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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宸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只是她这么做，多此一举。
“那东西以后少送人，别人不知道那东西从哪儿来的，我还能不知道？你可知道，官员私底下做生意，是要被革职的。”
心里咯噔一下，季筠放下手中的墨，上前轻轻扯了扯厉宸身上的龙袍，撒娇道，“我这不是没被发现嘛，再说了，你手底下的人有多少只有一份工作的？就那点俸禄，都不够一家人吃喝，而且我做的是正经生意，又不是收受贿赂。”
收受贿赂是大罪，季筠不会傻到直接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撒娇这一招季筠用过多次，次次都有效，可这次却失效了，厉宸的脸色并没有任何转变，反而笼罩上更深的雾霾。
如果这个时代有天气预报，那厉宸现在的脸色就是阴天转暴雨，极有可能会是大暴雨，伴随着雷电。
“你可还记得，我不想株连九族，过错在戴耀身上，不会对戴芸下手，除非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其他的我可以不管。但你不用对她释放出你的善良，她并不需要。”
厉宸也是为了她好。
若哪天戴耀被推上断头台，而戴芸知晓了这一切都跟季筠有关，戴芸不跟季筠老死不相往来？没直接找她报仇已经很好了，厉宸怕戴芸伤着她，最好的方法就是隔绝二人，让她们永远没有交集。
没有交集，即便是戴芸有心想要报仇，让她找不到人，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季筠。
“筠儿，哥哥保护不了你一辈子，有些事情不要太善良了，你对别人善良，那别人对你呢？向他人释放出善意，你可有想过，对方的心里是做何感想？”
“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对一切事物都能看得通透，你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别妄想别人能依照你的思路行动。”或是活着。
所求无他，厉宸只愿她能开心快乐过一辈子。
他做不到实现她的梦想，唯一能做的，便是为她铺好前方的路。
松开手，季筠不知该如何回厉宸的话。
是，她是打着对别人好的旗号去跟别人相处，对李苏洛是亏欠，对戴芸又是什么？
救赎？救赎的方式有很多，送礼若是能收买人心，那整个朝廷的人她都能收买。
“你说的我懂，你别多想，我对她没有其他的想法，送给她的镯子，只是图个心安，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我预料不到。”也没人能预料到。
说了这么多，季筠还是领悟不到厉宸的意思。
将毛笔搁置在一旁，厉宸按着季筠肩膀坐下。
“这件事翻篇吧，以后少跟她来往，你是臣子，少跟后宫的嫔妃有来往，对你，对她们都好。”
“知道啦，??隆！
不许对他的妃子好，是怕她抢了么？那倒不会，季筠暗道厉宸想多了。
不让她对戴芸好，她以后不做就是了。
她不是神，无法去改变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做好自己就好。
依旧被留下来用膳，听闻季筠进宫，戴芸立即让刘嬷嬷来请人。
对于刘嬷嬷，厉宸有些印象，让她先回去。
“等会儿还让我去见她？就不怕我又心软了？”
心软？是，他怕季筠再次心软，但他也知道季筠做事有分寸，心里有一把尺子去衡量，不用教太多，让她自己去领悟。
饭后，厉宸放人去见戴芸，戴芸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可无奈那人是皇上，就是让她等到晚上，等到明日，她都得等着。
“娘娘，将军来了。”
“嬷嬷何需与我这般客气，还是唤我季大人吧。”
没有兵符在身，还是季大人更为妥帖。
刘嬷嬷朝季筠行礼，作为后妃，戴芸与季筠需要向对方行礼，不过戴芸一时忘了。
抬起手腕，季筠一个没留意，差点被戴芸推倒。
“说，你送我镯子，是不是想补偿那日差点死我？”那颗葡萄那么小，假如季筠把握不准，射偏了，那父亲可真的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向在家嚣张跋扈惯了，那是戴芸十几年来，头一次有人真正的威胁到她。
“你可知我当时有多害怕？”
“知道。”她的技术不差，大不了偏向别处，怎么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对她下手。
再恨，那也得找个适当的时机再下手，而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要真的出了事，她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她又不傻。
如此淡定，戴芸觉得自己好几日跟自己过不去都白费了，季筠这厮根本就没有在意她的本意。
喝口茶缓缓，戴芸鼓着脸幽怨的看着季筠，“你老实说，除了皇后，你是不是还给其他人送了礼？陈绫有没有？嘉嫔呢？”
直呼淑妃名讳，戴芸你胆子可真大。
季筠正准备回答，戴芸补充一句，要实话实说。
“有，淑妃是一把琴，嘉嫔是一只金钗，至于两位美人，普普通通的步摇而已。”
步摇？想起昨日见到李美人头上的步摇，金光闪闪的，莫不是这厮赠予的？
指着季筠，戴芸心里的火直接被点燃了，“好啊你，我以为你是要给我赔罪，心里还开心得不了，原来你还送了别人。”
原以为是独一份，没想到季筠每个人都送了礼。
皇后她不能计较，那两位美人她们凭什么收季筠的礼？
“步摇，金钗，对于戴大小姐来说，都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可对于她们而言，是从未获得的宝贝。这手镯与她们的不同，是我去寺庙里开过光的。”
够特殊了吧？
虽然不是她自己拿去给师傅开的光，好歹也是有过仪式的，这镯子的价值远在她们几人之上。
对比之下，戴芸眨巴眨巴眼睛，算是原谅了季筠。
“我本来也没想过与你为敌，可你那日要我父亲当箭靶子，我气不过才……”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你若是不想当这礼物是赔罪的，当作是你我二人的见面礼也可。”
那这礼物季筠是以厉宸表妹的身份送出去，这样戴芸心里没有负担，季筠也没有。
她喊厉宸一声哥，妹妹送给嫂子们见面礼有何奇怪？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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