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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飞不含一丝虚情假意之色，甚至隐有深情之意的眼眸，令左盼别扭轻咳，瞥头望向车外风景。沉默片刻，故作镇定转移话题，只差将拒绝二字明晃告知对方。
“你不在这段日子，老爷夫人很想你，日日夜夜念叨你的安危。”
“是我不对，害他们担心了。”
聂飞不用详说，左盼脑海里便已描绘出左安尧两夫妻苦苦等她的样子。鼻子不禁一酸，声音哽在喉间，久久吐出一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其实…你该谢的人不是我。”
聂飞抽鞭动作不停。
左盼看着他略显沮丧的背影，纳闷追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随风飘散的喃喃细语，还没来得及传进她耳中，便被呼呼风声击散于半空，消泯于重重倒退的树影之间。
“我没听到，你再说大声点！”
聂飞不吭声。
待天边灰暗，零点星光显现。城门近在不远处，才勒停马车，同左盼搭话。
“时间过晚，城门已封。我们今夜需在马车上将就一晚……你睡车里，我在外面守着。”
“进来吧！”左盼闻言，想都没想，一口回绝：“初春夜寒，车内虽暖和不到哪儿去，确也比车外好点。”
聂飞一怔。
试图借月光看清左盼真正心思，可入眼除了一双平静无波的眼外，就只剩打磨至泛有光印的深褐色面具。
“还是算了…你毕竟是女子，我们共处一夜。若让旁人知道，对你名声有损。”
听到此话，左盼似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哼笑出声。直至眼尾渗出一抹湿润，才堪堪止停。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没有……只是觉得你说的没错。”
上一秒还笑的有些许疯癫的左盼，于这一刻收起所有外放的情绪，恢复先前冷静。
转变速度之快，令聂飞后背一凉，不禁升起一丝胆寒：“你没事吧？”
埋藏眸底的探究，他看似藏的很好。可下意识往后伸的脚，终是将他出卖。
左盼紧盯聂飞僵硬抽动的嘴角，直言不讳道，“你怕我。”
“没有！我怎么会怕你…别开玩笑了！”
话音落地，聂飞再扛不住左盼盯视。摸鼻转身眺望远方，岔开话题：“车内放着一个布包，里面有御风用的披风。你晚上盖着睡觉，别冻着！我去拾木柴生火，很快回来。”
一早看到布包的左盼，本以为里面放着聂飞贴身衣物，遂没打开查看。只是放在腿上，以防东西落地，沾染了灰尘。现听对方这么说，只觉腿上一沉，布包里的东西仿若化成千斤重的金子，压得她心发麻。
聂飞抱着一捆长短不一的树枝，走近马车，侧耳倾听。等确定车内没动静，断定左盼睡着，才再次垫脚，刻意放慢脚步，靠近车厢，往内张望检看里面的人是否听他的话，有好好盖着披风。
未想同左盼视线撞个正着，故强装自然道：“你发什么呆？披风快拿出来盖着，免得受凉生病。”
“知道。你今夜进车里一道休息吧！”
左盼不给聂飞拒绝机会，抬手阻拦：“我现在这副样子，不看身上衣服，怕是无人能瞧出我是个女的。再说就算瞧见了，以我现这副样子，量他们也不会相信你我会有越界之举。”
“你这副样子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再说伤口已在慢慢愈合，你总有天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聂飞听不得左盼自贬丧气之词，瞪目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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