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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人抽签，拿着各自手里的名字去找考生，三人端坐在主位上，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流程都走完了，开始分发给每位考生笔墨纸砚。
就怕在这些东西上下功夫，所以用的都是礼部统一分发的，防止有考生在其中夹带私货。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立在三人面前的日晷，太阳投射出来的影子随着时间移动。
落下一笔又一笔，季筠抽空打了个盹儿，睁眼看日晷，时间还早着呢。
可没有提前交卷这一说，规定时间到了才能交卷。
时间没到，他们三位监考官又不能在上面交流，无聊得很，就四处看看。
其他两位看还好，季筠看向谁，谁就浑身哆嗦，好似季筠看了自己一眼，下一秒就要砍了他似的。
“我看起来很可怕？”距离这么远，她什么都没干呢。
严皓信跟刑具打交代多了，可他给人的压迫感并没有季筠浓烈，相比之下，严皓信要比季筠儒雅得多。
或许是手里沾的血多了，加上一些不实的传闻，考生对自己有忌惮季筠可以理解，但也不至于怕到尿｜裤子吧？
“季大人，要不，您看书？”吴枳给季筠递了一本书过去。
吴枳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她要是再看下去，这些考生怕是要被吓傻了都，影响考试啊。
季筠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大的作用，什么都还么说，就一个眼神也能吓死人，怕是平时亏心事没少做，心虚。
“行，我不看，你们俩盯着就成。”
看书就看书，再过半个时辰她就能回家吃饭，还怕没法大发时间？
季筠不看考生了，考生紧张的情绪平复了许多。
办法啊，恶名远播，虽是女子，可季筠的功绩摆在那儿，传言还说她力大无穷，喜乐无常，连花花公子夜王都被她给收服了，可见此女有那么强悍。
若是不强悍，又怎么能成为一国将军呢？
“时辰到，停笔。”
所有考生放下手中的笔，看守人负责把每个人的卷子收好上交。
落款都是写了名字的，全部都收齐后，会将写有名字那一行封起来。
所谓的封，也不过是用针给封起来，这让季筠想起现代的考试，要是能有订书机，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阅卷这事儿就交给礼部了，刑部还有事要处理，就季筠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
偶尔遇到几个面熟的，季筠还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人家一看到她的脸立刻就跑开了。
那速度，跑得比兔子还快。
“哎呀，太可怕了，刚才我就觉得她可怕，虽然不说话，可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压力。”
“是啊是啊，吓得我笔都掉地上了，你隔壁桌那个都尿｜裤子了。”
“一想到她在战场上杀过那么多人，以后要真的一起相处，我怕……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天天被她怼。”
“怕什么，她是兵部尚书，我们是文人，又不一定到她那儿去。”
一群人躲在街口转角处，议论着今日考场上发生的趣事。
早知道规定他们穿统一的服装了，季筠坐在屋檐上，头顶的太阳害羞得跟小姑娘似的，一见她就躲到云层里去偷懒去了。
季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成了考生口中，那样凶神恶煞的一个人，明明她今儿个什么都没带在身上，缠在腰上的软剑也都放在家里。
听墙角听累了，想晒个太阳太阳又躲了起来，季筠就这么四处一看，恰好见着站在芙蓉楼走廊上的秦沐。
说起来，最近忙着科举考试，恰好遇上中毒事件，她许久没去芙蓉楼逛一逛，不知秦沐那儿有什么稀奇玩意儿没有。
不走后门，直接从窗户爬进去。
也不能说爬吧，秦沐直接把窗户敞开，可不就是方便她进出么？
“不走寻常路？将军你这习惯可不好。”
人在窗户后边，季筠前脚刚踏进来就见着了，秦沐自顾自在那儿摇扇子扇风，一双桃花眼就这么看着季筠用怪异的姿势到他房里。
“我若是个黄花大姑娘，指定要上你家提亲去。你要记住，以后千万别再这样，别坏了自己的名声。”
大白天的，晚上黑灯瞎火没什么人注意，季筠走后门走正门都没关系，可现在是白天。
万一住在周围的人打开窗户，可不就全都看见了？
想到这儿，秦沐赶紧把窗户关上，见他如此急色，季筠以为秦沐这是在嫌弃自己，担心因为她秦沐被人议论。
也是，他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她不一样，就算没了厉恒，想要谁做夫婿一大把人等着她挑，秦沐谨慎些是有道理的。
芙蓉楼里最好的东西，除了留给楼里消费最高的客人，大部分都在秦沐这儿。
“你可真会享受啊！”季筠看着桌上的美食感叹道。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冰箱，但有储存冰块的冰窖，大户人家都会有。
从冬天储存下来的冰块，到了暑气最重的三伏天最能消暑了。
甭管什么东西，往冰块里一放，再拿出来吃，别提有多消暑。
切号的冰镇西瓜，季筠没跟秦沐客气，直接拿了吃，第一口就知道是好东西，可甜了。
“坐好，你是女孩子，可别坐没坐相。”
“这儿有没有别人。”季筠不满。
坐姿是给不熟的人看的，他们是朋友，不就是把脚放在椅子上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在家里也是如此。
放松的时候才会这样，今天在考场坐了几个时辰，季筠腰板儿就快直不起来。
真佩服厉宸，一天到晚能坐在椅子上看奏折那么长时间，腰不酸？腿不疼？屁股不痛？
说不过季筠，秦沐坐在她身旁，拿了一块西瓜吃。
酷暑难耐，谁能抵挡得住西瓜的诱｜惑？
“今日会试，你这是监考完了？”
“是啊，你不知道，那些考生见着我像是见着阎王，一个个躲着走。更过分的是，还有一个都吓到尿｜裤子，我不过是看了他一眼。”
季筠不相信自己的威力这么大，能直接把人吓成这样，这效果跟阎王没什么两样。
把自己的烦恼向好友倾诉，倾诉完整个人感觉身心愉悦，可今日季筠说出后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的快感。
可以是敬畏，也可以是忌惮，可为何是害怕？她手里沾的，都是敌人的血，为何会有那么多男子害怕她？
反而是女子看她的眼神不一般，季筠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生错性别了，若是自己是男子，是否会成为全京都女子的梦中情人呢？
季筠想不明白，考生里只有少部分是京都人士，许多都是从外地赶来参加考试的，难道自己在其他地方名声不好？
以前季筠不在意这些虚的，表面的东西，可她现在要为厉宸做事，有时候要利用舆论为自己造势。
不单单局限于京都，其他地方也要一手抓，不能遗漏任何一个。
“不必在意这些，听闻厉恒中毒了，最近可还好？”
想起暗钰直接站在门口宣传，季筠就知道秦沐会问自己，如实道出，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因为此时反而将厉恒之前的形象给洗白了。
秦沐询问了厉恒的病情，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云雀在水牢里没有任何交代，后来他没忍住让人放了她，现在人还在躺在床上养伤，可她始终不愿意说出原因。
谁都可以，为何是季筠？在秦沐印象里，二人似乎没有过节，云雀到底想做什么？
明知道季筠是他的靠山之一，若是季筠倒台了，他这芙蓉楼还能继续经营下去？背后的生意全都得断掉。
秦沐想不通，云雀跟了自己那么久，为何她会想不明白这一点，连添香都知道季筠不能失去，秦沐怀疑云雀被外人洗脑了。
本想着对季筠说出真相，让季筠能找到解药，可云雀没有说出毒药是什么，而且中毒的人是厉恒……这不正合他意？
在秦沐这儿蹭了西瓜，季筠怕在外面太久，家里的小傻子找不到自己着急，又要到外面站着等她，多危险。
“走了，最近科举考试管得严，你这芙蓉楼能捞一点是一点，这一拨人走后，京都要这么热闹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京都的安保工作落在她头上，人都是季筠安排的，她的话秦沐相信。
这次季筠走的是窗户，离开也是，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还是秦沐偶然说起添香才知道。
从水牢出来后，云雀拒绝其他人的探视，在说了那番话后，添香知道自己跟云雀之间出现裂痕，想要修补不是易事。
按时有人给云雀送药跟三餐，倒是不必她去操这份心，免得去了之后被暗讽。
添香也有尊严。
是，她是没有云雀在主人面前的份量重，但她不像云雀那么不听话，居然对着主人心尖儿上的人下手。
“主人，今日会试结束后我找人打听了，那些传闻都是从外地考生口中传出来的。有京都的考生听后会去纠正，不过对方人多，赢不了。”
外地的考生？秦沐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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