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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的很少，还会挖野菜，再让我长两年，我一定可以帮母亲做饭，帮父亲喂羊。
别让我走，好吗，求求了。
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家，喜欢母亲的怀抱，喜欢父亲的笑，喜欢他们不用鞭子打我。
可我不敢说，今年的收成不好，父亲的佃田凑不够交租的钱，若是不把我卖了，他们的田要被大财主没收，一家人都会没有饭吃。
一向爱笑的父亲，头一次用这种沉重的眼神看着我，他把我交出去之前，给了我五个铜板，嘴唇颤动着想对我说些什么。
我猜像我每一次去村口买酱油时，他拉着我的手嘱咐我的话，比如：“不在在路上贪玩，注意安全，不要跟村头胖虎打架，早早回家。”
我瞪大眼睛，很希望他能说出来，这样我就能骗自己，只是出一趟远门，我没有被父母抛弃，我依然有家。
但是他知道我这一次不会回来了，没有说。
我被人伢子带走，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有好几个人来看我，他们扒拉着我脑袋看我的脸，又让我张嘴看我的牙，我像父亲羊圈里的小羊，被人拎着四肢观看。
可惜，父亲羊圈里的羊被看完买主都是笑着点头，我被看完，买主统统摇头。
我个子窜的快，但是干瘪的像个麻杆儿，买主觉得我谎报年龄，太大的孩子养不熟，又觉得我长得难看，不愿意买。
人伢子看着直骂晦气，给我分的米汤越来越稀。
我经常饿的两眼昏花。
后来，有个醉醺醺的男人用一两银子把我买下了。
一两银子很便宜，和我一起被关的荷花、春香都卖了五两。
男人寡居，不喝醉的时候会给我饭吃，但是只要喝醉了就会对我拳打脚踢。
好几次我被扼住脖颈，窒息到就要死了，我怕极了。
后来有一次我换衣裳时，他瞪大眼睛看。
上一个家里，每次娘亲帮我换衣裳都让爹爹出去，娘亲说男女有别，女孩儿家不能当着男的面换衣裳。
我看着他，不敢再动。
男人十分不屑的叱骂一声，“小蹄子。”然后踢了一脚板凳，出去了。
可是夜里，我突然被男人抱住，他的大手在我身上乱摸，“小蹄子，老子等不及了，现在就把你办了！”
我脑子轰然炸开，男人从来不让我喊他父亲，总是用眼睛在我身上盯着看，他根本不是买女儿养老送终，他是买童养媳。
男人狞笑着，黑红的嘴唇发出恶臭，我一阵干呕，双脚用力的在他身上喘，嘴里发出尖叫声。
其中一脚踹到他的裤裆上，他疼的蜷缩起身子，然后反手就给了我一个巴掌。
我不住的后退，背抵在门上，求他放了我，我给他当牛做马。
男人突然上来了火气，他抄起凳子一下一下砸在我身上。
很疼，疼到我想这样就死了也挺好。
可惜，我没死，地上躺了两天，我又醒过来了。
男人冷笑，贱命就是好活。
我要逃，哪怕在外面饿死。
男人看我看的很紧，从来不让我出房门，但是他喝醉酒时会忘记锁门。
我期待着男人再一次喝醉。
很快，他又喝醉了，我的头发被揪住，被拖在地上。
如往常一样，巴掌、拳头、脚踹。
我瞪着眼睛，咬着牙，等他打累，躺下睡觉。
终于他累了，直接歪在地上，他的呼吸变的均匀，我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越过他的身子，推开房门，然后不要命的疯跑。
男人暴怒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我慌不择路，跑到了密林里，漆黑的树影，男人越来越近的吼叫。
我想，这一次我真的要死了，我的小腿打颤，跪在地上。
我的神出现了，一个白衣玉琢的小孩……
我当时就哭了，扯着嘴，要将我这辈子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神被吓了一跳，你哭什么。
你为什么是个小孩儿。
神没好气儿的跃下树枝，我本来就是小孩儿。
你还没我高。
神咬住唇，不说话了，好像在不高兴。
神怎么可以是小孩，神怎么可以没我高，你救不了我，我白天天给你磕头了。
我哭了半天，神不但没有同情心，还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你个傻子，这世界上哪有神仙！
男人追上来了，神把我藏在身后，但是我比神高半个头，清晰的看到了男人阴鸷发狂的眼睛，我吓得跌坐在地上。
神看了看我，朱唇轻启，这个世界没有神，但是我可以当你的保护神。
我扯着嘴哭嚎，别开玩笑了，你打不过他。
神笑了笑，抽出一柄小木剑，对准了男人。
男人不屑，小崽子，莫要在老子跟前充大尾巴狼，信不信老子把你一块绑回去。
半刻后，男人被打倒在地。
我瞪大了眼睛，神真的救了我。
我一定天天给你磕头，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买香、买纸烧给你。
你真是个傻子，我不叫神，我叫陈雁。
后来，我才知道他和我一样是人，还有个很爱捉弄人的师父。
他的师父挎着剑，会飞檐走壁，还专打坏人。
他让我随陈雁一起喊师父，还说我是陈雁救回来的小媳妇，我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小镇。
陈雁每日习武的时候，我也跟着学，师父觉得好玩，便教我开任督二脉，我听得迷糊。
但是师父也不解释，他只说全在个人悟性，成了便是个苗子，不成就不是武道中人。
师父好像在找什么人，但是每一次都很失望。
师父很好，总会给我买冰糖葫芦。
陈雁也很喜欢吃冰糖葫芦，每次吃完都虎视眈眈看着我，我吓得用手护着，甚至为了吃冰糖葫芦，躲起来，吃完才出来。
陈雁被气的不轻，拿玉佩给我交换，玉佩给我，他只咬一口。
不换，这个咬不动。
你真是个傻子，这又不是用来吃的！
师父抚掌大笑，阿雁，这么早就给你的小媳妇儿下聘啊。
陈雁耳尖通红，一把收回了玉佩，你个傻子，不识货。
还说给我烧香、烧纸呢，糖葫芦都不给我咬一口。
我抿了抿唇，把还剩下三粒的糖葫芦拿出来，你咬吧。
从遇见他开始，我世界里的神明便有了名字，唤作陈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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