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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已告诉你，她不愿意。”听到身后动静，采桑吉手下动作不停，头也不回，说道：“你又来做甚？”
“这是晚辈一点心意，还望前辈收下。”
殷傅不废话，直接打开锦盒，推送至采桑吉眼前：“听闻您现最缺的就是这味药，希望没让您失望。”
色泽鲜红，身柄粗壮。形似象耳，宽大厚实，不是别物，正是采桑吉找寻多年，未曾找到的火灵芝。
“你从何得来？整个卿琼国除了皇宫，其他地方怕是掘地三尺，也未必能寻到。”
“您说的没错，此物确是来自皇宫。不过……”
殷傅有求采桑吉，知道隐瞒火灵芝来路，会惹对方不悦。无需对方催促，自觉告知获得火灵芝全过程。
说来也巧，当年最受宠的梨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难产，殷傅亲娘傅羽冉正好人在皇宫。顺手帮其接生，让母子二人得以平安度过险境。获皇上赏赐，东西不是别物，正是采桑吉苦苦找寻多年的火灵芝。
“想不到找了这么久，竟是在你娘手上。”
采桑吉说着，端起眼前锦盒，陷入过往回忆。
他同傅羽冉打小相识，虽只有几面之缘，但也算师出同门，称得上半个师兄妹。
他的师父与傅羽冉的父亲曾拜师于一人门下，成为同门师兄弟。后随二人慢慢长大，各自娶妻成家，才越行越远。
直至采桑吉的师父因妻儿离世，离开京城，返回乡下。多年来四处奔波，悬壶济世，无具体住所，他们师兄弟之间才彻底断了联系。
昨日殷傅要不是拿出他外祖父同采桑吉师父当年交换的信物，还真见不上采桑吉，诉说此次前来的目的。
“前辈，盼儿的脸能不能治好，就有劳您了！”
殷傅见采桑吉抓着锦盒，没有退还之意。心下一松，颇为诚恳道。
“我昨日就已同你说过，她不同意，我也不会强求。”
采桑吉掩下眸中不舍，故作镇定放下锦盒，撕开粘附在上面的视线。客气而又疏离的下达逐客令，让殷傅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要再白费心思。
殷傅闻言，不等采桑吉反应，一把合上盖子，收回灵芝。
完全不按套路出手，让自以为对方还会多求自己收下的采桑吉，登时黑了脸。
“看来那姓左的姑娘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
殷傅不善言辞，却胜在行动果决。知道采桑吉在故意激他，直接把装锦盒的布袋又多系了两道死扣，让对方想看看不到，想摸摸不到，只能干着急上火。
“你……给我出去！”
话音未落，采桑吉拿过一旁扫帚，不顾平日冷静自持的形象，朝殷傅所站位置，愤愤砸去，连声让人滚蛋。
殷傅手拿锦盒，贴站门边，轻巧避开迎面袭来的扫帚。神色不改，完全不见被人驱赶时该有的狼狈落魄。反倒是一脸镇静，好似对方撵的人不是他一般。
“家母遵外祖父遗愿，这些年一直在寻您师傅行踪。”话说一半，殷傅等采桑吉回身看他，继续说道：“家母此刻应该已收到信，在来此处的路上。”
采桑吉无语凝噎。
他不擅交际，不论是年少，还是现在，都是如此。旁人看他寡言少语，以为他性情高冷，一身冷傲俊骨。却不知他只是嘴笨，不知如何应对罢了。
“望前辈看在我外祖父，您师伯的面子上，为左盼疗伤医治。”
采桑吉听到此处，停下手中炼制一半的药材，对上殷傅执著不改的目光，扶额叹气：“昨日至今日，这句话我前前后后说了没有过百，也有几十。”
“不是我不愿医治她，而是她不敢也不愿让我医治。你与其在这跟我浪费时间，不如亲自去劝她，让她点头应下我的请求。”
殷傅沉默。
他何尝不想与左盼碰面。只是担心自己出现，又会让对方心生逃跑之意，遂才一直忍着，只敢躲在暗处偷偷关注对方一举一动。
“前辈这些日子送给盼儿的药，让她有怎样的变化，相信您并非一无所知。”殷傅语气微顿，继续说道：“您下血本引盼儿上钩，眼看也快到收线的时候了。何不顺势而为，收下晚辈这份薄礼，让晚辈记您此恩，日后报答！？”
采桑吉想都没想，一口回绝：“免了。”
整容不比易容，存在风险极大。一不小心，只怕会伤上加伤，丑上加丑。
采桑吉说什么也不愿收殷傅递来的火灵芝，不是他不心动。而是他明白一旦收了，最后没将人治好，定会晚节不保，处处受制。
“今日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的东西，我不要。左姑娘的脸，非她自愿，我不治。”
心知采桑吉此番话，不是玩笑的殷傅，紧了紧抓盒的手，干脆转身。独留采桑吉一人，于房中继续他的炼药。
另一边。
小羽扶着只有一根拐杖支撑身体的左盼，于脚边最近的木墩坐下歇息。
“你去采你的药，我在这儿坐会儿，很快就能追上你。”
环顾四周，发现浓雾较比往常消散许多，勉强可看清十步以内之人样貌的左盼，自小羽背着的竹筐内，拿出来时路上，卡进石缝，一不小心断成两半的拐杖，冲对方说道。
“不行！这儿虽说山禽野兽少有出没，但蛇虫鼠蚁居多。我断不能将你一人放这儿，太不安全了。你若再有个万一，我可怎么办？”
左盼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小羽。等对方磕磕巴巴解释明白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才掩下复杂之色，转看脚边，长势喜人，颜色鲜艳的蓝菇。
“这不能吃，更不能碰。你千万别打它主意！”
左盼：……
她为厨多年，不敢说吃遍天下食材，但认识用过的食材，没有上万，也有过千。更别说菇类颜色鲜艳，多带毒性是小孩儿都知道的事。她一个接受过十二年义务教育的人，又怎会不知道如此浅显的道理。
“我只是身上有伤，不代表我脑子也有伤。”
小羽不知左盼此话意思，挠头笑说：“我知道，你脑袋没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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