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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的朝臣们却都收到宫中内侍要上朝的命令,以为是武帝清醒,时隔多日的朝京宫而去。
在麒麟阁内一夜未眠的唐昂驹,在内侍上门通报后便寻唐扬启说明今日之事,将唐扬启留在府内。
不止是唐昂驹,魏宣好似也预知到今日的早朝,或许有大变动。
魏宣离家前写下一封以红漆封好的信交给家中的夫人,让她若是过午不见他回府,便送至胜京府。
魏宣与唐高翔还有肖城壁同时到宫门,魏宣看着没有跟着一道前来的唐扬启,心中更是担忧。
“唐司马,不知今日柱国公怎么没有一道来上朝?”
唐高翔虽然在朝堂上与魏宣不大对付,但是心底却敬佩魏宣,经过上次杨皇后更是对魏宣态度好上许多。
“魏紫徽,我父亲今早身体不适,便请了太医,因此今日收到内侍的传唤,便我一人来了。”
唐高翔自然也没有将实话告知魏宣,毕竟魏宣向来支持周子琰,不知魏宣有没有参与今日之事,只能隐瞒。
魏宣听到唐高翔的话,心中的担忧不仅没有消减,难免更加担忧今日早朝怕是鸿门宴。
不等魏宣多想,上朝钟声已响,魏宣只能朝唐高翔拱手道:“既然如此,便由唐司马与我履行当日东台之诺。”
唐高翔看着魏宣这番模样,大致已知今日之事怕是魏宣虽然被蒙在鼓中,却也已经查出个大概。
“自然,只要魏紫徽不出尔反尔,我唐府素来是一心只忠于圣人。”
得到唐高翔的保证,魏宣稍松心弦,笑道:“那边好,请唐司马随我共行。”
唐高翔抬步同魏宣一起登上进入太极殿的白玉阶,跟着两人身后的是元朔的文武百官。
众人埋着白玉阶,跨过高槛,所见的则是空荡荡的太极殿大殿,龙椅之上根本没有武帝的身影。
看到这一幕的文武百官不免都满头雾水,你瞧我,我瞧你,就是瞧不出今日内侍入府请早朝是为什么。
“这,这大殿空荡,显然圣人未醒,究竟是宫中那位弄得糊涂事,竟然敢戏弄满朝的官员。”
“是啊,这今日是内侍拿着宫中令牌登我府亲自传唤,说是今日早朝,不去者以旷朝罪论处。”
.百官议论纷纷,而站在文武两侧最前头的魏宣和唐高翔、肖城壁三人都已经猜到原因。
魏宣瞧着那空荡荡的龙椅,素来温和的脸色骤然沉下,袖下的双手尽数握成拳,满心皆是对周子琰的失望。
唐高翔则同肖城壁彼此相视一眼后点点头,观察起殿内可否兵卒埋伏。
唐高翔更是在今日的武将内搜寻其金吾卫大将军的高岳,却发现高岳今日竟然也没来,不免心中一急。
魏宣、唐高翔、肖城壁三人与众文武百官都正在太极殿内四处搜寻武帝踪迹或老内侍,可是一无所获。
而在此时,一声尖细的内侍声,打破了文武百官议论纷纷的声音,也让魏宣等人彻底对周子琰失望。
“恭迎,二大王临朝代政!”
周子琰穿着绛紫色的朝服从往日武帝登朝的侧梯上缓缓登位,而杨皇后就跟在周子琰的身旁。
魏宣与唐高翔以及肖城壁望着从武帝登朝的侧梯登上高台的周子琰,脸色皆是极为的不妙。
周子琰站在龙椅前停步,杨皇后尊荣华贵的脸上满是喜色,望着底下朝臣都是高高昂首。
周子琰并没有马上坐到龙椅上,他依旧维持着端方的笑容,朝着底下的朝臣拱手行礼。
“我在此给诸公行礼,今日让内侍传诸位上朝正是我所为,但是我此为并不是想要谋朝篡位。”
“而是见阿耶昏迷多日,元朔朝政多日无人所决,而北燕与大齐、大靖结盟,对我元朔虎视眈眈。”
“我身为嫡子,母为后宫之首,自然应该承受此等重担,相信诸公也能理解我。”
唐高翔本就对周子琰颇看不上眼,瞧着站在高台上的周子琰,直言开口。
“恕我唐高翔是个莽夫,无法理解二大王,我只知道治国需按国法,行军该依军法。”
“如今二大王你一无圣人诏令,二非皇太子,何能号令百官来上早朝。”
“若是二大王今日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说法,区区唐某无能,只能代表诸位武将回绝后先行回府了。”
周子琰早就想到唐高翔等人定不会轻易的看着他代政,却没想到唐高翔竟然直接要将所有武将都带走。
杨皇后对于唐府也早已心有不满,见唐高翔站出来反驳周子琰,冷哼一声上前。
“唐司马好大的威风,百官谁不知道圣人未立皇太子,我身为皇后,膝下只有子琰一名孩儿。”
“自古立皇太子皆立嫡,那么竟然如今无太子,我儿子子琰如何不可以学皇太子代政。”
“如今内外皆危,唐司马却以此威胁我母子二人,莫不是唐司马觉得我儿不配代政,你唐司马便可代政吗?”
唐高翔没想到杨皇后竟敢如此揣测自己,却也没有与女子争辩的意思,只冷哼别开眼睛。
一直因为传嫡不传长而选择站在周子琰一番的魏宣听到杨皇后这一番话,上前一步指着杨皇后,冷声开口。
“古有后宫不得干政,如今殿下登上大殿已是犯禁,若是圣人在此,完全可能要废后令立。”
“而二大王虽然为嫡出,但是没有圣人下诏所定,岂能以皇太子自居,行皇太子之权,此乃越矩。”
“现在二大王不仅越矩,并且擅自登御梯,召百官,结后宫,以外戚而乱朝!”
“等等诸罪加于一身,应被清出皇室,贬为庶民,逐出胜安。”
杨皇后看到魏宣站出来,看到他身后那义愤填膺的文臣们,竟不敢反驳唐高翔一般反驳魏宣。
周子琰从杨国舅处知道朝堂大部分朝臣都是支持自己后,面对以往需要尊敬讨好的魏宣早已没了敬畏之心。
“魏公,如今阿耶不在,而唯一能够代政的只有我与六弟,而六弟如今已经无心朝堂,一心照看阿耶。”
“既然如此,我担忧元朔社稷,由我出面代政究竟有何不可?”
“不过魏公有异议,我也不愿动用舅舅的龙策军,不如就让朝臣来表议,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支持我代政。”
随着周子琰的这句话,杨国舅率先站了出来,而素来亲近杨氏的官员也一一站出来。
而这几日被杨国舅与杨皇后私下招揽的官员也是犹犹豫豫的站出来。
魏宣在这些支持周子琰的官员内看到自己的门生,脸色错愕道:“你们,怎么会?”
周子琰看到魏宣震惊的神色,哈哈大笑道:“魏公啊,你看满朝半数的大臣都赞成由我代政,你可还有异议?”
魏宣瞧着这些官员,不免心中颤抖,没想到周子琰竟然已经收拢了这么多的官员。
他将手一握,将颓然的脸色收回,脱离门生所在,走到唐高翔的身旁,冷声道:“我反对。”
周子琰看着他却是轻笑一声,抬手朝殿内侍卫道:“来人,将魏公等人请去我备好的茶室喝茶。”
可不等那些侍卫动手,从高台另一侧御梯上缓缓走上一人。
“我倒要看看,我的好嫡子,今日要怎么处理我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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