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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是我!你是哪个?”
蒋有为头一回,回答的这般爽快,转过身子前后瞅了个遍,也不见一个人影,又是扯着嗓子喊道:“你是哪个嘛?”
夜依旧很静,可是任蒋有为喊了一头的大汉,还是不见一个踪影:“怪了!怪了!真他奶奶的怪了,又是哪个混球拿自己寻开心。”
找了半天,蒋有为也找不见喊自己的那人,便摇摇头,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这会是村里的哪个呢?声音倒是挺熟,可又总想不起来。”
一边想着,一边重新将架子车前的车绳斜跨到肩膀上,然而在跨上绳子的那一刻,蒋有为的身体忽然打了一个哆嗦:“好家伙,咋个这么冷喃!”
不光如此,架子车也是出现了问题,任凭蒋有为如何使劲儿,也不动分毫。别说现在这车上没装什么东西,即使那木头板子车就是装满了玉米杆子自己不也是拉的轻轻松松吗。
蒋有为疑惑的想着,暗自憋了一口气,“嘿哟!”一声那架子车终于吱呀吱呀的动了。
虽然车子是动了,可蒋有为却越走头越沉重,脚底板子越轻,后背的虚汗止不住的往外冒。转念一想现在自己的老婆可是大着肚子,最近自己荒唐都没地方去荒唐,出现这般情况,蒋有为觉得,肯定是自己受了凉有些发烧了!
......
李星缘最近是忙的不可开交,白天在村长家的地里帮忙干农活,晚上还得抱着铡碎的玉米叶子定时喂牲口。好不容易到了农闲的时刻,老道士又说完全抑制吴悠雨体内尸毒的解药还差一味中药作药引,需要去县城里采购,没有办法这个折磨人的活还是得李星缘去干。
去往最近的剑阁县城有几十里的路程,村里唯一一辆拖拉机最近也出了毛病,只能爬山涉水徒步前行,这一来一回足足是用了三天三夜。
李星缘即使是万般不情愿,可终归还是得自己前去,没有办法在这里能够懂自己的人,就真的只剩下吴悠雨和钱朗了。倘若在失去他们,那自己可真的就是孤身一人了,拿着一包草药,看了看漆黑的天色,这一望无际的山路上只有自己。
“哎,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本有着大好的青春年华,却意外没落到这个地方,胸中所有的抱负,均是全部破灭。那些穿越小说,写的是如何如何好,可真的穿越了才知道,事情是多么的糟糕!”
边走边自言自语说着,李星缘俯着身子,只觉满腹的委屈,想起了电视上那些无助的角色,心里空落落的没了依赖感。如今自己可算是亲自体会到了,竟不曾想是如此难受,从未有过的孤苦之感,席卷而来。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踏实。
也许世事就是如此,越想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不论怎样努力也到达不了,越是不想呆的地方,却会无缘无故一直待下去。
人独自走在路上,心里就难免会五味杂陈,李星缘随身带着的东西不多,速度也是猛然加快,他需要不断迈动步子才能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杂乱的思绪。
知道月色昏黄,夜间朦胧的夜雾升起,李星缘才停住脚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前方,一个敞着怀的中年汉子,拉着一架板子车,机械一样迈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道要拉去哪儿?
不过李星缘发现,前面好像没路了,那是一个坟地。看月色,已经是到了下半夜,除了蝈蝈蛐蛐的叫声,就只剩下架子两个木头轮子吱呀吱呀的转动声。
“这不是村里的蒋有为大哥吗?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心想着李星缘便开口问道:“蒋大哥,天这么晚了,你这是要把车子拉倒哪里去啊?”
一路走来,汗湿的衣服粘在身上,夜风吹过,透心的凉。而李星缘却丝毫不在意一般,用右手五根手指揪了揪贴在脖子上的衣领子,迈紧了步子,走了过去。
拉车的汉子却跟没有听见使得,依然自顾自的深一脚浅一脚生硬的迈着双腿,秋雨之后存下的水洼地,打湿了他的裤腿也不见一丝反应。
让李星缘觉得怪的不止是那汉子对自己的喊声没有一丝反应,小道两边的玉米秧子却跟疯了一样,哗啦哗啦的想了起来。
前些日子听老道士讲过许多诡事,看到这里李星缘貌似明白了一些,顿了顿足,将自己临行之前老道士给自己的几张护身的符纸取了出来,当即想起了一段《倩女幽魂》电影里燕赤霞的台词,便学着老道士降服鬼老太那沉稳的样子,不卑不亢张口道:“月过三更,阴去阳生!人间路难走,阴间道难平,三魂七魄易散,人死也需自重!”
这话一出,吱吱呀呀的车轮子声不知怎的便消失了,拉车的汉子也僵在了原地。
见此,李星缘也同样没有动作,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很多东西只是看老道士做过,但自己也没有尝试过。
双眼明显什么都看不见,可李星缘却能隐隐感觉到那车里模模糊糊的坐着一个影子,那身影胳膊甚至将胳膊牢牢的拴着那汉子的脖子。
见到这一幕,让李星缘不由的想起,之前在溶洞浅滩上自己被鬼老太附在身上的情景,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
听老道士讲过,五鬼抬轿,鬼藏人,鬼遮眼,鬼打墙什么的,现在第一次见到了鬼乘车,还是有些惊奇。
不过即使现在的场景有些恐怖,可李星缘也不愿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害死。便开口道:“哎,真的是人穷志短啊,人都死了也不知道去挑个好的车子坐坐,这么破的一个板车也不放过!”
话音刚落,李星缘眉头一挑,手中符纸正正的就像那辆木板车上的身影贴去,然而还未等李星缘靠拢,那拉着车的汉子竟然撒腿小跑了起来。
眼见就要跑到前面的坟地了,李星缘一甩袖子也是飞奔过去,老道士跟他说过,人有阳宅,鬼有阴坟,鬼进阳宅,无亲则厉,人进阴坟,自然也就非常麻烦。
壮汉拉着一个车子,速度自然没有李星缘的快,就在李星缘快步向前,即将追上的时候,那个拉车的汉子忽然转过了头,一张满是汗渍的脸上毫无血色。
那汉子瞪着一双满是白眼仁的眼睛,龇牙咧嘴的冲着李星缘阴森森的笑。若是换成之前的李星缘,说不定早就被吓得跑得没影,可毕竟经历了这么多,李星缘应对事情的冷静程度也是提高了不少。
老话说的好遇上这种东西,只要你不怕它,它就不敢轻易的来招惹你。想罢,李星缘索性学着老道士的样子,装出一副淡然的表情说道:“行了,别这样龇牙咧嘴的了,吓唬谁呢?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忍着没抽你娘的,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了,识相的话,哪凉快哪呆着去。”
李星缘吐出一口气,步子不停,走到那汉子跟前,伸手符纸一贴,探了探额头,浑身冰凉。
“娘的,忘记跟老道士学习怎么使用符纸了!”见那汉子半天没有动静,李星缘也是有些懵逼了,时间戛然而止。
好在,李星缘灵光一现,忽的想起老道士给自己的另一件东西,缓缓的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的是老道士在村长李良家里黑狗身上放的血,那条狗平时骨头剩饭管够,伙食极好,堪称村里第一,个大膘肥,长得极为凶悍。
给黑狗放血的时候,村长儿子李水还啧啧称奇,说这畜生生平见谁都是爱答不理的,就连自己的主人想摸两下都要提着两根肉骨头,还得是锅里煮熟的。可见了李星缘却摇头甩尾,吐着舌头一个劲的在腿上乱蹭,那德行就跟见了自己亲爹一样。
李星缘听到这话当时脸就黑了,要不是知道李水是自己年少时的亲爹,早就揍他了。可转念一样,心里又是一阵忍不住的想笑,李水这调侃,可不是把自己也给骂了。
而老道士这是告诉村长:“这畜生灵性高了,那跟寻常懂事的孩子就没什么区别了,自然不肯成天对着人摇头摆尾的了。以后要好好待它,家里有这条狗看着,寻常的鬼物见了都是会绕着走。”
李星缘照着老道士的说法,拿手指轻轻的蘸了一点,黑亮的血渍在拉车的蒋有为眉心揉了两下,蒋有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身体开始不断的抽搐起来,渐渐的嘴里咿咿呀呀的乱叫起来。
等到蒋有为彻底安静了,李星缘才准备盖上瓶盖重新装回去,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跟后面有些阵阵发凉。
“还不走?难道非要老子把整整一瓶黑狗血都泼到你身上才肯罢休?”
想来这东西很怕黑狗血,按照常理来判断肯定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随即李星缘嘴角轻扬,一本正经的对着空气说道。整条小路瞬间安静了,只有一阵邪风打着旋远远的往路的另一边吹去。
“救命啊!哎呀,杀人啦!抢劫啦!”
周围这才刚刚彻底安静下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差点把李星缘吓得跳了起来,等到完全看清是瘫坐在地上的蒋有为正扯着嗓子亡魂大冒的喊救命的时候,李星缘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朝蒋有为的屁股踢了一脚。
“哎哎哎,瞎得瑟什么呢?你有什么好抢的?难不成抢你这车子啊?再说了我真杀了你,你这是叫救命给鬼听啊!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
被这么一说,蒋有为直接懵了,脖子转了一圈,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半拉坟头和干得都是窟窿眼的两根骨头,心里哇哇的凉。
“哎呀,出人命了!”
蒋有为这么一喊,李星缘是更无语了,气的是额头青筋暴起,骂道:“是出人命了,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蒋有为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之前干了什么亏心事,现在才回被这东西给缠上?”
“大哥啊,我可是啥亏心事都没干过啊,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全身上下没几个钱,你就高抬贵手饶过我吧!”蒋有为战战兢兢的说着,不敢看李星缘一眼。
“你还真把老子当土匪了,你好好看看老子是谁,刚才要不是老子救你,你他娘的早就玩完了!”
直到李星缘气的吼了起来,蒋有为才勉强抬起头来:“这不是咋们村的那个斗尸英雄嘛?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大晚上的,老子还想问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进过李星缘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勉强跟蒋有为将刚才的事讲明白,刚觉得能松一口气时,蒋有为又是张口叫喊了起来:“妈呀!闹鬼了!”
随后一股腥臊的味道,便冲蒋有为的身下传来,一个大男人能被吓得尿裤子,李星缘也不想说啥。
直到李星缘抽了两支香烟的功夫,蒋有为才缓过神来,看天色已是不早了,恐怕再过两三个小时也该天亮了,离村子的路程还有四五里。
蒋有为来到这里的时候,基本上是没什么意识的,再加上刚才受了惊吓,对于回去的路,自己也是摸不清,没有办法,李星缘只好带着他。
蒋有为平时本就不爱说话,而李星缘也没有什么能跟他聊天的话题,只是一个在前面走着,一个在后面一声不吭的跟着,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拉着命根子一样的木板车。
李星缘记得前面大概一公里路的地方应该有一座桥,民国二十年代修建的石头桥,听村长李良讲起过,一九五八年解放军剿匪的时候,那座桥东头就驻扎了部队,那时候还叫抚平桥。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座桥上面是水泥墩子,下面却全是靠木头顶着的,如此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地震水涝,都不曾见被破坏。
走了约莫一个钟头,李星缘看到了桥前那面在文革时被破坏掉的石碑,残缺的只剩下了一半。蒋有为喘的厉害,在后面一个劲儿的央求着:“小兄弟啊,咱歇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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