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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人多眼杂，却没熟人，三叔还叮嘱不能去喝花酒。
左凌泉思索了下，走向京城外侧，依照记忆，来到了水门附近的临河坊。
水门是京城进出船只装卸货物的地方，聚集的人多是三教九流，其中以靠力气吃饭的脚夫最多。
已经到了深夜，码头附近的小集市上，大半铺子都打了烊，被凶兽毁坏的房舍附近更是人迹罕至，只剩下赌坊和远处的小巷子，还响彻着欢闹声。
左凌泉沿街行走，来到小街中间的酒肆外。
酒肆里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声响，写着‘汤’字的幡子，在夜风中摇摇晃晃。
咚咚——
左凌泉站在酒肆门口，抬手敲了两下拴上的大门，里面没有反应，便又抬手敲了两下。
片刻后，酒肆的后院里响起开门声，女子困倦的嗓音传来：
“眼睛瞎？没看到打烊了？要喝酒明早来……”
“是我。”
“你谁啊你？说清楚，让街坊听到，还以为老娘偷男人呢，找姘头去前边的巷子……”
“我是小左。”
“左什么左，不认识，快滚，我汉子待会就回来了……”
“……”
左凌泉见对方认不出他的声音，想了想又道：
“我是早上来你铺子喝酒，叫你大婶儿那个又高又俊的年轻人。”
“嗯？”
老板娘对这个明显记忆犹新，没有再说话，转而响起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片刻后，酒肆大堂的门栓拉开，汤静?Т永锩婷榱搜郏??绰冻黾阜志?玻
“左公子，你怎么来了？白天没受伤吧？”
大门打开，汤静??冻霭敫錾硇危?し⑷缙倥?诩缟希?氯勾┑暮苎鲜担?茨岩哉谘谝陆蟮暮晡埃?成厦挥械阕保?谟ò自鹿獾恼找?拢?兹缪蛑?碛瘢?凰?岽礁?砹思阜痔烊坏娜崦摹
左凌泉勾起嘴角：“没受伤，事儿忙完了，想找个地方喝杯酒，不知道汤姐这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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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稍显尴尬：
“嗯……我刚已经睡下，下酒菜也都没了……”
左凌泉也不强人所难，伸出手来：
“那行，汤姐把银子给我，我去别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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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要什么银子？”
“白天事情紧急，给了汤姐一百两，没来得及找零。一壶酒两碟小菜，加起来最多三钱银子，汤姐得找我九十九两七钱。”
？
那不是打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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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我还以为那是公子打赏的呢。”
左凌泉咧嘴一笑：“汤姐做的是正经生意，我冒冒失失打赏一百两，你不仅不会收，还会把我当浪荡子打出去，你说是吧？”
是个锤锤，我高兴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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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白天公子仗义相助，那顿酒，就当姐姐请你的吧。”
这看似大方却无比肉疼的模样，看的左凌泉颇为有趣，他接过银票，左右看了看：
“那就多谢汤姐款待了。街上的铺子都打了烊，汤姐要不给我介绍一家能晚上开门的，这一百两就当是酒钱。”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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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点不满左凌泉的戏弄，但人总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她稍作犹豫，还是微微侧身让出路来，含笑道：
“大晚上的，街上好像没能开门的酒肆，你真想喝酒的话，反正姐姐也被你叫起来了……”
左凌泉顺势就进了酒肆，勾了勾嘴角：
“那就叨扰汤姐了。”
“唉，开门做生意，哪有叨扰一说，公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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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凉的，不过这天气也不冷。下酒菜没了，我去给公子准备。”
左凌泉单纯是想喝酒，对其他没什么要求，摇头道：
“天色晚了，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喝两杯即可。”
后院没什么新鲜菜，汤静?б膊缓米急福??俗允撬呈频阃贰
窗外细雨绵绵，残灯空堂，独留一双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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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看，公子好像是左侍郎家的人，怎么大晚上跑来临河坊喝酒？”
临河坊位于码头附近，三教九流混杂，算不得好地段，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个富家子到这里来潇洒。
左凌泉端着酒碗抿了口，摇头道：
“过几天就要选驸马，家里催的紧，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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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选驸马可是好事，多少人争先恐后，你怎么借酒消愁？是怕选不上？”
左凌泉略显无奈：“汤姐不是说，我要去了，公主肯定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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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不想当？”
“驸马有什么好当的，汤姐长住京城，难道不知道驸马是啥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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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左凌泉好像本身地位就很高，今天过来的随从也不少，长辈还是正三品的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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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位高权重，肯定不会按男尊女卑的世俗规矩算，妻强夫弱，娘家强婆家弱，当丈夫的必然会受窝囊气，抛开驸马的尊崇身份，好像和入赘没什么太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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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你年纪轻，长的俊，武艺高，长辈还官居要职，放在其他地方肯定出人头地，跑去当驸马，哪怕是长公主的驸马，也太委屈了。”
左凌泉总算听了句暖心的话，不过这事儿已成定局，必须得去，拉着人吐苦水不太好。他轻笑了下，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
“汤姐谬赞了，想当还不一定被选上呢。对了，汤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开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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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如何，父母早故，就剩我一个，请人搭手不放心，也没搭手的地方。”
左凌泉笑意隐去，稍显歉意：
“不好意思，是我多言。”
“没什么的，街上都知道，亲戚们以前还刁难我呢，多亏老张热心肠，骂了那些人一顿，后面才安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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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就住在那边，别看他嘴里没个正经，其实人不错，今天在街上差点出事，多亏公子仗义出手，救了他一命。”
左凌泉不过是力所能及之下帮忙，没什么好自豪的，对此付之一笑，又问道：
“汤姐年纪应该比我大，怎么不找个靠谱的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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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儿，问姐姐是否婚配，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左凌泉单纯好奇，真没其他意思，见此抬了抬手：
“是我得罪，只是汤姐看起来不像嫁不出去的模样，好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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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凌泉知道不小心把天聊死了，也不好再多嘴，准备喝完这壶酒，便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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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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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凌泉脸色微变，以为又有凶兽作乱，抓起了桌子上的佩剑，小心翼翼从窗口探出头去。
小街上雨势颇大，白天出事儿的地方有些距离，看不仔细，只能瞧见一道黑影，处于凶兽撞毁的房舍外，沿着痕迹缓慢移动，从轮廓上来看，不是凶兽，更像是一个缓步行走的人。
左凌泉暗暗松了口气，为了保险起见，他让汤静??ǖ扑?牛?缓笪奚?尴⒌脑境隽舜翱冢??歉鋈擞白吡斯?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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