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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会不自量力。
但是在李凡身上，大家反而不觉得他是这样。
而是那种，李凡就该这样，永不低头。
除非把他打趴下。
这和他平日里的沉默寡言有点关系，一个不爱说话闷头修炼的人，骨子里往往都对自己比对他人还狠。
李凡的输赢，似乎牵扯了很多人的心。
剑已到，没有人看不出来，李凡躲不掉。
不认输的话，剑必然伤到他。
似乎是一种共鸣。
大家都注意宗门里那些资质高的弟子。
可往往，绝大多数的人，都如李凡一般。
不是每个人都是张云之，第五云然这样的人。
他们代表着未来的顶尖实力。
但是，那又如何？
这些弟子关心这些吗？
他们不关心，他们反而关心李凡这样的人。
到底，能不能，带着与他们一样的想法，打破眼前的僵局！
平凡人平凡一辈子。
修士也是如此，每个人踏入仙途的方式也都不同。
在当下，李凡代表了底层弟子。
奇迹没有发生，那剑，避开了要害，刺透了李凡的肩膀，透体而过。
有的人脸上带着失望，似乎是他们，也跟着输了。
有的低下头，不知想着什么。
天赋，就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终究是不能改变结果。
叶小白反而一笑，“这小子，倒是搞人心态了，你们看看，那观看席的外门弟子，甚至是正式弟子，他们的神色。”
张云之点点头，“弟子看到了，李凡代表着普通弟子，然而他输了，看来还需要人去安抚这些弟子了。”
叶小白笑笑，轻轻说了两个字。
“不必。”
苏景元也发言道：“有点意思，心性很好。”
让所有人都吃惊的一幕，正在上演。
李凡，依旧站在那里。
额头的汗珠，代表着他承受着非常大的痛苦。
伤口流着血。
然而他依旧没有认输。
“疯了吧他！”
“都这样了还不认输！”
大家伙议论纷纷，有的人不禁皱眉，直言这么做太较真了，甚至有的人说李凡死要面子活受罪。
可绝大多数的弟子们，看向李凡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
那是一种，对于李凡不服输的态度，产生的共鸣。
“你...何必如此？”
对手已然有些不耐。
而李凡则摇摇头道：“继续。”
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怕是李凡不被人打趴下动都动不了，怕是不会结束。
有的人认为李凡太轴。
有的觉得李凡这种精神值得他们反思。
“李凡不是与人争，而是在与自己争。”叶小白淡淡地说道。
“有些执念，是好事，不过太过于执着，反而落入了一个自我的心魔中。”
叶小白随即吩咐道：“传我之命，终止他俩的比赛，李凡输。”
张云之立刻会意，离开观看席，朝着丹主走去。
苏景元挥着扇子，“所以有些执念，在心魔形成之前，需要被人中止，如叶掌门这般，事可度，不可过，过了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叶小白撇撇嘴：“文邹邹的，听着膈应。”
“我不过是觉得此事已然到了最好的结果，再继续下去反而不好。”
苏景元回怼道：“你解释的不错。”
丹主得到叶小白的口谕，随即宣布终止二人的比赛。
李凡的那名对手。
反而松了一口气。
似是有些怕了自己这个师弟了。
既不能下杀手，还要保证死不了，不是同等段位的较量，着实难受。
佩服归佩服，但是也不愿意与其过多纠缠。
只不过觉得有些不理解。
螳臂当局，螳不自知？
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看法罢了。
李凡缓缓闭上眼。
过了一会才躬身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那个被李凡叫做师兄的对手急忙上前扶住他，二人一同走出了武场。
丹主默默地看了一眼李凡，就让那名师兄下去休息。
李凡躬身道：“东方长老...”伤口撕扯着李凡，他没有忘了礼数。
丹主则是寒声道：“不自量力，灵力测试你木火灵根纯度尚可，怎么品阶这么低。”
李凡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血红。
“弟子，弟子也...”
丹主出言打断他：“好了，少说话，这粒丹药服下。”
说罢便给了李凡一颗丹药。
“这是什么丹？止痛效果这么明显！”
丹主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怎么，感兴趣？”
李凡点点头，“东方长老的丹，果然如传闻一般，就是仙丹！”
丹主则呵呵笑道：“你小子，看来也没那么木讷，这不是挺会说的么。”
李凡尴尬的解释道：“门中师兄弟都这么说的...”
丹主则收起了笑意。
看着李凡道：“你的心性我挺欣赏，与人对战，虽不服输，但没有妒意，这点很好。”
随即丹主看向李凡，“如果与人对战都这样的态度，那样会很累，但是如果是用来炼丹，就另当别论了。”
李凡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丹主。
丹主则轻轻出言问道：“愿意尝试一下么？将你的不服输的心情，用在另外一件事上，比如，炼丹？毕竟丹是死的，人是活的，以活着的不服输的心，去面对一座丹炉，对你来讲，不比与人对战轻松？”
李凡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来。
“您...”
“您的意思是...”
丹主笑道：“你愿意么？”
李凡大声道：“我愿意！李凡愿意！”
说罢就跪了下去，“咚咚咚”三个沉重有力的响头，“师傅在上，弟子李凡今后一定谨遵师道，承师恩，报师德！”
丹主伸出手扶起了李凡。
“这么简单的拜师礼么？”
李凡羞红了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脸上依旧是一股子兴奋的神色。
“你是我第二个徒弟，也或许是我东方明此生最后一个徒弟。”
若不是叶小白在先前让东方明收他，或许东方明看都不会看一眼李凡。
可现在东方明却是实打实的想收了李凡。
不为别的，就凭着这一股子的拼劲，他就适合炼丹。
中品灵根炼丹，最基本的要求，他有。
但是这心性，旁人少见。
“师尊还有徒弟？弟子从未听闻，师兄的第一个徒弟是谁？”
丹主露出一丝缅怀的神色，轻轻说道：“他多年前就死了，他资质比你好，非常适合炼丹。”
李凡低下头，缓缓点着头。
“对不起师尊。”
丹主笑道：“无妨，他，在临死前，就已经被我断绝师徒关系了。”
游子求，丹主曾经唯一的徒弟。
有资质，有想法，可以说游子求丹主几乎是当着自己儿子一样看待。
可游子求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被叶小白困死于沙蛊虫海之中。
丹主不曾发表言论，亦未怪罪叶小白。
毕竟，这个孩子，曾经如何对待自己，丹主看的清，但是，丹主的心，依旧觉得空落落的。
“不必说对不起，你有的他没有，你这心性，为师期望你能保持下去，这在别人眼里，是固执，在我这，叫做...”
“赤子之心。”
李凡抬起头来，眼中有着平日里见不到的光芒。
“弟子，谨记！”
看台上的叶小白笑呵呵地说道：“看来东方长老已经找到传人了。”
张云之也笑道：“这是好事，这个李凡虽然资质一般，但是他这心性，必定让东方长老喜欢。”
周围的几名长老们也是眼含笑意。
他们都知道东方长老对于徒弟的态度，虽然严厉，但是同样也宠溺。
好，自然是没得说。
也知道东方明的第一个徒弟曾经做过的混账事。
如今东方明在宗门大比还未结束就收了李凡，就证明了一件事，他不是看在叶小白的面子上才收徒的，而是从这一场比试，看出了李凡不同于寻常人的韧性。
资质这个东西对于修炼来说重要，对于炼丹来说更重要。
但是若是了解东方明的人，都清楚，东方明仅仅火灵根中品！与李凡一模一样！
而世人称他为丹主，为何？
就是丹主同样是一个持之以恒的人。
心性，大于资质。
至少，东方明证明了这点。
当然也少不了东方明曾经家族的支持，倾囊相授，无论是资源还是丹谱，东方明从来没因为这些发愁过，都因为东方明心里确实向往丹道。
李凡心性有了，那么资源对于李凡来说，有丹主在，还担心这些么？
“输了比试，赢来一个大长老做师傅...”
“李凡那是拜师吗？”
“唉，方才守在东方长老跟前的弟子过来亲口说的。”
观看席的弟子们一个个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也想原地起飞...”
“我羡慕，但是不嫉妒，李凡有今日，都是平日里努力换来的，这证明了什么？只要我们好好修炼，一样能拜长老团的人做师傅！”
李凡拜师，没有遭人嫉妒。
大家伙反而觉得一是运气使然，更多的是李凡有着这股子不服输的心性，加上平日里的修炼，一切看起来反而水到渠成。
独有一个人，走到李凡身边。
轻轻说了一句：“恭喜。”
李凡抬眼看去，正是第五云间。
云然的哥哥。
他们二人或许是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人。
第五云间同样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与李凡成为朋友，都因为二人性格接近。
修炼起来谁也不打扰谁。
难以想象，一个势力蛮大的家族里的优秀子弟，能与李凡教朋友。
丹主在一旁笑道：“你小子，特意跑过来道贺，规矩何在啊？”
第五云间躬身道：“大长老，弟子不敢。”
丹主笑道：“不敢还来？”
第五云间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丹主不再调侃，“好了，知道你们俩平日里关系不错，你能第一时间过来道贺，老夫理解，下去吧。”
第五云间躬身道：“多谢大长老。”
说罢，第五云间则不好意思地样子，继续问道：“大长老，如果我拿到了排名，可以做您的弟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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