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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被纪流溪这么硬起霸道的话给气笑了。
“怎么？朕现在说话不算了，你这个丞相反而一手遮天一言九鼎了？”
纪流溪说：“臣只求做事问心无愧，见不得有人受不该受的委屈。”
皇上怒喝：“鹿璎受什么委屈了？她自己不能生，自己是个废物，怪得了谁？”
“皇上！”纪流溪也怒吼一声。
前所未有的事情，臣子和皇上叫板顶撞，还这么大声。
皇上都愣住了，他走到纪流溪面前，冷声道：“纪流溪，你要造反吗？”
纪流溪抬头看着皇上：“臣永远不会造反，臣的忠心皇上也不用怀疑。但臣还是那句话，不公平的事情，臣不能不管。”
皇上勃然大怒：“你真的是因为不公平吗？那这天下有太多不公平的事情了，怎么没看你管一管？”
“说什么问心无愧，你纪流溪真的能问心无愧吗？你就是在保护鹿璎，因为是鹿璎的事情，你才会这么激动。你的心里，还惦记着鹿霓纭那个女太子呢！”
女太子三个字一出现，君臣二人瞬间对上眼，两个人眼里都是恨意。
纪流溪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皇上，这是您自己提的这三个字，您要灭口老臣一句话不说。”
“但临死之前，老臣以死劝诫，请皇上不要让鹿璎受委屈，不是老臣维护她，您自己心里也应该明白，就凭您刚刚女太子那三个字，您就应该明白。”
“这天下，谁都不应该让鹿璎受委屈，您更不能！因为您没这个资格和权力！”
“您要嫁女儿，随便嫁给谁都行，但嫁给霍倾珩，老臣死也不同意。当然，老臣死了，您就随便吧。”
“可有一点，您要记住了，我们都欠大长公主的，大长公主不在了，我们就都欠小郡主的。我欠，这满朝文武欠，这天下百姓欠，皇上您，更是欠！”
纪流溪一句更比一句猛，猛的皇上步步后退，直接跌倒。
此刻，白发白须的纪流溪站着，目光清冷的看着皇上，而皇上倒在地上，脸色铁青。
君臣，此刻也不像是君臣了。
“皇上要杀老臣吗？不杀的话，老臣就先行告退了。”纪流溪说着，根本没给皇上说话的机会，转身人就走。
皇上在纪流溪的手快要触碰到房门的时候，颓废的说道：“一定要这样吗？你我君臣几十年，就真的敌不过鹿霓纭那一点点恩情吗？”
纪流溪转过身来，目光冷，声音更冷了：“一点点恩情？是，在皇上眼中，我们的性命都是蝼蚁，死不足惜，所以皇上觉得那是一点点恩情。”
“但在我们心中，我们的性命是无比重要的，也是唯一的，大长公主救了我们的性命，救了这天鹿朝的江山社稷，那对我们来说，就是世世代代都报答不完的恩情。”
“皇上，这句话我二十二年前和你说过，这么多年没有在说过一次，但今天，我还想对你说一遍，请你善待鹿璎！”
纪流溪说完转身开门。
皇上立刻喊道：“还要朕怎么善待她？难道要朕将这条命赔给鹿璎吗？”
纪流溪强忍着心痛和愤怒，声音苍老的说：“皇上，您自问，这么多年来，您真的有善待过鹿璎吗？”
皇上还理直气壮起来：“怎么没有？天下谁人不知道，朕偏爱鹿璎，就连朕的子女，都不如鹿璎体面尊贵？哪朝哪代的皇帝，会这样宠爱自己的外甥女的？朕做的还不够吗？你们也太不知足了。”
你对鹿璎的好，就是将她捧杀，从来不管她在公主府的死活，不管林万松那群畜生是怎么折磨她的？
你对鹿璎的好，就算忘恩负义丧心病狂，在鹿璎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吸鹿璎的血，这么多年来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你就是这么对人好的？你害得鹿璎的母亲不得好死，现在又来害鹿璎，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从来没有见过如你一般冷血残暴的人，你不是人，你畜生都不如。
有太多愤恨的话，质问的话想要说，但纪流溪忍住了，一句也没有说。
纪流溪这次打开了房门，缓缓走出去，背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皇上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脸上一会狰狞，一会惧怕，一会阴狠的，变换不停。
李公公悄悄的走进来，关好门，小心翼翼的想要搀扶起皇上。
皇上却一把抓住李公公的手，问道：“朕是皇上，朕做什么都不会错的，他一个臣子，凭什么那样质问朕？朕要杀了他，让他知道他罪恶滔天。”
李公公一句不敢多说，只劝道：“皇上，龙体要紧，您别气坏了身子，先起来吧？”
皇上跌跌撞撞的起来，却还是固执的说着：“朕让他来，就是要和他商量这件事的，可是他都不让朕说明白了，他那是心里面嫉恨朕，不相信朕啊。”
“朕当然不会让鹿璎没脸，那样不也是让朕没脸吗？”
“怎么就不让朕说完呢？不能当妾，就一定要当正妃吗？那不还有侧妃吗？纪流溪这个老东西，他明知道还有两个侧妃的位置呢，偏偏非要说妾。”
李公公听的胆战心惊的，低着头，牢牢的搀扶着皇上往龙椅走去。
皇上心中气愤暴怒，人就不太好了，捂着胸口说道：“去，给朕拿一碗血来。”
李公公连忙去了暗室之中，很快端回来一碗血。
皇上看着这碗血，一仰而尽，然后意犹未尽的说道：“朕恨不能真的吸干了鹿璎的血才痛快，真好喝啊。”
李公公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皇上这句话，头皮发麻。
皇上放下碗，沉思了一会，阴狠的说道：“拟旨。”
李公公不敢耽误，赶紧拟旨，皇上说他写，但写着写着，李公公就愣住了，恨不能跪了。
这圣旨，这是赐婚的旨意啊，还是给霍倾珩赐婚的，还是给霍倾珩赐婚公主做侧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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