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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恩公主。”
王雅霜在御花园与斯恩不期而遇。
斯恩转头就走，引来王雅霜的不满，可她脸上仍挂着笑容。
斯恩停下脚步，极不情愿的转身看向王雅霜。
“静贵妃有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斯恩就是看不惯王雅霜。一想到她霸占的是颜笙的权利，她就更讨厌王雅霜。
“不知本宫可曾何处得罪了公主？”
王雅霜走近，笑盈盈的问斯恩。
“不曾。”
斯恩冷冰冰的回答。
“那为何公主见到本宫连个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呢？”王雅霜抿嘴轻笑，可那笑是道不尽的嘲讽。
“没看见。”
斯恩还是一副爱搭不惜理的样子。
“你——”
余香见斯恩如此不尊重王雅霜，便想出头，却被拦住，“不得对公主无礼，本宫平时是如何教你的？”
“若贵妃没其他事，本公主就先走了。”
斯恩才不管她们主仆如何在这唱双簧，转身就走。
王雅霜渐渐收起笑容，眼神变的凌厉。余香在旁气道：“娘娘，您如今身份尊贵，为何要让她区区一个梁国公主？”
“蠢。”
王雅霜呵斥道：“你以为本宫是惧怕她？”她轻嗤，“要不是看在她背后的人是湛王，本宫哪里容她撒野。”
“湛王？”
余香皱眉，“可众所周知，这梁国公主一直是倒贴湛王，但湛王一直对她不理不睬，娘娘完全不必理会啊。”
“你懂什么。”
王雅霜意味深长的盯着斯恩远去的背影，“这男女之事可说不清楚，依本宫看，湛王对这梁国公主也未必无意。”
自君天煜失忆后，便与女子接触不得。
以前的君天煜就已经够冰冷的了，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待人态度十分冷绝。自清醒以来，就没人瞧见过他笑。仿佛他的生活中只有处理不完的政事，早就将后宫嫔妃抛之脑后。
失忆之前，王氏说话，君天煜尚且还会听。
可失忆之后，就连王氏都在君天煜面前都说不上话了。
所以王雅霜很明白，若想夺得恩宠，只能靠她自己了，王氏是已经指望不上了。
可有个现象很奇怪，旁人都很难靠近君天煜，唯独君天湛可以。
虽然失忆，可君天煜对君天湛的态度明显好过旁人。
于此，王雅霜才容忍斯恩在她面前撒野，因为她想拉拢斯恩。说白了，就是想拉拢君天湛。
*
承乾宫。
君天煜日常召见君天湛商讨国事，在身边的众多人之中，他唯独对君天湛觉得熟悉，且不排斥。
或许是之前，王氏的做法伤了君天煜的心，才让他们母子生分。故而在君天煜失忆醒来后，便顺从心意，无法与王氏亲近。而至于其他人，他就从没接受过，因此更谈不上熟悉。
“阿湛。”
每次听见君天煜这样喊他，君天湛总有种错觉，仿佛过去的九哥回来了。可当他迎上君天煜那种陌生的眼神时，心中的希望又灭了。
是他让君天煜这样唤他的，说曾经他们就是这样相称的。
“皇兄请说。”
君天湛对君天煜虽心中情谊未变，可说辞和行为上还是有少许变化的。毕竟君天煜不记得他了，他也不敢太过造次。
“朕到底为什么会失忆？”
君天煜走近君天湛，直直地深望入他的眸底，仿佛要刺探什么。
“皇兄为何这样问？”
君天湛一愣，也是迷惑。
君天煜浑身迸射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势，他负手而立，转眸望向远处，神情复杂。
“不知道。朕就是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那滋味很难受。”
君天湛深爱过傲晴，知道这种滋味。本以为君天煜和颜笙会是完整的一对，却不想也要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
可君天煜如今身子未完全恢复，且还落下了头痛的毛病。
君天湛不忍心对他提起过去。
“皇兄，母后说的都是真的，你失忆就是因为受了重伤。”
君天湛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暂时隐瞒。就算让君天煜知道真相，可不该是现在，他怕君天煜的身子承受不住。
君天煜深深的看过君天湛一眼，见他目光坚定，便也没追问。
他拍了拍君天湛的肩膀，薄唇轻启，“不知为何，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朕只愿相信你一个人。你既这么说，那朕便信你。”
君天湛颔首，双手抱拳道：“谢皇兄信任。”
九哥，我不是有心想骗你的。等再过些时日，你身体完全好了，我会将一切真相告知。
在君天湛心中，颜笙始终是他的皇嫂。
他能理解颜笙当时服毒自尽的心意，都是为了君天煜。所以他不会让她白白付出性命，却不被所爱之人记得。
*
转眼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颜笙自服过假死药后，又加速了体内灼骨毒的发酵。眼下，她双脚已经不能正常走路了，需要有人照顾。
这段日子，他们过上了颜笙之前最憧憬的那种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南宫璃常在院子里劈柴，烧火给颜笙做饭、煎药。而颜笙就坐在旁边的摇椅上晒太阳，那是南宫璃特意给她做的。
他们从不谈情说爱，只是像亲人一样的关心彼此，照顾彼此。
秋日午后，阳光正浓。
南宫璃像平时一样将颜笙从屋里抱出来，放到摇椅上，又特意取了毯子给她盖腿。因为今日有风，纵然阳光高照，他也担心她受凉。毕竟她现在的身子经不起一点折腾，一点小毛病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颜笙靠在摇椅上，看着一身布衣的南宫璃，轻轻一笑。
南宫璃砍柴砍的一头大汗，抬手擦汗时，刚好瞧见颜笙在笑。他不禁弯唇，眉眼温柔，“你笑什么？”
颜笙脸上笑容不减，语气带着调侃。
“我只是觉得人生如戏，想不到有朝一日，你我能如此和睦的相处在同一屋檐下。而谁又能想得到，当年大名鼎鼎的璃王今日会在这庄园里砍柴？南宫璃，谢谢你。”
其实，颜笙最想不到的是，在她生命最后的旅程中，陪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南宫璃。
虽然她当初设局假死出宫，是为了给自己留最后一线生机。可如今一个月过去，那孤虫草依旧没有下落，想来是她命数已尽。
南宫璃起身来到颜笙身前，抬手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头。
“别说傻话，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其实，是他应该谢谢颜笙才对，是她让他懂得如何爱一个人，才不至于让他一生都活在过去的痛苦阴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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