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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境寰州的赵氏在老祖宗一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话下,立即将小辈与财产私下转移。
而本准备与马玮断交的赵吏又在老祖宗的指示下,于深夜寻上将军府,请求马玮的帮助。
马玮同赵吏坐在书房之内,赵吏直接将自己的目的与马玮言明。
“东境世家素来以利而谋合,如今赵氏恐遭灭顶之灾,寄希望于他族实属为下策,因此来请马将军相助。”
马玮自然也听说了武帝让李严彻查赵昭容一案,胜安城内的赵氏官员基本都被李严以询案的理由软禁。
住在思王府的赵昭容更是直接被李严带着府兵请到胜京府天牢中,思王企图救母却被李严带来的内侍压下。
这种种迹象无非不是在向胜安和东境世家表明赵氏的下场,看得清的入苏氏,领头同赵氏割席。
如今的马玮还忙着同武帝为制衡东境或打压李氏而送来东境的异姓王,贺岘州。
现在这个时机被赵吏求上门,他自然也不愿为已是日暮途穷的赵氏而牵扯进涉及皇家秘辛的浑水之中。
“赵刺史高看马某,在东境我马玮哪怕手握东境大军无不是要仰东境百年世家之鼻息。”
“如今赵氏之难连世代结好的诸位世家都无法相助于赵刺史,根基尚浅的马某如何敢言助你一臂之力。”
马玮神色为难,左手仓皇的挥挥,摆出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
赵吏早知今日上门不会让马玮轻易的开口襄助与自己,直接将当年诸位世家同梁晋王合谋的盟约拿出。
“如今大晋余孽的尸首可就融铁铸成铁人像跪在李城外的李氏祖坟之下。”
“听说贺岘州回东境不仅仅要将李氏的东西夺回,更是他不相信当年参与梁晋王密谋的是那几只替罪羊。”
“这份盟约以你马大将军为首所立,你说这盟约要是落在贺岘州的手中,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如今贺岘州在东境军的威望可不弱于你,若是再凭这封盟约,马大将军手中的东境军会不会被策反。”
这份盟约在在梁晋王出事后,其他世家与马玮都将这盟约毁掉,就怕梁晋王之事牵扯到自己头上。
马玮没想到赵吏竟然会还存着这份如同烫手山芋般的盟约,眼光难免阴沉许多。
“你在威胁我?”
赵吏不慌不忙将盟约收起,平淡一笑,“这不是威胁,这是让马将军能够静下心来同我商议赵家之事的筹码。”
马玮知道赵吏是孤身一人前来,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同赵吏开口。
“你一个人前来,就不怕我将你杀了?”
赵吏对马玮的威胁没有表现出半点惧怕,他轻轻掸了掸双袖。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道理想必是能够说出仰世家之鼻息的马大将军能够清楚的。”
马玮瞧着赵吏淡定的模样,心中确实担忧像赵氏这等有底蕴的世家的后手,气得狠狠握拳。
赵吏等着马玮的答复,马玮的心中万般的纠结,那些世家都纷纷避开的事情,他马玮怎么敢硬着头皮上。
这时马玮的亲信副将匆匆的推门而入打破这等僵局。
赵吏不悦的皱皱眉头,心道这军中兵卒果真半点圣贤规矩也不懂。
马玮看着匆匆进门的副将心中顿感不妙,顿时从椅子上站起身问道:“是不是军中发生什么事情了?”
副将握剑抱拳行礼道:“是,方才本来在巡边的宁王突然带着一名姓闻人的老者来到东境军驻扎的军营。”
马玮听闻人二字,脸色瞬间大变的朝副将大喝道:“你们怎么可以让宁王随意带人回营,还不快将他赶出去!”
副将听着马玮要让人将那老者赶出去时,缩头有些为难,然后将如今东境军中的情况告知马玮。
“这名闻人的老者露面后拿出一封血书,看到血书的将领们现在纷纷闹着要活捉将军,为李氏报仇。”
马玮听此,一拳将身旁的花梨硬木桌一拳砸碎,将被他威胁也巍然不动的赵吏吓得两腮微微一颤。
“该死的闻人志,当年竟然没有死在梁晋王手中的追兵手上!”
“就算他可以调动当年忠于李氏的将军,那张宁、穆熙等人呢,他们竟然没有出来制止这闻人志。”
副将一听这几个熟悉的人名,脸色更加苍白道:“几名将军被宁王带兵拿下了,宁王可是圣人之子,谁敢对他动手。”
马玮听是宁王,心中再气愤却又无奈,就如同他副将所言,宁王就算是被武帝丢到边境可也是圣人子嗣,身为臣子也动他不得。
副将瞧着马玮阴沉的脸色,劝道:“将军还是快做决策,如今军中群情愤慨,宁王怕是会带兵来将军府。”
马玮瞧副将慌张模样,冷哼道:“我是圣人亲命的镇东大将军,就算是宁王,没有圣人的诏令,他能耐我何?”
“将军,宁王的手中有贺将军给他的令牌,圣人所赐,一品之下可先斩后奏!”
副将看马玮还是不愿离开,连忙将宁王手中的底牌告知了马玮。
听到这件事的马玮不免震惊道:“圣人竟然给贺岘州赐了这等令牌,该死,看来今夜是他们早有谋划。”
“是啊将军,我是悄悄潜回来报信的,如今东境军已经被宁王控制,将军还是先逃为上策。”
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赵吏觉得此刻正是时机,连忙上前再逼马玮一把。
“马大将军,如今的东境军已经落入他人的手中,你也不得不先逃为妙。”
“不如今夜与我家小辈共去那练兵谷内,就算是宁王携兵来逼,想来也不会落入下风。”
马玮确实想要逃到练兵谷去,毕竟那是如今唯一的退路,听到赵吏的话,心想都是如此处境,同去也好。
“既然赵刺史如此说,那便现在便赶去练兵谷,免得夜长梦多,我这便召集府兵到城门等候。”
赵吏看马玮同意便立刻抬手告辞,知道时间紧迫没有多留,转身便离开将军府,回赵氏安排。
赵氏在老祖宗开口时就已经命奴仆整理好一切,得到赵吏带回的回信后便让小辈跟着赵吏一同出发。
老祖宗被人搀扶着站在门前目送赵吏离开,握着赵吏的手沉声道:“赵氏的将来就托付在你的手中。”
赵吏郑重颔首,带着小辈匆匆从赵氏的后门朝着与马玮约定的城门处赶去。
他带着小辈赶到时正好碰上带着府兵的马玮,两人只对视一眼,所言尽在心中,共同朝城门外去。
赵吏以刺史的身份命令城门守卒开门后,与马玮一同朝练兵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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