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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一听,只感到背后有些发凉。
黄老爷子擦擦眼泪,继续道:“我当时又怕又难受,赶紧上屋后的灵堂看看,可一到那儿,一下就吓傻了我儿子的棺材盖儿被翻开,里面空了,人不见了踪影”
李星缘听完去后屋灵堂查看一圈,也没什么发现,再回到院子里,看到众人都已散去,只剩下黄家几人在一旁哭哭凄凄,他刚想再找找什么线索,却感觉陈晨在一旁偷偷拽他
“哥,你看那是什么”陈晨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星缘顺着陈晨所指仔细看去,只见黄家的院角有一个栅栏围起的小房,门口垂着布帘,该是茅房,那里一片暗黑,借着微光隐约能看到布帘后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好像还在轻轻晃动。
李星缘手中拿着符纸,慢慢走过去。陈晨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歪着脑袋偷偷往前看,离得近了,她总算看清,那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一条人腿!
李星缘挡住陈晨一步窜了过去,他一手拉开布帘,举起符纸就要拍下,可手到半空竟停住了,他一时愣住,随即听里面大骂:“老小,你,你干什么?!快放下,老,老子他·妈走光了”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李星缘问道。
“废话,这是茅厕,不撒尿难不成喝酒?!”陈建宏不满道。
“那就好好尿你的,怎么还整个金鸡独立?”李星缘骂道:“被狗附身了?”
“边儿去!”陈建宏已经走了出来,打了个寒颤道:“喝多了,尿,尿脚上了,抬起一条腿能少迸上点儿”
李星缘:“……”
陈晨见是虚惊一场,也埋怨了陈建宏两句,突然见远处升起一片火光,随后院外有人大喊着火啦!着火啦!
黄老爷子看了看火光的方向,说道:“是东头的空房子,没人住”他老伴儿推了推他,焦急道:“不对啊,你不是把大和牛请来的戏班子安顿到那儿了吗?!”
黄老爷子听后一拍脑袋,叫了声不好,急急忙忙的往外跑,李星缘三人在后面跟着,三步两步就到了失火之处。
这外面已经围满了人,火势太大,救火的村民不敢再靠前,拎着桶端着盆站在外面干着急。黄老爷子看见人群中有戏班子的人,查了一下一个不少,顿时放了心只要人没事儿,损失点财物都不打紧的。
戏班子的班主看着熊熊烈火,说话带了哭腔:“俺们的家当全在里面了这一把火,戏服鼓锣家伙什子全撂里面了邪火啊邪火!”
李星缘问怎么说,班主收住哭腔,脸色变了变,说道:“也没人抽烟点火的,一股冷风进来,戏服就呼的都着起来啦他们说”他压低声音,“说看到一个飘忽忽的女人,一闪就不见了你说是不是邪火?!”
李星缘拿过陈建宏的手机,翻出“刘媛”的照片让戏班子的人认,几人惊恐的点头说是
火势越来越大,“大??!贝逡灿腥烁侠淳然鹆礁龃遄颖纠聪嗑嗑筒辉叮?庖辜涞幕鸸馓??匝郏?舾鍪?锇死锒寄芸吹们迩宄???酱宥?拇迕衿饺照???匾裁簧俾钭煺蹋??际切┘γ?馄さ男∈露??纸裼龅搅嗽只觯?诵幕故嵌纪?淮ο氲募甘?觥按??!钡拇迕窦尤肓司然鸬亩游椋?鹗坪芸毂豢刂葡吕矗?倨盟?锷车恼厶诹耸?喾种樱?鸩疟幌?稹
戏班子的人冲进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屋子里,倒是抢出了几套被水火弄得一塌糊涂的戏服,大多已不成形,但依稀能看出来上面花纹朴素,青灰相间。戏班子的班主抱着几件衣服泪流满面:“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式样啊,就,就这么烧啦呜呜呜”
李星缘三人也为灭火出了不少力,等大家都闲下来休息,李星缘问起了“刘媛”被埋在哪,有参加过葬礼的人说葬在山上,但大概是听说了“刘媛”闹腾的事儿,说什么也不肯晚上带路,只说等到白天多凑几个人才敢上山,李星缘哪还能空等那么久,正焦急的哄劝着,一个醉汉晃晃悠悠的走上前,说道:“我,我带你们去”
周围的村民一看,有人笑道:“蛮儿他爹,又要混点钱买酒喝吧?不怕被恶鬼索了命,你家小蛮儿谁养活?”
又有人揶揄道:“一个是恶鬼,一个是酒鬼,不定谁能降住谁呢再说,他家小蛮儿啥时候用着他养活啦?”
醉汉满身酒气,也不理别人的嘲笑,他对着李星缘道:“带,带你们去行,不过一百块钱!”
上山的路是漆黑一片,李星缘拿着手电走在最前,领路的醉汉被他挡在身后,一边辩着方向,一边打着酒嗝,山路崎岖转折,李星缘人生地不熟,却在前面打头探路,这很影响他们前行的速度,但却不得不如此刚才上山之前,赶来救火的马大牛村长把李星缘拉到了一边,他说醉汉叫谢英杰,整天不务正业,只泡在酒缸里,媳妇前几年改嫁到外村儿,现在身边只剩下他的儿子“小蛮儿”,靠大家救济度日,那孩子聪明懂事,却摊上这么一个爹,可好歹也算有个照应,千万不能让谢英杰出点什么事儿。
李星缘本不想扯进太多的人,但权较利弊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加倍小心的护在谢英杰身前,生怕酿出大错。
前些日子的暴雨本来让山上的土路都和了泥,但山上树少草稀,经过两三天充足的日照,泥水被蒸干,路又变得棱棱道道,几人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半山腰,谢英杰醉眼朦胧的顺着手电的光芒看了一圈后,肯定的说:“到了,前,前面那个土包,就是刘媛的坟咦?喝太多了眼花是咋地,怎么有两个?!”
谢英杰的眼睛没花那里土包黄土新翻,便如个大大的驼峰一般,倒真的是两个!
陈晨心里有些发憷,拽紧了李星缘的衣服后襟,陈建宏哈着酒气笑说:“该不是那女鬼心太急,等不了过几日,提前抢了新郎的尸首?”
“挖开就都清楚了!”李星缘用手电晃晃坟包。
陈晨早就猜到会这样,但一想到一会儿挖开坟墓打开棺材时看到的不知是什么恐怖场面,就偷偷往后躲。
挖坟掘土的事儿交给了陈建宏,原因有三:一是陈建宏体格壮,适合干这种苦力;二是他酒意仍浓,正好可以发发汗、醒醒酒;三是李星缘得时刻保护谢英杰,保持体力和警觉……
按照惯例,陈建宏先在坟前上了香烧了些纸钱,以慰藉亡灵,随后抡开铁锹便往下挖,新堆的坟还没拍实,陈建宏三下两下就挖出一个大坑,里面没有棺椁,只有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陈建宏用锹头拨开,拿手电一照,原来是一堆布色青灰残败不堪的衣物,他又开始刨旁边“刘媛”的坟,几铁锹下去,他感觉有些头晕脑胀,或许是喝得太多了,加上上山刨坟一顿折腾,他觉得自己有点气短胸闷,拄着锹急喘了几口,才缓过劲儿,他看着一身轻松的三人,抱怨道:“我说老小,哥们喝多了,浑身没劲儿,要不你们也别干瞅着,过来掘几锹?”
“谁让你喝那么多,不行!我哥还得在旁边随时策应呢”陈晨反驳道。
“哎,你们哥俩还真哎呦”陈建宏握住锹把,胳膊用力往下一拄,本想把身体撑直,可突然感到手里一轻,身子一栽歪,已失了重心,一头向前面栽去
李星缘眼睛正向四周瞄着,听陈建宏话说了一半便停住,他回头一看坟包依旧在,老三杳无踪…
李星缘一惊,几步冲到坟边,正要拿手电往里面照,陈晨却在一旁高喊:“在这呐”她拉住坟堆里支出的一条胳膊用力往外拉,谢英杰也过来帮忙,摇摇晃晃着身子往后拽。
咔哧!
嘶啦!
一阵响动过后,陈晨和手中一空,人噔噔噔的后退了三步,谢英杰脚步不稳身子往后坐,一屁股墩到地上,脸上却带着笑:“嘿嘿,拉,拉出来啦啊”他一看到手里捧着手里的东西一声大叫那是一截手臂!
陈晨看清了,也吓得脸色飒白,颤声道:“老,老三哥哥被被我们分尸了?!”
陈建宏这一摔,脑袋正磕在硬物之上,直撞得眼冒金星,他嘴里塞满了土,想叫也叫不出声,双手一撑想站起来,却又感觉手碰到的东西干硬湿滑不像泥土,这时李星缘拿手电往下照,陈建宏借着光,凝目一看,顿时感到浑身汗毛倒竖身下是一张冰冷惨白的女人面孔,摸样倒是不差,但是一双青灰的大眼睛怒睁着,没有瞳孔,好像正死死的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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