发现聂飞，受惊生气，一时激动不小心扯裂了伤口。
没料到左盼再次负伤，竟是聂飞所为。
小蝶于一旁静观三人间的相处，满怀不解道：“聂大哥，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放着采芙姐这样脾气好样貌好的女子不喜欢…偏偏执着于一个丑女人，她有什么好？”
“小蝶！不要胡说！”
采芙见聂飞面露不悦，赶忙替小蝶向左盼赔不是：“她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不等左盼开口，聂飞抢先回应：“这段日子谢你们对盼儿的照顾。明日我便带她搬出去，不再留这儿给你们添麻烦。”
听聂飞要带左盼离开，采芙略显焦急：“不麻烦的，再说左姑娘的伤未痊愈，李大叔那儿也没多余的床榻给她休息养伤。还是住我这儿好，小蝶平日也能帮忙悉心照顾。”
“还是算了。”聂飞想都没想，一口拒绝。
等采芙替左盼包扎好伤口，直言有话同左盼说，请她们二人离开房间。
小蝶见状，不顾采芙阻拦，站在门外，故意拔高音量说道：“今个真是开了眼界，没想救回两白眼狼。明明是我们的家，怎么我们反倒成了外人？！”
“小蝶够了！”
“采芙姐他们——”
见采芙生气，小蝶到嘴边的不满。只得强压回肚，追上对方脚步，连声唤其姐姐哄其开心。
房内。
左盼等屋外声响停歇，采芙二人走远，才迎上聂飞盯视，蹙眉回应：“我不走！”
聂飞不理左盼所说，自顾自追问：“那小蝶平日是不是都这样待你？”
“没有。”
“我都亲耳听到了，你为何还要委屈自己骗我？我可以带你离开，你不用顾虑其他。”
聂飞试探伸手，想要触碰左盼。可惜还没碰到，就被对方察觉到他的意图，紧将手缩回被中。
“我知你顾虑什么…那采芙对你我有救命之恩。我定会报答于她，你放心！”
左盼不理聂飞尴尬，直言赶人离开。
“我明天来接你，你今晚好好休息！”
“我不走！”
左盼眼下虽能开口说话，但并不能说太多。不然嗓子就会又痛又痒，仿若有根羽毛在脖间上下滑弄一般，搞的她异常难受。
偏偏聂飞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竟说些与她意愿背道而驰的话，让她想拒绝反驳都没法子。
翌日辰时。
阳光穿透空中飘散的雾气，投照在寂静的竹林。给林中伫立着的小院，增添一丝淡淡的神秘。
采芙像往常一般背着竹筐，出门采药购买所需。独留小蝶照看左盼，给她换药做饭。
“聂飞昨个说要带你走，我今天就不做你饭了。你等他来接你，跟他一道去李大叔家吃吧！”
修养一晚，能多说几个字的左盼，干脆回应：“我不跟他走。”
“他那么在乎你，定不会让你吃亏受罪，也不会像我这样说些不中听的话，惹你生气难受，你干嘛执意留下，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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