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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又做了四碗刨冰，还给两个男人备了些梅子酒。
刨冰入口，透心凉。但是很爽！陆御宇口嫌体正直，偶尔勺上一勺，筷子也频频伸向红汤锅。
陆小弟很耿直地斯哈斯哈，陆御宇反面教材，趁别人不注意偷偷转过头吐舌。
好辣！但是停不下来！
陆颜宁一边给自己涮，一边用公筷给温氏烫白汤那边的。
偶尔给陆归年和两个小弟塞点。
谢涂看着她的举动，似乎有些不解，又似乎有些触动。
突然，萝卜金针菇羊杂羊肉混合物，被夹到他的碗里。
谢涂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
温氏朝他温柔笑道：“小谢，你吃。”
“谢哥，我也给你夹！”
谢哥教他扎马步，练树枝剑，他喜欢谢哥！
陆亭均屁颠颠绕着桌跑到谢涂那头，放下一筷子青菜就跑回去了。
陆颜宁捏着他的小脸蛋，嫌弃道：“咦惹，你拿自己的筷子夹菜给谢哥，谢哥不得吃你口水咯。”
谢涂呆了呆，然后毫不嫌弃吃下去：“很好吃，谢谢。”
他笑了。
这是谢涂来到老陆家后，最灿烂最实在的一个笑容。
平日里总是神色淡淡的，不苟言笑，仿佛外头飘荡的雪花。
笑起来真是要人命，像雪地里绽开红梅。
扎眼。
陆家一家五口，除了陆颜宁以外，都看呆了。
陆亭均戳了戳兄长，暗戳戳道：“我平时照镜子觉得自己怪好看的，是村里一株独特的草，没想到人外有人啊，怎么能这样。”
“哼，所以大姐才被他迷得死死的，你没发现最近多了很多苍蝇在附近转？”
陆颜宁斜眼过去：“你们可以再小点声，我也能听见。”
陆御宇吐了吐舌。
饱餐一顿。
饭后歇了会，姊弟三人在院子里转圈散步消食。
“家里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你们要不要去找个学堂上上？”
陆御宇手头有几十两，读书贵，束?加上笔墨书籍，几十两算不得什么。
“大姐，我不急，让小弟先去学堂，我再多赚些书杂费不迟。”
小老头就是小老头，总是对自己太苛刻。
陆颜宁摸着他的脑袋瓜，清减不少的脸上，浮现一抹清丽的慈爱。
“有大姐在，就不用你操心书杂费。我教你辨别菌菇，同婶子管理跟百香楼生意上的交接事宜，一是为解家里困窘，二是知道你对家庭有承担意识，便顺水推舟。
如今你该往更高的地方去。陆家乃耕读之家，爹被前奶所阻，科举无望。爷分家后，不遗余力教导你们学识，亦是希望能弥补他们未能成的遗憾。
当然，这还得取决于你们的意思，如果你说，对科考无意，想跟着我做生意，爷教给你的足可应对，或是再跟账房先生学学亦可。”
陆御宇一声不吭，没有接受她后头的说法，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颜宁按在他脑袋上的力道逐渐温顺，陆御宇一身硬气都被捋顺了。
“就这样说定了，我这几日便去镇上了解一哈，要没心水的，再往府城看一看。咱们要读就读最好的。”
陆御宇抿紧唇瓣，低头紧紧揪住陆颜宁的衣摆，等她停下回头，他才抬起头，朝她重重点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大姐。”
“乖。虽然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rua小弟的，你过了那个年纪了，知道吧，最可爱的幼崽年纪。”
“？”
“以后杀鸡杀鸭，下水那些，还得你处理。这是长子的责任。”
“……”
“哪门子长子？”
“陆家长子的传统责任。”
谢谢，要传承下去的意思是吗？
陆颜宁需要帮手帮她固定陆父，方便她施针，谢涂最适合不过。
她没有告诉杨大夫，两三天出师可不就是吓死个人。
反正瘫症疗程长，也不怕他识破。
谢涂扶起陆父上半身，温氏跟陆归年不打搅她医治，都在外面候着。
陆颜宁下针并不快，才下几针，大冷的天，额头便渗出汗珠。
可她依然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
不仅是穴位最好不得有误分毫，入针深浅亦有讲究。
陆父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直到后来陆颜宁下针多了，脊椎竟有麻感，到了最后，整个背部，泛起星星点点灼热。
陆和风便知有戏。
“宁宁，我的背部有感觉！”
“真的？太好了，爹。不过这只是开始，我每日都得给你施针一次。就是每天得劳烦你了，谢涂。”
陆颜宁觉得收留谢涂这个决定可太对了。
虽然冒了一定风险，但带来的收益非常可观。
他搀得陆父很稳，没抖过一下，换了其他人来，她恐怕会下错针。
如今两个弟弟也跟着他学些拳脚功夫，就连她也每天表面上求教，实际上跟他对打过招，日后她有武艺而不是蛮力，说出去也有倚仗。
“能帮得上忙就好。”
有时候，谢涂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瞧着有些寂寥。
就挺飘的，对，是往上走，仿佛快要升天的那种飘走。
而每每有事需要他帮忙，反而从虚空中落到了实处。
他貌似，还挺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从茫茫大海中得到了方向。
“他爹，你怎么样了？”
风儿，感觉还好吗？
陆颜宁把温氏，陆归年放了进来。
他们看到陆和风藏不住的笑脸，心头一喜。
“娘，爷，第一次给爹施针挺顺利的。”
“渺渺，爹，我，我后背有感觉了，宁宁很厉害。我，我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呢。”
“太好了，宁宁，你明天就跟我去庙里还神，好不好。”
“娘，不急，等爹能走动了，我再去不迟。”
“那行吧。”
“娘，爹，你还需要静养，情绪方面，不宜大喜大悲起落太大。”
陆父连连说好，温氏便搀着他躺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按摩手臂。
院子里，陆大弟陆二弟在打雪仗。
陆亭均糊了一脸雪球，啪嗒倒在地上，哼哧着爬起来朝大笑的兄长双手轮流丢冰渣。
陆颜宁回房添了披风跟耳衣，耳衣也就是现代的耳套，便走进院子的雪地里。作为陆颜宁的一号迷弟，看见陆颜宁，陆亭均果断抛弃兄长。
打不过，他还不会跑吗。
他扑过去抱住陆颜宁小腿。
兔皮手套上粘带的雪贴在陆颜宁膝盖上，他仰起顶着兔毛耳套的小脸蛋，小白牙龇些，可可爱爱。
“大姐，你去哪，我也要去。”
陆颜宁弯身抱起他。
“去田里走走，送点姜汤。”
谢涂提着两桶滚烫的姜汤，陆颜宁往夹层塞些棉花草絮，阻隔热量散发，用以保温。
陆颜宁想接过一桶，谢涂避开了。
“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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