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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昂驹摇摇头，对这蠢得有些莽撞的四表哥如此明显的幸灾乐祸，轻轻叹息。
若是真让周子婴这样的人坐上圣人的位置，才真是元朔之灾。
唐昂驹回头却对上魏皓的目光，此时魏皓的目光有些复杂，他朝唐昂驹颔了颔首。
唐昂驹对魏皓如此转变哑然失笑，但是他可不能让魏皓知道此事，只能装聋作哑，
唐昂驹朝着魏皓冷笑道：“魏郎君这是做什么？我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那魏皓一愣，显然没想到唐昂驹竟然是如此反应。
面对高岳、陆合与魏宣三人因为唐昂驹的话而投来探询的目光，魏皓只能摆手一笑。
“没有什么，我只是同唐二郎颔首问好罢了。”
他这般说，应付过不熟悉他的高岳与陆合，可魏宣却是深深在他与唐昂驹身上来回扫视后才转过头。
唐昂驹却是冷哼一声，抱臂扭头，明显不想与魏皓此人有过多牵扯。
魏皓与周灵均算是胜安的青年才俊，他便是纨绔子弟，素来是两条融不到一处的江河。
唐昂驹现在确实符合魏皓认识的唐昂驹在不知情情况下会做出的举动。
魏皓看着唐昂驹的背影，眉头皱起，轻声自问：“难道真是我猜错了？”
不等魏皓过多纠结，拿着魏宣拜帖的周易与周子琰率先将林公请回来。
林介南穿着一声朴素的青袍，腰间挂着白玉，清瘦的身子挺直而走，自有读书人的高雅出尘的风范。
林介南走进刑部大堂，众人都朝这位文德公拱手行礼，林介南自然一一笑着拱手回了。
唯有见到唐昂驹，温和待人的林公重重一哼，略过唐昂驹走向魏宣。
唐昂驹抿抿唇角，他就知道要是林公被请来，对他的态度铁定好不到哪里去。
他还能记起林公幼年时敲打他手心戒尺的感觉，不免手也握紧了些，心中还是颇为忐忑。
林介南同魏宣小小寒暄几句后，便被周易请到堂上落座，桌前已经摆着从考院送来的证物。
林介南在路上已经听周易详细讲过此事，清楚周易请他前来的目的。
于是林介南直接拿起那些考间收到的夹带的事先做好的时务策同考生的笔记一一对照。
前几人都大致相符，一直到唐昂驹的那张夹带的时务策，林介南只扫过名字，便放下，皱着眉也舒展许多。
一直维持到林介南拿起唐昂驹的考卷，看到空白无一物，只有姓名籍贯填好的考卷，脸色又黑了黑。
林介南将那张考卷放下，看着站在高岳身后试图躲藏的唐昂驹，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除了心知肚明的唐昂驹，魏宣等人以为林介南看出试卷中的问题，才会如此大发雷霆。
周易看林公他拿的是唐昂驹的考卷，以为是考卷也出了问题，轻声询问道：“不知林公可是发现了什么？”
林介南将那空白考卷重重拍了拍，“你看看，这上面空白一片，这小子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秋闱之上。”
周易瞧着眼前这两份当真空白的考卷，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魏宣三人也是明白林公看到了唐昂驹的空白考卷，高岳迎着林公气愤的目光，将唐昂驹朝外推了推。
唐昂驹也不敢面对这位素来亲和的林公突然发难，高岳将他推出，他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走到中间。
他朝林介南行了个规矩的拱手礼，道：“林公，今年秋闱的考题着实太难了，我答不出。”
听他这么一解释，林公并没有消气，反而瞪大眼珠，胡子都气得一颤一颤。
林介南带着几分痛惜的语气道：“不过是帖经墨义，你幼时能做得，现在你同我说答不出？”
唐昂驹缓了缓呼吸，最终抬首朝林公咧嘴一笑道：“林公都说了是幼时，十多年前的事，我怎么可能记得？”
林介南看他如此散漫的姿态，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没再说什么，摆手让唐昂驹退回高岳身后。
唐昂驹笑着退回高岳身后，林介南同身旁的周易道：“除了唐二郎，其他人的字迹都能对得上。”
周子婴听见林介南的话，他努了努嘴，轻声道：“林公家的小郎君与唐二郎的关系可不浅啊。”
不等其他人说话，周子琰就率先转头给了周子婴一巴掌，周子婴被打得发懵。
周子婴醒过神也要同周子琰动手，却被堂上的周易喝止道：“四哥，这里是刑部大堂，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周子婴指着周子琰冷声道：“难道不是二哥想动的手吗？难道六弟与二哥要联手了？”
周子琰却冷笑的将周子婴的手拍下去，朝林介南拱手道：“四弟尚小，阿耶不再，我替阿耶管教，还请林公莫恼，有伤身体。”
林介南拈须和蔼的笑道：“四大王所质疑之事，我林介南可以以名誉担保，对秋闱之事，我绝不会徇私作假。”
周子琰又是一拱手，按住身旁向来蛮横冲动的周子婴，等待黄显从魏府回来。
周易见林介南确认这唐昂驹夹带的小卷与他本人自己不同，但清楚这并不能完全证明唐昂驹的清白。
只能等那侍郎小厮所诉的绘像带来，一一对照排查后，才算自证。
搜寻魏府的黄显也带兵回来，周易将他回来，连忙开口问道：“黄尚书可有搜的那小厮说的试题？”
魏宣与魏皓的目光也落在黄显的身上，魏皓紧张的攥紧了衣袖。
只见黄显摇了摇头，望向那被捆在板凳上的小厮，“没有，臣认为这个小厮恐怕在说谎。”
周易瞬间肃容，瞧着那听到没有试题而睁大眼见的小厮，厉声道：“那就再审！若不老实交代，就将他吊在城中，警示众人！”
黄显拱手应下，方才没施展的手段如今尽数施展，那小厮奄奄一息时总算又眨了眨眼。
黄显看向周易，周易示意将他口中的麻布团拿下。
那小厮痛哭流涕道：“此事乃我那老乡要我这般说的，我欠赌坊的债太多了，他说只要我今日这么说，定能将我的债尽数还清啊！”
黄显得知消息又在那礼部侍郎的小厮上，立刻将那麻布团又堵上小厮的嘴，让人待下去严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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