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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
君天煜一双深邃的眸子几经转变，迈步，他向她走近。
扣住颜笙的手腕，她就那样被他霸道的拉开。可君天煜看向窗外时，树下已经没了如霜的影子。
原来，刚刚颜笙回头时，如霜就已发现不对，匆匆离开。
她只是来看看颜笙好不好，不想给颜笙添麻烦。
颜笙站在旁边，见如霜已经不在了，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她始终记得如霜穿着辛者库的衣裳，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去见一下如霜。
她必须要知道，为何如霜会沦落至此？
回身，君天煜在看见颜笙泛红的眼角时，瞳孔一缩，“怎么了？”
“我……”
颜笙想到如霜那个样子，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我又做噩梦了。”低头，颜笙十指交缠在身前，咬唇，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委屈极了。
这样的颜笙，让君天煜心疼。
君天煜上前一步，轻拥颜笙入怀，让她低垂的头抵在他肩上。抚过她的头，他嗓音略显低沉，却又透着无限温柔。
“以后再做噩梦就叫醒朕，或是靠在朕怀里，别一个人哭。”
颜笙又哭又笑，抬手，轻轻回抱住他健硕的腰身，乖巧的往他怀里又拱了拱，“好。”
这样的动作，无疑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也让他的心为之柔软。
情动之下，他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小心翼翼的轻放在里面。然后他也躺在了她身旁，侧身，手支着头，看她。
“看来以后要让你睡在里面，不然你又该乱跑。”
颜笙默默的将被子拉在身上，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最后害羞又拘谨的抿了抿唇。
“是，以后你就跟朕睡在一起。”
仿佛看穿了颜笙的小心思，君天煜直言回答她。
转头，颜笙迎上君天煜那如星光般的眼眸，仿佛那里面闪耀着无数的小星星，“皇上不是说……让我守夜吗？”
守夜不是应该坐在殿外吗？怎么还守到龙床上来了？
君天煜眸底漫上一丝邪佞的笑意，“你与旁人不同，朕准你躺在朕旁边守夜。”
颜笙抓着被子的手不知不觉掐紧，“哦。”
“放心，朕不会勉强你做什么。”
君天煜唇角衔着惑人的微笑，然后就躺在了颜笙身边，“睡吧，明日还要早朝。”
“哦。”
颜笙见君天煜身上什么都没有盖，担心他着凉，便悄悄的把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
手，突然被攥住。
颜笙愣了一下，看向未睁眼的君天煜。
“别乱动。”
“哦。”
颜笙赶紧乖乖躺下，可被君天煜攥着的手还在那，他手中不松开。直到后来身边传出他平稳的呼吸声，她的手也仍被他握着。
颜笙偷偷的在旁边看他，唇角不经意间流露出幸福的笑意。
其实，君天煜是故意的。
因为他发现，只有睡在颜笙身边，他才会觉得踏实，而且没有那些记忆碎片的梦靥纠缠。
这是他那日在孙府时，与她同床同眠后发现的。
所以，打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默默算计着，到底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把颜笙骗上他的床。
如今，总算如愿了。
*
如霜从承乾宫离开后，一边走一边哭，一边哭一边笑。那些在路上碰见的宫女太监，皆以为她疯了。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喜极而泣。
将剩余的恭桶送到各宫之后，她回到辛者库的时候，林业就在那等着她。
看见林业，如霜的心一下就沉到谷底，笑容消散的一丝不剩。
“走吧。”
林业每晚都会来接她回去，因为林业若不来，她便不回去。强行拽着如霜的胳膊，她就那样生生被林业活脱脱的给拖走。
回到屋里，林业像大爷似的坐在那，命令如霜给他打水洗脚。
如霜只得照做，不然林业就会打她。
跪在旁边，如霜忍着浓浓恨意给林业洗脚。洗完之后，林业一脚踹在如霜的胸口，将她踢出老远。
“真他妈臭死了，整天一身粪味，老子就该打死你。”
如霜揉着胸口，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将水端走。这些，她早就习惯了，每日必须经历的。
“呸——”
林业看着如霜顺从的模样，大笑道：“还是什么先皇后的人，如今不照样被老子踩在脚底下，先皇后多个屁，老子……”
“哗”的一声，整整一盆洗脚水都被如霜泼在林业身上。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污蔑皇后。”
如霜浑身紧绷着一股愤恨的劲儿，眼神犀利的紧紧盯着林业。
颜笙是她的恩人，若没有颜笙，她怕早就饿死街头。所以她什么都能忍受，只有别人污蔑颜笙不行。
“妈的。”
林业气急败坏的冲上去一把薅住如霜的头发，拉着她的头就用力往桌子上撞，撞的如霜头破血流仍不停手。
如霜一声不吭，任由血和泪融合在一起，甚至还在笑。
直到身子被林业狠狠的甩在地上，如霜释然的闭上眼。现在就算死她也不怕了，因为她苦守的理由，就是等着看颜笙安然归来。
任凭林业对她拳打脚踢，如霜也再感觉不到了，直接晕死过去。
恍惚间，仿佛回到煜王府那年，她一身打着补丁的衣裳。颜笙是唯一冲她笑且不嫌弃她的人，还将她带回了福熙阁。
*
“不要，不要过来…啊…”
小凡再次被噩梦惊醒，她眼前不断晃着颜笙那张脸。
“主子。”
盼儿上前扶住小凡。
“盼儿。”
盼儿已经将整个殿里点了许多蜡烛，可小凡还是觉得不够，“快去再多点些蜡烛，快去。”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有一丝安全感。
盼儿点好蜡烛后，又给小凡端来一杯水，小凡狼吞虎咽的喝了下去。然后就双手抱着腿，蜷缩在床角。
“主子，您别吓唬奴婢啊，您到底怎么了？”
“盼儿，你听见了吗？有人在哭。”
小凡神色很是痛苦，一个劲儿的用手捂住耳朵，“别哭了，我让你别哭了听见了吗？”
突然间，小凡像是发了狂似的，去撕扯床幔。
她就是感觉浑身是血的上官婉宁和七孔流血的颜笙，在暗处盯着她，而且是一直盯着她。
她害怕，怕极了，她不想死。
尤其是今日又再次看见了颜笙那张脸，她心慌的毛病更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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