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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柳去内务府回来，气的不轻。
如霜问她：“可是内务府那帮奴才又给你脸色看了？”
夏柳点头，“过去皇后还在的时候，我们家娘娘的事他们可是都摆在前头的，谁敢怠慢？现在好了，轮到那个静贵妃掌管后宫，那帮内务府的狗奴才都不把咱们未央宫当主子看了，能推就推。”
“正常的，他们惯会趋炎附势，想必都是静贵妃的意思。”如霜想着，静贵妃和皇后不睦，她自然不会善待宁贵妃。
“要我说，娘娘当初就该接下后宫的大权，也不至于……”
“嘘。”
如霜摇头，“这样的话就别再说了，娘娘听见又该生气了。”
她理解上官婉宁，怕是对这冰冷的后宫早就看透了。如今就连病好了也都一直用药吊着，不愿出宫，更不愿与旁人接触。
“哦，对了，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我得去跟娘娘说下。”
夏柳说着就往殿里快步走去，如霜也跟着进去。
“娘娘，奴婢听宫女议论，说是皇上今日路过永福宫的时候，不顾付公公的阻拦，执意进去，还在里面吐了血，晕倒了。”
提及永福宫，上官婉宁不免也是伤情。
她正在抄佛经，闻言便放下手中的笔，绕过桌案走出来，“皇上怕是伤心欲绝了，才会一时忘了笙儿。可即便是忘了，他心里也是深爱她的，这种爱怕是早就刻进骨子里。”
她双手合十，闭目祷告：“笙儿，若你在天有灵，也可安心了。他没有辜负你，他心里始终都爱着你。”
如霜见上官婉宁这样伤心，她其实很想告诉上官婉宁真相。
可又想，万一……万一颜笙没能活着回来，岂不是又要让上官婉宁在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罢了。
“咳咳——”
见上官婉宁咳嗽，如霜扶她坐下，递去一杯润喉茶，“娘娘，您身子不好，别再这样伤情了。”
上官婉宁却苦笑，“若是能随笙儿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娘娘，您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夏柳跪在上官婉宁身侧，拉着她的手臂，一双小眼睛通红。
“小凡那边怎么样了？”
上官婉宁已经许久没有出宫了，一直称病。之前她听说南宫璃已经走了，小凡一直在寻，不知现在结果如何了。
可若是她没猜错，南宫璃是不可能再出现了。
颜笙是他留在皇宫唯一的理由，现在颜笙走了，他自然离开了。
其实，上官婉宁心里不禁替他们惋惜。她甚至在想，若是当初颜笙爱上的人不是君天煜，或许今日便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若是她嫁给南宫璃之后，一直没有恢复记忆，或许她会过得幸福安逸。
南宫璃是孤注一掷，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能哪来牺牲。
可君天煜不一样，他正直、大义、孝顺，他所顾虑的东西太多太多。尽管他在一直守护颜笙，可他也有他的无奈，帝王的无奈。
她不知道当初，颜笙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服毒。
可必定是伤心的。
一想到颜笙的猝然离世，上官婉宁就忍不住的流泪。
如霜替上官婉宁默默擦泪，跪在她身边，语重心长道：“娘娘在走时，特意说过，她最不舍得的就是您。她希望您过的开心，千万不要为了她伤心难过，不然她会难以心安。”
“嗯。”
上官婉宁握了握如霜的手，用力点头。
夏柳擦了擦眼泪，回答道：“郡主那边一直都在暗中找寻琴师的下落，听说郡主性情大变，总是在宫中苛责婢女。”
“都是可怜人。”
上官婉宁说了一句夏柳听不懂的话。
“你准备些东西，本宫晚上去看看小凡。”她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小凡一个人在宫中，实在可怜。
*
承乾宫。
听说君天煜晕倒，王氏和王雅霜立刻赶了过来。在听见太医说君天煜并无大碍之后，她们才稍稍放心。
王氏审问付公公之后才得知，原来君天煜是去了永福宫才晕倒。
她直接让付公公去慎刑司领罚二十大板。
王雅霜更是担心，难道君天煜是想起了什么？若是那样，那她现在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别……别走……”
迷迷糊糊中，君天煜剑眉紧蹙，神色似十分痛苦。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和一个女子在永福宫一起荡秋千，一起用膳，那女子还依偎在他的怀中，与他嬉笑。
在梦里，他笑得很开心，过得很幸福。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不见她的脸，明明是面对面，可他就是看不清。眼看着女子要离开，他忍不住去追。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煜儿，煜儿……”
王氏听见君天煜不停的在喊话，担心的去轻晃他的身体，“你快醒醒啊，煜儿，你可不要吓唬母后。”
“不要走！”
君天煜猛地从榻上坐起来，一脸的惊诧，双眼瞪得老大，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廓滚落。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才发现原是一场梦。
“煜儿，你醒了。”
在王氏摸索着要去摸君天煜的同时，君天煜直接闪身躲开，看向王氏的目光更是陌生而生冷。
“姑妈。”
王雅霜见状，立刻上前扶起王氏，“皇上他醒了，但好像不太想让我们接触他，还是慢慢来吧。”
“好，好，只要人醒了就好。”
“皇上，您看……”
王雅霜才上前要说话，就被君天煜直接打断。他嗓音深沉的犹如厚石，直压人心，“滚！”
王雅霜面容一僵，可又怕引起君天煜的反感，便只得离开。
她扶着王氏出门时，王氏吩咐碧儿要好生照顾君天煜。二人从承乾宫离开后，王雅霜惆怅道：“姑妈，您瞧皇上这不能与女子接触的毛病也不能一直放着不管呀。”
“可宫中太医不都看过了吗？都说没办法，慢慢来吧。”
“皇上这症状属于疑难杂症，这宫中的太医经验还是不够。不如我们发皇榜，广招天下名医，进宫替皇上诊病。若是谁能替皇上把这毛病医好，就可直接破格录取，进入太医院。”
王雅霜眸光一转，继续道：“而且就算不治这个病，也要为皇上的龙体考虑。自从皇上醒来，这头痛的毛病越发严重，耽误不得。”
“行吧，那你就去办吧。”
王氏只觉身心疲惫，只想君天煜赶快好起来。
“是。”
王雅霜暗暗得意，她得赶快治好君天煜这个毛病，她好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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