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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上，九匹高大雄壮的骏马拉着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与普通的马车不同，不仅庞大无比，而且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有车盖，坐在其中，四周视野，皆可尽其目。而在那车厢上的两把扶手上各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
“你就不该劝我降那两国。”花无心板着脸，望着没有尽头的荒野，但其实不用看，再往下驶去，便是那东临十国。
皇帝苦笑一声，与花无心两人站在马车上，望着这大漠风景。
百年前，此间本是一片树木丛生的林地。
“自安，我大殷东军征战百年，早已筋疲力尽，若能不战而降，于国于军，”
“打住，不战而降，开玩笑，既然战了百年不降，又何在乎现在？就该屠遍十国，教他十国之人永世臣服我大殷之下！”
花无心眼神中透着杀气，望了一眼皇帝，不满的哼了一声转头继续望着荒野。
皇帝继续苦笑一声，这自己赏赐的怀王，哪都好，就是这杀心太重。
“你不该，我大哥也不该！那楼兰百黎竟敢在我大军攻打剩余八国之时造反，就应该灭国！我大殷子民何其多，迁移到十国之地，依旧是人烟浩穰之地，还怕他十国之人死绝不成！”
花无心咬牙切齿的说完，手里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刀。若是朝中大臣见此情景，估摸着会大喊侍卫护驾。
皇帝仰天长叹一声。
“自安，你知道，过些年，还有一场大仗必打！到时候，”
“王爷的帽子也扣不住我，我说过，等我将三大隐门与刀宗屠尽，再也不会过问朝廷之事，我大哥给你当刀子使就足够，不要妄想着我了！”此时的花无心像一个受了气的孩子，扭过头，脸上尽是不满。
皇帝张口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你不担心你义兄征战北蛮，没有你同行，出个什么意外吗？”
半响后，皇帝这才讲出口。
“我大哥千古将才，沙场上若说能胜我大哥的人我信，但幕后统领三军我大哥若败，那我万万不信！童贯，张晓，破军，李至，万全，这些人除我之外那个不是以一敌百的大将！我大哥征战北蛮之时，那便是北蛮三大部落的死期！”花无心细数完一个个人名，斩钉截铁道。
皇帝终于有些生气了，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行，今日你有本事给我说句狠话，不管北蛮之战如何，你都不会去，你敢说么！我这些年将那些我大殷征战北蛮数百年的战事宗卷送到你帐前，你敢说你没有看！你敢说你一万个放心你义兄一人去征战北蛮，而你自己一人浪迹江湖吗！今日你若敢说，我便答应你，将来北蛮之战无论多么惨烈，我都不会告知与你！”
“你！！！”一个字出口，花无心便再说不出来。
北蛮之战，花无心不关心，但若是自己的义兄去挂帅亲征，万一真有个不测，自己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义父！
150年前，战野大将军亲征北蛮，三十万大军无一生还，战野大将军惨死关外，在哪宗卷上，都能听到战野大将军含恨血怒的声音。
“自安，别与我闹性子了，不过是剩下的两国没有让你杀而已，待你去了荒北，只要你能胜，北蛮子民，哪怕皆被你亲手屠尽，我待你班师回朝，为你摆天下宴！”
皇帝抓着花无心的肩膀，眼神真挚的说道。
见花无心依旧无动于衷，皇帝终于忍不住发大招了。
“自安，就当我求你了！”皇帝细声撒娇道，花无心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梦想是浪迹江湖，从此放荡不羁，醉生梦死，可是，北蛮之患还在，你舍得你那些与你征战六七年的将士屈死在北蛮吗？”
“我，，，”花无心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再次扭过头，望着荒野。
“当然，今日其实我说不说，都不重要，大将军但凡打次败仗，你若知晓，恐怕便会马不停蹄的赶往徐州边界。”
二人皆不在说话。
“永除后患，灭绝荒北，你觉得你朝中那些老不死的，迂腐的混蛋，能答应吗？”
许久后，花无心开口道。
皇帝脸上沉重了几分，但想到这几百年的憋屈，尔后淡淡点了点头。
“你都敢屠灭北蛮，不怕身后事，那我为了我大殷，死前都不惧，死后又有何惧。”
花无心此时也明白了，怀王，非自己不可，北蛮，必灭！！！
“殷商，这马车不错。”
气氛有些沉重，花无心故意找话题说道。
“你喜欢？那好，今日回去我便将这辆马车送你，好歹是怀王，出行也得有个排场，日后你若出行，记着九匹马拉驾！普天之下，除过你，无一人能与我并肩！自安，你是我的朋友，我无论何时都当你是我的朋友！”
整个天下，谁能与皇帝做朋友？
“师父，你傻笑什么？徒儿问您话呢？”
南宫月儿看着花无心忽然怔住了，师父莫名傻笑，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奥，是这样啊，九匹马，是那殷商，不对，是皇帝特许我出行可乘九驾，所以今日那莫小楼竟然用了八匹马拉车，我才开口问道。”
花无心回过神来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到。
果真，怀王可乘九驾，这可是前所未闻！
车厢外的莫小楼听到花无心的话语，不禁心里重了一下，怀王，不愧是与天其论的怀王，历朝历代，可曾听闻能与皇上齐肩的人？
“九驾！小弟，你即便是怀王，怎能与天子同行九驾？历朝历代，哥哥从未听闻！”
冷烛大吃一惊，哪怕自己的小弟打下十国，立下不世之功，也万万不可能与天子齐肩同居。
“狗哥，这些事情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慢慢说，你我昨日深讨黄泉心法，一夜未眠，此间你我兄弟两人，借此光景闭目养神一番罢。”
花无心说完瞥了一眼南宫月儿，抱着刀靠着车厢闭起眼睛。
“师父师父，您先别睡啊！您睡了徒儿如何问您？师父师父！”
任凭南宫月儿拉扯，花无心抱刀闭眼，不问不顾。
冷烛看着眼前两人，笑了几声，也合上了眼睛休息。
马蹄声动，浩浩荡荡的几百名持刀背弓的侍卫跟在四辆马车后边，一言不发，默默的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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