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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怜儿正看着电视，电视里有个女的在梳头，看不清脸，只能看见背影。”
“结果梳着梳着，她把头皮梳掉了……”
似是回想起电视里的场面，郝义几欲作呕。
“结果她浑然不觉似的，还在梳着头……头上的肉越掉越多，渐渐的，连脑髓都梳出来一地……”
“这不可怕，电视怎么关都关不掉。怜儿她，也开始梳头了……”
梳着梳着，自然跟电视机里的那个女人一样。红的白的流了一地，怜儿就那么无知无觉的死了。
回想起深更半夜的场面，郝义害怕的肥肉颤动。他大金链子还带着，看上去颇具喜感。
“这是大半夜发生的，你怎么快天明才喊？”
白若缇意识到盲点，盯着他问个明白。
“我当时就想喊，但话还没出口，不知为何就睡着了。”
郝义一想起自己跟尸体睡了一夜，顿时胃里犯恶心。
“那是谁开的电视？”
都是过了好几次直播的主播了，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常识，谁会没事儿找事儿开电视啊？
郝义茫然的看了白若缇一眼，脸上的肥肉一甩一甩，神情有些恍惚。
“好像是怜儿吧，我也记不大清了。”
其他主播也不知道听出来蹊跷没，秉承着主播不能直接杀主播的常识，倒也没人怀疑郝义动手。
白若缇一有人皮鬼的经验，二有上场直播贝贝的教训，却对这方面是警惕的很。
察觉到白铭想动手，白若缇拉了他一把阻止了。
恰巧其他几个主播开始互相讨论问题了，白若缇低声问他。
“你干什么？”
他五指间蝴蝶刀自由旋转，低眉敛目神情郑重。“大约就是他了。”
“以前有经验，杀了就好了。”
这个“他”指的是什么，白若缇明白。正因为明白，她才制止了。
“不是他。”
“不是他？”
白铭觉得就是郝义，要不然哪能那么巧，一问三不知不说，女朋友跟他一块儿还能死了。
白若缇沉思着，回忆方才与郝义交谈的每一个细节和动作。
“他刚才没有说谎。”
她口吻干脆肯定，白铭也就相信的不再轻举妄动。若是杀错了主播，惊悚直播给的惩罚他承受的会很勉强。
“……你们觉得呢？”
众人讨论的差不多了，瘸子问了他们一句。二人什么也没听，白若缇淡淡道：“都行。”
其实说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瘸子端起放在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唇。
“那大家就用最快的时间翻遍这个屋子，看看有没有那劳什子的骨灰。”
原来说的是这个，众人都抱着早找到早回家的想法。乐观的想万一第一天就发现了呢？
那岂不是赚大了？
虽然知道惊悚直播要的东西就在这个302里，概率比火星撞地球还低。但人总得有个梦，有个奋斗的方向。
白若缇和白铭没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大家热火朝天的找了起来。
翻抽屉的翻抽屉，扒夹缝的扒夹缝，还有人找了个工具去马桶里掏了掏。
他们二人顺便去看了主卧里的怜儿，灯光一打开，电视是黑屏的状态。
怜儿躺在床上瞪直眼睛望着天花板，脑袋下面流出一摊红的黄的豆腐脑一样的东西，黑色的牛角梳被她握在右手里紧紧抓住。
她身下的鲜血经过一夜略有干涸，却还顺着伤口继续流下染红了整个白色的床单。
她身上的衣服略有些暴露，双腿僵硬发紫，唇角还扬着诡异的微笑，似乎死前看见了什么。
也不怪郝义怂，若是一醒来看到这幅画面，大多数主播都得怂。
从这整个房间看起来，一切大致都符合郝义所说的。
白若缇没动这里，拉着白铭去找了别的地方。
人多力量大，七个人——可能有一个不是，把整个302翻了个底朝天。
整洁摆放的各种家具弄得糟乱，连书籍都被老道一本一本的抖了抖看看有没有内藏乾坤。
客厅的电视机早被瘸子大着胆子砸开，裸露出来各种金属线路，可惜的是里面什么也没有。
一说找起东西回家，众人反正都是积极的很，个顶个儿的细心。
墙被冷霜拿锤子凿了几下，竟也一无所获。这个冷冰冰的姑娘执着的很，又拿锤子敲了每一块地板判断下面有没有东西。
可惜，依旧没有。
张闯人虽然猥琐，但一说起回家也是积极的。他拿着工具去给厕所检查了个遍，包括冲水马桶。
白若缇和白铭检查了厨房，锅碗瓢盆和罐子都打开看了看。调味料什么也没有，面粉大米什么的也都没有，没有任何疑似骨灰的东西。
郝义看着憨，脑子转的还算活，踩着桌子把吊灯拆了下来，结果又是什么也没有。
几个人都把自己的房间检查了一遍，也全都是一无所获。
热火朝天的忙到中午，七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之后咬了咬牙，忍着恶心一起去检查了郝义和怜儿的房间。
“怎么可能都没有！”
郝义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地上，这大半天算是白忙活了，连疑似骨灰的都没扒出来。
他怕的很，前几次直播全是他哥带他或找人带他的。这一次他想证明给他哥看自己的实力，就偷偷摸摸背着他哥自己一个人去了直播。
现在想来，悔不当初啊！
幸好他身上还有一堆道具，要不然早就哭起来了。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有点儿失望，其实大家也都知道骨灰在这儿的可能性不大，可万一呢？万一就这么幸运呢？
可惜这次幸运之神连白铭都没有眷顾。
“现在怎么办？”
瘸子拿着老烟杆敲了敲自己有点儿驼的背，也不往里头放烟丝了，不知是没了还是不想抽。
这个302看上去很正常，可现在的主播们巴不得这里面放满了骨灰，最好还全都是那个什么李招娣的。
“叩，叩，叩……”
挤在客厅的众人一惊。
素日里没有人停下脚步的302，此时门口竟有人敲门。
敲的又急又快，还是三长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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