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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草都拔除干净，厉恒把祭拜的东西摆放好。
季筠不懂这些，乖乖站在一旁看着。
裴豫南就站在她边上。
王爷这是第一次带了外人来祭拜王爷跟王妃，这是认定了么？
他猜不到王爷的意思，王爷很少跟他提起，可昨日他们二人对李太傅下手的事他就看在眼里，这俩人都是一种妇唱夫随的意思。
不过也好，这季将军在宸国的权利可不比皇帝差，有她在，王爷也能安生不少。
鹿家的秘术不是谁想学就能学得会的，没付出点代价真的很难。王爷的身体一直不好，他劝不住。
现在能多一个劝住他的人也好，以将军的实力，能保护好王爷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易被坏人盯上，成为他人的猎物。
虽然不是皇室的人，可厉恒的的确确是宸国目前唯一一位王爷，虽然没有实权，可盯着他的人不少，裴豫南希望季筠今后可以帮着王爷些。
他们二人的敌人都不少，更应该联合起来，一致对外，让那些人无处下手。
跪在墓碑前，厉恒一个字也没说出，都默念在心里。
身为名义上的儿媳妇，要不要也跟着一起跪下？从昨晚开始，季筠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在府外接上厉恒，她一直没敢问。
今日对于厉恒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还是少说话为好。
上了香，厉恒起身的时候脚崴了一下，恰好季筠就在他边上，离他最近，伸手去扶住他。
“许是跪久了，不碍事。”
季筠没跟他继续扯，把人扶到一旁坐下。
“别倔了，你的身体你自己知道，我不是大夫，好歹也看得出来。见识过不少人，像你这么倔的，还是头一个。”
以身试毒，真的好吗？那样是在损害他的身体，毒素一天天积累，就不怕越积越多？
到时候解药没做出来，倒是自己不行了。
双手交握藏在袖子下面，不让人看见，厉恒低下头没去看季筠，也没回她的话。
“你既然决定要站在我这边，不妨告诉你，你对我们来说，不算是威胁，太后把你交给我，也是怕我们做事会波及到你。你在将军府，是安全的。”
季筠不能保证今后她不会再次上战场，到那时，不管她是生是死，厉恒走得越远越好。
在她保护不了他的时候，厉恒会成为那些觊觎她许久的人，手里最好威胁她的把柄。
她很少会去关心一个人，可厉恒如今已经上了她的贼船，即便是和离了，别人也会觉得厉恒是她的人，对他实施加害。
平白无故害了一个无辜的人，季筠做不到袖手旁观。
见厉恒不语，季筠心想他是陷入回忆当中，不说话吧，气氛怪尴尬的。说吧，她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你，会不会恨我？”
厉恒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好奇的看着她，“为何这样说？”
“是我限制了你的自由，自此之后，你可都要打上我将军府的标记，走到哪儿他们都会觉得你是我的人。你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由了，难道你不恨吗？”
季筠不相信厉恒不恨，多少会有埋冤她吧，这不怪他，她也曾经埋冤过。
“你呢？如果不是我，你可以挑选一个心仪的男子共度余生。”比如，那个换作秦沐的男人。
同为男子，厉恒明白秦沐看季筠时的眼神是何意。
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厉恒就不信秦沐对季筠没有非分之想。
不知道如何，知道又如何，他改变不了季筠心里的位置，那个住在她心里的人是谁，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
他如今能做的，便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能为她分忧的事情尽量去完成。
他要让季筠知道，他是有价值的，他到她的将军府，不只是寻求庇护，也可以为她做事。
“想听实话？”
厉恒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想。”
自然是想了，作为她的合法丈夫，厉恒自然想知道。
“恨，也不恨。在这个社会，我无法做自己的主，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选择我的丈夫，但我可以选择做个寡妇。”
也就是丧夫。
太后跟老王爷已经断了她选择丈夫的权利，那她也可以选择自己是否丧夫，或者跟厉恒和离。
和离是最好的结局，最坏的打算季筠也想好了，让厉恒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很少说话不算话，听到季筠说可以选择做个寡妇，暗钰差点站不稳。
裴豫南撇了她一眼，这个暗钰平时可比忍冬稳重多了，还是头一回见她这样冒失。
选择做个寡妇，可不就是让他死了呗，厉恒尽无言以对。
他们二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成婚如今也要两个月有余，除了两次共处一室，其余时间都是各过各的，连用膳都没在一起，交流的时间跟次数也极少。
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想跟其他夫妻一样相处，实在太难了，得双方都有意愿才行。
收拾好回到将军府，忍冬向季筠报告了李苏洛用午膳的情况，还有她的庶妹来将军府探望她。
“李菁？她还有脸来？”
不要脸的人她见多了，像李菁这样不要脸的，季筠还是头一回见。
什么人都像这爬上皇后的宝座，也不先拿面镜子照照自己，自己有那个本事当上皇后吗？
忍冬不知道季筠内心已经骂了李菁无数遍，赶紧解释道，“是李三小姐，李云嫣。”
询问了李苏洛意见，忍冬才放人进来，此刻人还没走，就在府里。
厉恒借口离开，季筠没阻拦他，跟着忍冬来到书房，还未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长姐你试试这个，可好吃了！一早母亲让我去排队，我还怕是他们讹我，要是不好吃还去花时间排队，那真是不值。”
“那你现在觉得值不值啊？”李苏洛宠溺的看着李云嫣，几日不见，丫头懂事了许多。
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藏不住心事。
“值，当然值了，母亲说这是长姐最喜爱的，我不喜欢吃甜食，今儿个头一回吃，还挺好吃的。”
桂花糕，有的人爱极了它的味道。
香甜的金桂泡在蜂蜜之中，一段时间后再将其与糯米粉以及其他材料活在一起，上锅蒸上一段时间后，满屋子都是桂花的香气。
沁梨知道李苏洛为何喜欢吃桂花糕，只因为夫人生前最拿手的便是这桂花糕，可惜小姐吃不到夫人亲手做的桂花糕。
那位跟夫人一同来太傅府的姑姑，自小就跟小姐讲述夫人从前的故事，她很会做菜，桂花糕是夫人教她的。
夫人走了，姑姑便把这桂花糕做给小姐吃，让她能时常念着夫人。
觉察到有脚步声，李苏洛转身看到站在长廊下的季筠，忍冬跟暗钰二人站在她身后。
好一个英俊的少年郎，那年冬日里的巷子里，她也如今天这般，看得出神。
“将军。”起身行礼，李苏洛将看呆的李云嫣拉到身旁，“这是将军，快向将军行礼。”
将军？李云嫣反应过来，长姐此时正住在人家府上，不是将军难道会是别人？
“民女见过将军。”
“免礼，起来吧，听你姐姐提起过你，生得倒是可爱。”
低沉到无法分辨出男女的嗓音，李云嫣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季筠，季筠的视线则落在她们身后桌上的桂花糕。
那位擅长做桂花糕的姑姑已经跟随刘氏离开了，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这桂花糕似乎是芙筠搂的。
“将军可要尝尝？”
李苏洛转身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季筠面前。
“尝尝呗，可好吃了。”
人小鬼大，李云嫣个头还不大李苏洛的腰，可说话却是一副大人的语气，季筠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顶，柔软的头发令人爱不释手，将揉乱的头发理顺了。
“好，你们也吃，别拘束着，就当是在自己家里。”
回头让忍冬去厨房拿些甜食来，季筠又想起冰窖，让暗钰去取些冰块来，还有水果。
“天气炎热，给你们做碗糖水。”
食材都是厨房准备好的，她只负责把东西放到碗里。
冰窖里的冰块大多都是大块的，暗钰取了一大块来，季筠愣了愣，让她找来一个大盆接着。
用内力将冰块震碎，将切好的水果放到一旁，将白糖洒在往里，让冰块融化的冰水来融化糖。
李云嫣没闲着，用汤勺搅拌着，让糖化得更快，李苏洛也加入其中。
煮熟的糯米丸子过一遍冰水，一颗颗独立起来，不再与同伴粘连到一起，切好的水果放入到糖水之中，加入糯米丸子，再倒入新鲜的牛乳。
一碗简单的水果捞就做好了。
季筠不喜欢牛乳，所以放了糖水，李云嫣则是牛乳打底。
“水果这儿还要，吃完不够再加。”
有冰块的加入，冰冰凉凉，碗里的食材都变得冰凉起来。
李云嫣还是头一回吃到这样的糖水，很是新奇，吃了不少。
“慢点吃，可别多吃，会拉肚子，下次想吃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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