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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自然不会认，添香拿起帕子捂嘴笑道，“是是是，今后我一定记着，不过季大人您不知道，主人他谁的话也不听，我说了真的有用？”
“怎么就没用了？难不成真想把自己折腾死才知道爱惜自己？”说这话时，季筠的眼睛一直盯着秦沐看。
苦肉计也好，真实也罢，都是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季筠不提倡。
在秦沐面前，云雀极少开口，可添香知道，今天季筠之所以会来，是因为主人身体不好的缘故。
而这个主意，还是云雀提出来的。
人到了，还跟来一个主人最不想见到的人，添香知道云雀把事情办砸了，回头也不知道要怎么惩罚她。
主意不是她出的，跟她没什么关系，要罚也是云雀受罚。
水牢云雀已经去过一次，这次主人应当不会让她再去那儿，或许会有其他的刑罚。
“季大人日理万机，有空来我这儿吃吃酒，就当是放松心情，咳咳。”
秦沐用手捂着嘴，添香赶紧递上自己的丝巾。
放松？身在朝堂之上，哪里有轻松的时候，也不过是忙里偷闲罢了。
季筠注意到添香的丝巾还在秦沐手里，这人以往老洁癖了，今日怎么……
注意到季筠盯着自己手里的丝巾，秦沐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要也罢，他只怕她瞧见了误会。
可怜那丝巾，可是出自京都一位老师傅之手，就这么被丢弃在地上，怪可怜的。
添香略微心疼了一会儿，一想到季筠在这儿，主人会这么做也就不奇怪了。
万事无绝对，可主人的底线在季筠这儿，随时都可以改变。
添香相信云雀不笨，她应该能明白这一点。
有些事儿啊，争是争不了的，不是那个人，做什么都是错。是那个对的人，无论对与错，在主人眼里，她永远都是对的。
季筠带厉恒来看秦沐，在明知秦沐会生气的情况下，季筠还得照顾厉恒的感受，无论哪种做法她都没法做到完全顾及到，只能先得罪一边。
玉壶春被顺走了两瓶，走之前季筠在坐垫下面藏了一张纸条。
人走了，添香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立刻交到秦沐手里。
秦沐让她出去，云雀留下。
纸条上写了让秦沐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没事别任性，有需要的话可以到将军府去找她，她有认识很好的大夫可以帮他调理身体。
“很好的大夫？”秦沐轻笑道，又有些许自嘲，“全京都最好的大夫我能不知道？还需要她给我介绍？”
心病还需心药医，谁是他的心药，秦沐不相信季筠对自己没有感觉。
她背后盯着的人太多了，秦沐知道她不是愿意走到哪儿都要带上那个傻子，是为了掩人耳目。
比起厉恒这个傻子，秦沐发现自己这些年在季筠心里，是一点儿地位也没有。
苦肉计使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呢？她只来看过几眼就离开，还带着那个傻子一起起来，秦沐宁愿季筠不来，也别带着厉恒来膈应他。
在厉恒这儿受的伤还不够多吗？
“主人，云雀愿意受罚。”
云雀跪在秦沐面前，双膝落地，不敢抬头去看秦沐。
在他们二人进来时，云雀就知道主人在生气了。
主意是她出的没错，她也没想到季筠不是自己一个人来赴约。
怪不得让她备好酒菜，原来如此。
不甘心，凭什么她一个有夫之妇依旧能得到主人的心，而她这些年为主人出生日死，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名份，只要他在旁人面前承认自己，云雀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错，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手里的核桃被盘出声响，云雀仿佛听到自己脖子被拧断的声音，不禁缩了缩脖子低头默念着，“不该给主人出乱主意。”
苦肉计秦沐怎么没有想过？只是他没想到用在季筠身上，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软绵无力。
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为何要去听从一位下属的意见？
“自己下去领罚吧，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想一个人待会儿，一见到云雀，秦沐满脑子都会是今日发生的场景，他需要时间去慢慢消化，或者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情发生。
那人是王爷，与他一个青｜楼老板身份悬殊，没有可比性。
秦沐觉得自己很自私，有时又觉得自私挺好的，他想一个人占有季筠。
还未下手，已经有人先下手了。
添香接到手底下人的报告，说是云雀自己去了地下室领罚，一开始还不太相信，直到见到云雀浑身是伤走出地下室。
“不要用你那怜悯的眼神看我，恶心。”
又来，添香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手里的金疮药被她捏得粉碎。
一把将药粉撒在云雀面前，添香也有自己的脾气，一次又一次，把别人的关心当作嘲笑，添香觉得云雀的世界太黑暗了，导致她看谁都是坏人。
“我可以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呢？把别人对你的好当作是恶，我看你才是那个恶心的人。”
事不过三，从今往后，她若是再犯贱去关心云雀，她会去向主人申请离开芙蓉楼。
无论去哪儿都好，添香不希望自己变得跟云雀一样，浑身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看谁都是恶人，连对自己好的人，关心，全都是错的。
添香走得干脆，云雀也没有做任何停留。
错在于她，她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添香是季筠面前的大红人，虽然主人扔了她的丝巾，可到底主人接了她的丝巾。
只有在季筠面前，主人才会那样随和。
是她的错，不该去肖想自己不该肖想的人，如今还得落得找个下场。
“咦，添香姑娘去哪儿了？我刚才在楼下明明见着她与你说话了来着。”
云雀看了眼前的丫鬟，手里端着的盘子上，摆放着一只精细小巧的香包。
“这是谁送的？”
“是季大人送给添香姑娘的，说是以后可以拿着这个到将军府就没人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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