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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但有总比没有强。
是以他看向连祁玉的眼神更加和善。
“好，快去吧，晚了该没摊位了。”
连祁玉忙拱手哈腰的道谢：“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那士兵冲他摆了摆手，前面拦着路的士兵便将横着的长枪收了起来。
连祁玉一路笑着朝众人打着招呼，就这么明晃晃又从京城走了出去。
出了城，连祁玉才一下跃上驴车，有模有样赶了起来。
柳云幻这才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靠近他耳边轻声道：
“当家的，你什么时候藏了我做的包子？”
那连祁玉满脸得意的仰着头不说话，心里却因为这句“当家的”而乐开了花。
“你这演的还挺像的，刚刚那人应该是京畿卫的一个营总，竟然被你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连祁玉轻笑出声，忍不住向她解释：
“我在南疆那几年跟士兵们同吃同住，那些人天南海北各处的都有，闲来无事便讲些故事逗乐，因此学了些行话。”
连祁玉眼里噙着笑，说的简单而轻松，柳云幻却知道他在这背后吃了多少苦。
他向来是个顶聪明的，不然老皇帝也不会选了他做那个靶子。
柳云幻一阵心疼，伸手环住了他的手臂，连祁玉一怔，忙将空出一只胳膊揽住她。
来到他们昨日曾买过菜的青山村，他们径直去了菜农耕种的菜田里。
“老牛哥！忙着呐！”
连祁玉从驴车上跳下来，冲着田里佝偻着背收拾地里杂草的菜农喊了一声。
那菜农直起身眯着眼打量着立在田头的连祁玉，脸上露出一抹亲和的笑意，这一笑，满脸的皱纹便像一朵绽开的菊花。
“大壮啊！昨天的菜卖完啦？”
他看了看空着的板车脸上不由露出惊讶的神情。
“卖完啦，牛老哥，今天还能再卖我一些吗？”
“那感情好呀！等着，我这就给你准备着。”
那姓牛的菜农一拍大腿脸上更是乐开了花。
“好，您慢点来，不急。”
连祁玉这边说完便回过身站在柳云幻身边，伸出衣袖帮她遮挡太阳。
“热不热？不然你先去那边树荫下休息？”
“不用，这会儿太阳还不大。走，我们去给老伯帮忙，你看他这么大年纪挺不容易的。”
“好。”
连祁玉温和的应声，跟着柳云幻朝田里走去。
他们二人化身两个身年过半百的老翁和老妪，因此连祁玉对那营总自称小老儿，对那牛老头就称小弟。
这边牛老头见两人走进田里来，刚忙阻止：
“哎呀！老弟，弟妹，这里太脏了，你们快出去，小心别沾上了泥，一会儿去城里不体面。”
柳云幻学着连祁玉的样子应声道：
“牛老哥，俺们俩想着给您帮帮忙咱们一起弄的快一些，这样早些去城里好卖钱！”
“是这啊！那行，咱们快着点，可别耽误了功夫。”
说着，那牛老头更是加快了速度弯腰割菜。
二人也各自找了一把镰刀加入其中。
“牛老哥，您怎么这么大年纪还种菜呀？家里小辈呢？”
柳云幻边割菜边同牛老头闲聊，哪只这话刚一问出口，那牛老头听到这话却身形一僵。
柳云幻见他如此反应不由拧起了眉头，难道……她说错话了？
很快，牛老头便恢复了手上的动作，状似不在意的笑了笑，声音中却满是凄凉。
“嗨！家里没人了！就剩我自个儿喽！”
柳云幻心里一凉，心知自己果然说错了话，刚想说些什么把这一篇揭过去，哪只牛老头却又自顾说了起来。
“老伴儿身体不好，早早就去了。只留一个小子，好不容易养大了，又拉去参了军，打那儿就没回来过。”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诉说了老人半生的凄凉。
柳云幻看向他忙碌的背影，只觉得他的身形更佝偻了些。
连祁玉悄悄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沾满泥巴的手，有兀自忙碌起来。
柳云幻也忙回过神继续手上的动作，一时间三人寂静无声，只余割菜的“沙沙”声。
很快，驴车就被装满了，柳云幻爬上驴车在车前坐了下来，等着连祁玉跟牛老头结账。
“老哥，这是今天的银子。”
“呦！怎么这么多！”
牛老头看着多出来将近三成的钱不由吃了一惊，这是怎么说的？还多给了？这老弟傻了不成？
连祁玉咧嘴笑着：“老哥呀！你的菜种的好，俺们拉到城里去卖那价钱翻了可不止一倍！”
“就这给你的还不算多呢！这几天要是没什么意外俺们就在你这定下了。”
边说，连祁玉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来：“这个是定钱，俺们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过来。”
牛老头看着手里的银子不可置信的睁大了混浊的双眼，许久方才说出一句话来：
“好……好……俺也知道老弟你是想帮俺，你这份情，俺呈了！”
“哪里什么帮不帮的，咱们互相帮忙！老哥留步，俺们这就赶紧走了，晚了今天就卖不完了。”
“好，赶快走，路上可小心着点。”
连祁玉坐上驴车一扬鞭子便朝着京城的方向赶去，走了老远还见着那牛老头孤零零的站在羊肠小道上看着他们。
柳云幻心里叹息，这世上总有这许多的苦难人。
连祁玉知道她的心思，轻声安慰：“留下的那些银子够他省吃俭用过些日子了。”
“这些日子咱们多帮着些，银子给多了招人惦记就不好了。”
两人有一言没一言的搭着话，驴车个呀呀行走在乡间小路上，在这清晨里发出别样的曲目。
柳云幻的心渐渐舒展开来，此刻她才觉得自己是在活着。
如此真实的为跟相爱之人一起相伴活着。
不多时便来到城门前，此事天光大白，城门口远远便排着长队，显然城门的戒备比他们离开时更严了。
二人下了驴车老老实实在人后排着队，不时用眼睛打量着四周。
城门处除了明面上的守卫还有不少人隐在暗中，稍有不对便会冲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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