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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君天湛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斯恩心里没缘由的紧张起来。
尤其是君天湛停在她面前，伸手要拉她手的时候，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君天湛的手。
“别碰我。”
斯恩知道，她这么说会很伤君天湛的心，可她没办法。
现在只要是有人触碰到她的身体，她就立刻会响起那天在破庙的场景，犹如万箭穿心之痛。
“好，我不碰你，你别怕。”
君天湛立刻将手收了回去，与斯恩刻意保持距离。
斯恩站在那，一双小手在身前一个劲儿的打旋，像是要掐出血似的。她表情也不太好，脸色也不太好，整个人看上去很糟糕。
她始终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泪花。
“斯恩。”
君天湛强忍哽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等着你。”
听见君天湛的情话和诺言，斯恩的心更疼了。
多么美好的承诺啊，曾是她做梦都会期盼的，可如今听来，为何觉得这么讽刺？
曾经，她一生所愿就是为了君天湛穿上凤冠霞帔，可……
斯恩熬不住，捂着嘴直接从君天湛身边跑开。
君天湛追上去。
看见斯恩靠在一处无人的墙角里抱着自己痛哭，他想上去，却又不敢上去。
斯恩蜷缩在墙角哭，君天湛站在远处默默流泪。
明明离着很近，可他却觉得，他们之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不可跨越。
难道真的要此生彼此错过吗？
他不想。
*
晚上，按照巫医的叮嘱，颜笙小心仔细的替君天煜的眼睛换药。
“疼吗？”
“不疼。”
颜笙温柔一笑，鼓励他道：“我觉得你的眼睛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相信我。”
君天煜勾唇而笑，“为何？”
“因为……”
颜笙系好绸带后，拉起君天煜的手放在肚子上，“因为你还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还要亲自教他读书写字呀。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以后能成为一个像你一样优秀的人。”
有颜笙，君天煜真的很满足。
他一拉，颜笙便跌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颜笙微惊，“你干嘛？”
君天煜唇边泛起令人难解的笑意，“我得抱紧一点，否则你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我虽然瞎了，可也知道南宫璃在虎视眈眈。”
闻言，颜笙忍不住笑出声。
“你是在吃醋吗？”
她勾着他的脖子，近距离的观察他的神情变化。
“嗯……一点点吧。”
君天煜好像很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
“所以啊，你可要赶快好起来，否则说不定哪天，我真的就跟南宫璃私奔了呢。”
颜笙趁此机会打趣君天煜。
哪只君天煜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伸手还是那样敏捷。直接准确的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一勾，他的薄唇便霸道的附在她的唇上。
他惩罚般的咬了她一下，险些将她的唇瓣咬破。
“嘶——”
颜笙吃痛一声，君天煜才放开了她。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
“都生病了，还这样不安分，小心我明天不喂饭给你吃。”颜笙一手揉着唇瓣，一手轻轻揪住君天煜的耳朵。
君天煜邪邪一笑，“你敢。”
颜笙也很不服输的样子，“那你看我敢不敢。”
君天煜微微一挑眉，眉宇间似笑非笑，“小东西，你还真是欠收拾了。”
“啊——”
颜笙突然被君天煜抱着站起来，吓了她一跳。
“喂，你到底要干嘛？”
颜笙有些哭笑不得，“你该不会是在动什么歪脑筋吧？”
“你还真是了解我。”
君天煜唇角带着笑，竟真的迈步前行，就好像能看见路似的，走的那叫一个坦率。
“停，前面是桌子。”
颜笙紧张的勾着他脖子，替他探明前路。
君天煜立刻停下来，转换方向，谁知颜笙又叫起来，“别，那边是墙壁，我还没活够，可不想被撞死。”
又连着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回床榻的路。
最终，君天煜器械投降。
“你来指路。”
颜笙忍俊不禁，只得指路，“向前两步，向左转，再走三步，向右转，直行五步左右。”
当君天煜的脚提到脚踏板时，他便小心翼翼的摸索着。
找准了方向后，他将颜笙平稳的放在榻上，玩笑般自嘲一句，“看来，我还有些用处，至少可以给你做苦力。”
虽说是玩笑话，可颜笙听着心里也不舒服。
“阿煜。”
颜笙抓住他的手，“我不准你这么说。再说了，谁见过这么帅的苦力。”
君天煜回握住颜笙的手，有她在身边，真好。
“对了，今日南宫璃来跟我提议，要带我们一起去赤炎。他说有一条山路可以直通赤炎，不需要走城门，但路途坎坷。”
“路途坎坷并不可怕，只要我们大家都在一起。”
“嗯。”
颜笙之前听南宫璃提过一嘴，现在的赤炎王南宫季实则是他的人，南宫季听命于他。因此如果他们到那，想必安全暂时没问题。
她盯着君天煜的眼睛看，无声而叹。
当务之急，还是先替他治好眼伤最重要。
靠在君天煜怀里，颜笙替他拢了拢身上的被子，感慨道：“斯恩和阿湛多好的姻缘，就这样断送了，真是好可惜。我真后悔，为什么当初没让他们立刻成婚，或许今时今日就不同了。”
如果提前成婚，没准斯恩就有了身孕，就不会随行，也不会出事。
“这不能怪你。”
君天煜的脸贴在颜笙的额头，“要怪就怪我，颜雪恨你也是因为我，颜雪这么做也是想报复我，是我连累了斯恩。”
“等到了赤炎，我再找机会开解开解斯恩吧。”
“嗯，急不得，慢慢来。”
“我知道。”
扶着君天煜躺下，颜笙熄灭了床榻边的烛火，然后依偎在君天煜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夜里，颜笙又做了噩梦。
在梦中，颜雪逼迫她，说她和君天煜之间只能活一个……
从噩梦中惊醒时，颜笙看见君天煜正在她身边安稳的睡着，屏了口气，这才稍稍好受一些。
为什么她最近总是梦见颜雪？总是梦见他出事……
难道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但愿一切都不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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