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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红着脸，将手里抓着的换洗衣服，放到左盼怀里。原地搓手，避开对方视线，紧张询问：“你，你要不要…抱进木桶？”
左盼闻言，本想借不方便为由，拒绝泡药。可惜话还没说出口，采桑吉突然出现。吓得她到嘴边的话，登时顺着喉间唾液，滑咽入肚。
“我没有——”
小羽见左盼迟迟不应，误以为她生气。刚要开口解释，就看对方睁圆眼睛，盯着自己身后方向。一时做不得多想，赶忙回身看去：“义父！？您不是说要睡了，怎么突然又过来了？”
“喂她吃下去。”
左盼看小羽手心里躺着的红色药丸，于心里将其同自己的指甲盖比了比，可以说只大不小，怎么看怎么不像正经药。
“今日该吃该喝的药，采芙都看着我吃完了。其中没有这药丸，我不会吃。”
“捏嘴塞进去。”采桑吉不喜墨迹废话，直接吩咐小羽道。
“我不吃！”
小羽不愿左盼生气，更不想对方讨厌自己。思来想去，踌躇再三，终鼓足勇气拒绝采桑吉所说，将躺有朱红色药丸的手死死扣紧，以行动表明他的决定。
向来听话懂事，不曾忤逆过采桑吉的小羽，如今为了个仅相处不过一天的左盼，违背他的吩咐。令他俊冷的面容，瞬间布满寒霜。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难看。
“最后一遍，让她吃下去。”
“义义父，左姑娘不愿吃，你就别逼她了。”
采桑吉不听小羽劝拦，直接屈指点在他臂弯处，让其手臂发麻，松开掌心攥着的药丸。后以极快的身形，接住即将落地的药丸，在左盼反应不及之时，挑开她脸上面具，捏住她下颚，将药丸推倒入她肚中。任她事后如何干呕扣喉，都没法吐出。
“你若不想我留下，只管将我扔出便是，为何执意要取我性命？”左盼不明采桑吉此举真正用意，误以为他给自己吃的是毒药，倍感愤懑委屈道。
“稍后你自会知道。”
采桑吉说罢，不等小羽追问话中意思。身形一闪，如来时般静悄悄的离开。独留左盼二人面面相觑，将彼此眼中装着困惑惊慌看的一清二楚。
“左姑娘，你的脸！”
小羽借暖黄色的火光，将左盼真容尽收眼底。为她脸上条条缠绕的疤痕，倍感心惊胆战。未料人突然看向自己，一时没做好反应，吓得退后半步。
等意识回笼，才知此举有多尴尬伤人的小羽，只得强装镇定归还采桑吉随手丢在地上的面具，尽可能避开左盼那较比屋外寒风，更加凛冽刺骨的目光。低头弓背，等对方带上面具，再出声致歉。
“我没想你的脸……对，对不起。”
小羽硬着头皮，迎上左盼视线。不想对方早已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转盯脚边跳动不停的火光，愣愣出神。
“你还好吧？”
“采桑吉喂我吃了什么，你会不知道？”
现一心认为采桑吉居心不良，意图毒害自己的左盼，后悔当日应下采芙，前来此处暂居。更后悔没能给虞秀他们留下一字半句，告知他们自己是何等的思念他们。
“我，我确实不知。”
采桑吉隐居这些年制炼的药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怕是连他自己都记不全制炼了什么药，更别说是小羽。
他虽一直跟在采桑吉身后整理学习，但天赋决定了有些人他天生就不适合做行医救命的行当。譬如小羽，采桑吉就是再怎么绞尽脑汁教他，也没法让他那榆木脑袋开窍。最后只得放弃，让他做些简单之事。打扫打扫房间，做做饭，将贴有纸条的草药，依纸上写的名称，放进相应的木盒。
“你疯了？”
小羽见左盼盯着火光迟迟不说话，正犹豫要不要将人抱进药浴，就看人伸手往燃火的木堆送。
好在他眼疾手快，将其一把制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脸毁了不够，还要将身上完好的皮肤都烧烂，才甘心是吗？”
“反正都一样。命都没了，谁还去管尸体是否体面”
小羽不解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现在你还在给我演戏，至于吗？”左盼咧嘴冷笑：“采桑吉已喂我吃下毒药，要不了多久，我便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你不用再同我这般…惺惺作态。”
“毒药？”
听到此处，总算明白左盼现状是何缘故的小羽，连声摇头澄清：“你一定是想错了。义父为人良善，最信因果。断不会因为你借住这种小事，给你下药。”
“那刚才他逼我吃下去的是什么？”
小羽不识药丸，不知如何同左盼解释。只得反复强调‘义父是好人’这句话，让左盼坚决的态度微微松动。
“我虽不知义父喂你吃的是什么药，但我相信那绝不会是害你之物。”
翻来覆去，讲来讲去都是这几句话，听得左盼头都疼了。她捂耳轻叹，不看不理任在试图说服她的小羽，静下心深想采桑吉逼她吞下药丸的目的。
可惜，她就是想破了头，也猜不出对方意图。
“火快灭了，你赶紧把这药浴泡了！若是等水凉了，这药汤也就没用了。”
左盼蹙眉追道：“你接着往里添柴不就好了。”
“不不不，这药浴每次用多少木柴都是估算确定好的。义父说过，最多烧煮半个时辰，若是超过这个时间，就是泡再久也是徒劳。”
“是吗？那你义父每天泡这个，可有什么变化？”
小羽一愣。
从未注意，或者说从未发现不同的他，压根没瞧出眼前这药浴给采桑吉带来何种不同。
“义父泡了没用，说不准对你有效。”
小羽无心一句话，令迟疑不定的左盼瞬间做下决定。
想着自己吃的要是毒药，迟早得死，又何必畏惧眼前汤药。思及此处，她依小羽递来的手，靠入他那算不得宽厚的胸膛，连人带衣服坐进热烫的药汤。
“感觉怎么样？”
“很热，很痛……”
左盼坐进药汤初时，只觉浑身发热，胸口发闷。不过眨眼功夫，便觉得身上伤口发痒难耐，手腕脚腕处结痂的伤疤阵阵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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